無法動彈!
尼克駭然欲絕,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動彈!
那纏繞在他身上的觸手,本身並沒有足以束縛住他的力量,然而卻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從觸手中傳出,使得他渾身麻痹,這種麻痹不但作用於身體,還觸及到精神靈魂,竟讓他的思維都有些遲滯了!
能夠影響到中位惡魔的麻痹能力,顯然也是一種觸及法則的能力了!
在這種麻痹能力的作用下,尼克已經沒有了足以掙脫空間凝滯的力量!
“你……對……我……做……了……什……麼?”
就連聲帶的震動都斷斷續續,尼克面目扭曲,拼命掙扎,然而更讓他痛苦的是,那“魔域法典”明明就在眼前,他卻觸之不及……
但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一根頂端爲顱骨的魔杖出現在他視線中,並越來越大,隨後傳來的便是一股驟然而逝的劇痛!
他的腦袋被瞬間砸爛!
沒有加持其它防禦性術法的頭顱,就算是體質強悍的吸血鬼的,也不可能經受得住烏魯豁盡全力的重擊!
這一擊下來,烏魯的手臂肌肉筋骨都有不少拉傷,瞬間消耗的體力讓他不停喘着粗氣。
這短時間內的變化來得太快,烏魯的思維幾乎跟不上身體本能的節奏,他也沒想到居然如此順利地就砸爛了尼克的腦袋。
一來他不知道尼克爲何如此執着地想要搶奪惡魔之書,二來他對腐蝕觸手的異變缺乏認知,這一切都是他下意識地反應,沒想到卻獲得了覺得意外的收穫。
“滴答。”
有**滴到額角,然後順着臉部輪廓留下。烏魯抹了點到手指上,赫然發現這竟然是血液,他驚愕間擡頭,就看到籠罩上方的血幕結界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崩潰,無數血液從結界中滴落下來。如血雨臨盆一般,這場景依稀熟悉,不禁讓他想起神使墮落時,那由天而降的血雨。
血雨、閃電、陰風、黑氣,宛如世界末日的交響曲。
五根觸手縮短收回,空間凝滯悄然消失。無頭的屍體轟然倒下,但在完全倒下的那一瞬間,尼克的屍體卻是融化成一灘血水,溶入到血雨之中消失不見,而留下的則只剩那一柄細劍。
烏魯恍然掃視四周,果然那血獸沃爾德不知何時已經失去蹤影。
結束了麼?
還沒有。
毀滅之雷出現的頻率雖然明顯有所降低。但卻依舊存在,而看史萊克的模樣,似乎也沒有半點停下的跡象。
生命不止,震怒不息,則雷霆不絕!
“再這樣下去,整個皇宮,乃至整個英倫帝都。都有可能被波及。”
沃爾德急急逃竄,甚至沒來得及撤走血幕結界,但這結界沒了它的支持,也只能崩潰消散,如今上方的帷幕已經化爲血雨降下,而側面的帷幕也如同雪崩般坍塌。
一旦血幕結界徹底消失,沒了阻擋的史萊克,定然會將毀滅之類的範圍不斷擴大。
烏魯緊緊盯着史萊克的額頭,那裡有着“斯芬克斯”特有的標記,一個金色太陽。以及刻在太陽之中的倒豎瞳孔。
恍惚間,烏魯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
當日惡魔之書突然將史萊克的靈魂吞噬,烏魯並沒有往他處想,只以爲惡魔之書本能地吞噬強大的靈魂來補充自己的力量,現如今想來。這其中或許還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另外對於獸人將軍史萊克,烏魯其實一直都保有一些愧疚的,畢竟那間接導致史萊克的獸人軍團覆滅的聖槍,其實是出自他的手中。
從被惡魔之書囚禁後,史萊克的靈魂就從來沒有表現出清醒的意識,如今史萊克借體重生,如果順利度過這一劫的話,怕是能夠重獲新生吧。
只是這一劫,又該如何度過?
“斯芬克斯”的那一絲意識明擺着是要耗盡生命力發動這最後的攻擊,“生命不止,震怒不惜,則雷霆不絕!”可不是說笑的。
烏魯重新召出惡魔之書,盯着封面上正灼灼生輝的“惡魔誘惑”四字。
從得到這本書之後,烏魯一直都屬於收益的一方,但因爲對惡魔之書的不瞭解,以及其表現出諸般詭異之處,他也從來沒有嘗試去真正掌控它,又或是注入力量去強化它。
甚至對惡魔之書所擁有的強制契約能力,烏魯也是一直保持着可有可無的態度,他對這種邪惡的能力始終有些反感。
這也導致了他面對現在這種狀況時,一時間想不出應對的方法。
“你和他之間不是有奴役契約嗎,我雖然不知道你具體用的是哪種契約,不過但凡是奴役契約,都保有絕對的強制性,你只要加強一點契約的力量,其控制力就會有大幅度上漲。能做到的話,最好快點去做,別說我現在快要撐不住了,就算我能撐住,外面的那些人可不一定了。”柯米沉聲說着,目光指向越來越稀薄的血色帷幕。
帷幕外,伊麗莎白十五世以及依耶塔等人的身影已經依稀可見。
烏魯眼皮一跳,第一次將自己的力量輸入了惡魔之書中,因爲是應對史萊克的奴隸契約,他下意識地輸入了腐蝕觸手之中的魔力。
隨着魔力輸出的增加,烏魯能夠清晰感知到,他通過惡魔之書與史萊克的靈魂建立的契約聯繫,正在以暴漲的方式增強,就像柯米所說的,奴役契約確實有着絕對的強制性。
契約的不斷加強讓烏魯重新感知到史萊克的內心意識,也同時感知到了“斯芬克斯”的一絲意識,他目中光芒一閃,便看到震天撼地的場面。
範圍更廣、密度更高的黑色閃電不斷從天空降下,天空中甚至出現了一條條黑色的空間裂縫,而在這恐怖的威能下,單臂獨翼的斯芬克斯屹立在天地間,正發出最後的咆哮。
而在斯芬克斯的周圍,幾十個黑袍人揮出一道道光芒,聯手抵禦着那比毀滅之類更加恐怖的禁忌之雷,但他們居然並未顯出驚慌之態!
更讓烏魯震驚的是,在斯芬克斯的正對面,一個同樣渾身黑袍的人就那樣靜靜地站立着,他手中持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書,那禁忌之雷從天而降,卻每每在波及他頭頂之前突然扭轉方向,絲毫不能傷及他分毫。
“他們是誰?”
烏魯的注意力落在了黑袍人左胸口的符號之上,那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白色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