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上滑下一排黑線,伸手推開他,冷道,“沈先生,請自重。”說完繞過他走出廚房。
在醫院陪媽的這些天,媽跟她說了很多貼心話,原來爸媽結婚那麼多年,媽心裡對爸一直都有恨,恨爸跟喬莉君(許母)上過牀,雖然是被設計的,但畢竟是睡過了,媽心裡一直解不開這個結,一想起恨就深,也只有常常特意忽略不去想,若要離婚媽也做不到,媽很愛爸,又愛又恨,幾度抑鬱到失去自我,直到喬莉君坐牢了媽心裡的恨才淡了許多,心理負擔輕了,頭疼的老毛病也輕了。
她對沈暮年有恨,不想起從前那些過往恨就淡些,一想起就恨得想要他去死,而愛呢,她不知道,或許沒有了吧。
蘇琅本來要跟沈暮年邊吃邊談造鎮案,但沈暮年堅持吃完飯再談,他吃得優雅又認真,彷彿吃飯對他來說是件重要的事情,蘇琅蘇薇吃飽後,他把剩下的菜都包完了,而後蘇琅主動表示洗碗。
沈暮年跟蘇薇倆人坐在客廳裡並不是相顧無言,而是一顧無言,一顧的是沈暮年,無言的是蘇薇,他在唱獨角戲卻樂在其中,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他總能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說下去。
“閉嘴,你很噪舌。”她忍無可忍,黑着俏臉瞪他。
“哦……”他拉長尾音,表情似被家長責備的孩子。
蘇琅洗完碗出來,沈暮年的神情馬上換成專業的工作態度,領着她們倆進書房。
蘇薇確實聽到些關於容豐對這個案子的心理態度,沈暮年分析得條理清晰,容豐在算計沈氏,蘇氏也會遭殃……聽着想着,最近一直在醫院守夜沒睡好的蘇薇眼皮漸漸垂下,撐着打開幾次,最後一次沒撐開,靠在沙發角落裡睡着了。
沈暮年淡瞥向蘇薇,見她睡着了,對還要開口的蘇琅比了個噓的手勢,起身走過去將蘇薇輕柔的打橫抱起,送進客房放她躺下,再蓋好被子,己經準備離開的他又彎身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
回到書房看到蘇琅滿是曖昧的眼神,毫不放眼裡,沒事人一樣坐下來繼續方纔的話題。
“接下來就順其自然。”
“你是不是猜到會發生什麼?”蘇琅不相信他不知道。
沈暮年只道,“再成功的人也有跌倒的時候,更何況是一間企業。”
蘇琅無話可說,誰讓她笨猜不透。
“我抱薇薇回去,你幫忙開門。”沈暮年不打算再談下去轉移話題,她這幾天累壞了,黑眼圈那麼濃。
他只是藉機讓蘇琅帶她過來,好讓她有機會睡個好覺而己。李兆維婚禮那天,李兆維忽然拿槍對向她時他心跳都停止了,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拉過旁邊師弟的手打出一槍,打完他己經出一身冷汗,看到她沒事被受傷的蘇伯母摟着,他腦海裡還是忍不住想象要是受傷的人是她怎麼辦?他會怎麼辦?
他會再補一槍給李兆維,哪怕被師妹記恨上。
……
隔天一早,蘇薇神清氣爽起牀,沐浴洗漱然後等着蘇老太太讓人做的早餐送上門,剛拿到早餐,方媛的電話來了,約她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