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修容他們走了之後,整個會議室內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王雪成站在窗簾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天就是兇手最後作案的時間,也是他們能夠實施抓捕的最後機會,顧修容說的沒錯,一旦錯過這次機會,等待他們的將是萬人的責問,這個代價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哎喲,我們是不是來晚了?”emily推開會議門,看見一排低迷的樣子,捂着紅脣輕笑道。
warder跟在她的身後沒有說什麼,一雙碧色的眸子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的。
王雪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順便加了一句:“顧修容剛走。”
emily有些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糟糕!”她雖然是這麼說的,脣角的笑意卻絲毫不減,手中拎着一個紙袋子,直直的走到最前面的顯示屏邊上,聲音提高:“好,今天和明天就是我們的最後機會,認命至上,我姑且不計較你們隊長的私人恩怨,現在過來分享一下這幾日我們查到的一些東西。”
王雪成臉色微微發黑,但是沒有說話。
emily又道:“不過看你們的臉色,看來剛剛有人給了你們一個很大的打擊。”她笑的狡黠,warder就在這時候將紙袋子拆開來,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顯示屏上面,是一片淺色的花海,說不清楚是什麼顏色,總之有些泛藍。
“這是一種香料,我們市裡長這種香料的地方不超過三個。”她神秘兮兮的說,那邊王雪成已經完全將注意力集中過來:“你已經有頭緒了?”
“不只是頭緒哦。”emily話音剛落,warder就換了一張照片:“看看這是什麼?”
“一輛卡車,有什麼特別的?”下面有人提問。
emily嘖嘖的搖頭,似乎很失望,王雪成以及在座的人頓感臉上無光,心中急躁卻又無能爲力,畢竟對方確實比他們要能幹許多。
“尚婷婷受害的那段時間,我查了這一條路上所有經過的車輛,並且根據他們的車牌號一一覈實確認,最後留下了這輛小卡車,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個運輸海鮮的卡車,但是實際上它運輸的其實是香料,更加巧合的是,死者身上也發現了這種香料的殘留物,所以我們基本可以斷定,這輛車其實就是將受害者拋屍的運輸工具,而且它停下來的位置剛好可以擋住攝像頭,雖然停留的時間很短,而且這段時間內,沒有人從車上下來,那麼屍體是怎麼被運輸到垃圾桶的呢?”emily停住了嘴。
“作案者不止一個人。”立刻有人說出。
emily點頭,指着照片上的車牌:“兇手很謹慎的除掉了屍體上的指紋精、液等等一切痕跡,但是卻忘記將車牌號換一個假的,這也給了我們查出兇手真實身份的一個機會,warder該你了。”
warder立刻在自己的點了幾下,然後就有一個人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旁邊還有他的一些簡單的檔案,錢真立刻皺眉看了好幾眼,才叫道:“你黑進了我們的檔案室?”
warder聳肩,用了一句口音十分洋氣的句子:“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這個人就是兇手?”王雪成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有人黑進了他們的檔案室,只關心兇手是不是真的找出來了。
emily搖了搖頭:“這個人只能算是從犯,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誰?”王雪成急切的問,不少人也着急的站了起來。
emily將桌子上的一些照片收起來放在紙袋裡,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搜捕令舉着放在王雪成面前:“那就需要你帶着人跟我一起去找了。”
廢話不用多說,王雪成立刻讓錢真去聚集人,帶好了裝備,兩分鐘後已經坐上了車,那輛風騷的紅色轎車一馬當先開在最前面,他雖然憋屈,卻不得不承認,在米國的時候,這個死女人就比他厲害,能夠給她智商壓制的也只有顧修容了,可是顧修容這個重色輕義的人,竟然只給了線索,就帶着自己的小嬌妻跑路了!實在是太不厚道,留下他面對着這個死女人的臉,誰知道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也沒有看到他家小川的美貌了!
一行人驅車開向城郊,兩個小時候,路愈走越偏,也越來越不好走,警車裡的人幾乎都隨着路段呈波浪顛簸,好不容易等前面車子停下來了,王雪成剛下車,才知道是有車子拋錨了,沒有辦法,他只能帶着人先走,留下兩個人在原地看着車。
又過了一個小時,夕陽西下,emily的車才緩緩停在了小道上,前面還有一大段路,王雪成帶着人全部下了車,清算了一下人數,才走到她身邊:“你帶了槍嗎?”
emily搖頭,輕蔑的勾脣:“這種貨色,還不值得我拔槍。”warder在旁邊配合的發出一聲嗤笑,王雪成臉一陣紅一陣白,就覺得自己是欠的,問她做什麼!
剩下來一大段路,他們慢慢沿着小路往前走,車子不能再往裡開,在不知道兇手是什麼情況的時候,他們儘量減小目標,避免打草驚蛇。
又走了十五分鐘,前面出現了一片之前照片上的花園,在園子的最前面有一個小木屋,屋子沒有燈光,王雪成和錢真對看了一眼,然後錢真迅速帶着五個人從園子的另一邊繞過去,王雪成和emily幾個人選擇了從正門進去。
四周很安靜,快要到門口的時候,王雪成看見了旁邊一塊白布上面用石頭塊堆成的金字塔形狀,他上前蹲下來看了一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是尚婷婷的裙子,上面還有血跡,幾乎可以確定這裡面的就是殺人兇手了!”
emily指着旁邊樹上的一個灰色布條:“這個是第二個受害者的領帶。”
王雪成將石塊推開,在裡面竟然發現了一個粉色的,連忙撿起來摁了一下,竟然還能亮,但是已經只剩下百分之三的電了,有密碼,他急的接連好幾次輸錯密碼,急的差點將掉地上,warder從他手中見拿過來,三下兩下解了鎖,然後塞進他的手裡。
王雪成扯了一次脣角,將相冊打開,入眼的第一章是尚婷婷渾身赤、裸倒在地上的樣子,再往前翻,竟然全部都是她受害時拍攝的照片,王雪成忍着怒氣一直翻到她受害那日,看見了一個明媚的少女身後那個戴着帽子的男人的臉,蒼白瘦削,毫無生氣。
總算看到了這個混蛋的真面目了!總算是看到了!
王雪成將放在emily面前,示意她也看一下,然後將放進胸前的口袋裡,掏出手槍小心翼翼的朝着小木屋前進,錢真那邊已經繞到了屋子的後面,王雪成側靠着牆面,深呼吸一口氣,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扣了一下木門,沒有反映。
他和emily對視一眼,然後迅速做出對策,整個木屋有兩個門,兩個門都有人守着,王雪成將耳朵貼在木門上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了裡面傳來吱呀的聲音,眼神一冷,用脣語:“裡面有人。”
emily連忙閃身到門的另一邊,伸出手又敲了敲門,這次她開口說話了:“請問有人嗎?我想看看這裡的香料,請問賣嗎?”
還是沒有聲音,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王雪成給錢真下了命令,過一會兒兩邊人一起從前後門突破進去,進裡面後立刻實施抓捕。
emily和他對視一眼,然後擡起腳對着木門狠狠的一踹,瞬間整個門木的鎖和木板分裂,王雪成沒有時間感嘆這個女人的殘暴,扶着門拿着手槍就進去了,剛進去就看見一個人影閃了一下,他迅速將門推開跟了過去,哪知道人影在屋子裡拐了兩下就消失了,後門的錢真剛好也帶着人進來。
“人往這邊走了。”王雪成舉着槍朝裡面走,屋子裡有些黑暗,沒有燈光,只靠着夕陽一點點餘暉,將門口的木板照的鮮紅血腥。
推開裡面的一扇小門,竟然空無一人!
“會不會有暗門地道之類的?”錢真說出自己的猜想。
emily冷着一雙媚眼,一頭海藻般披散下來的棕發已經被她用髮圈紮在了腦後,現在一身緊身衣的她顯得十分乾練。
只見她左邊敲了敲,右邊踩了踩,然後蹲在一塊木板邊上,摸着地上的粉塵,然後用力在上面敲了一下,立刻傳來空靈的回聲。
“原來老鼠跑到這裡來了。”她說着將木板就翹了起來,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跳了進去,warder緊跟其後,王雪成將手槍收起來也一聲不吭的跟了過去,錢真讓兩個人守在了洞口,然後帶着剩下來的人跳了下去。
剛下去他就發現這是一條地道,裡面還有燈光,不驚咋舌:“這都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會有地道這種東西存在。”
emily好興致的和他說了一句話:“這也是人類文明的巨大體現。”錢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乾笑一聲,不再搭話了。
走了兩分鐘後,前面終於出現了亮光,warder先上去到陸地上,然後拉着emily也上去了,王雪成在裡面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emily沒有回答,他剛想要爬上去,突然身子往洞內退,錢真不妨被他踩了一腳:“怎麼了王隊?”
“他們倆應該是被抓住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陸地上傳來幾聲悶哼,然後有機械掉在地上的聲音,過了一會而,emily討人厭的聲音響了起來:“都上來吧,鼴鼠先生們。”
王雪成臉都黑掉了,爬上去的時候看見地上躺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背上還坐着warder,warder巨大的身軀將那人壓在地上氣都喘不順當。
“這是一對兄弟啊。”王雪成掏出了手銬,上前扣在一個人身上,剩下來的那個錢真已經拷上了。
兩個人,一個臉色偏黑,看起來健康一些,另一個臉色偏白,泛着死氣沉沉的光芒,一雙黑眸裡面佈滿冰冷,即使是在自己被抓捕的這一刻,他也淡定的可怕。
“看來你就是連環殺人案的主謀了。”王雪成走到那個臉色偏白的人面前,將他從地上拎起來:“你可讓我好找!”
“不是他!我纔是主謀!”卻不料,warder屁、股下面那個人吼道,面色猙獰:“我纔是兇手,那個蠢貨懂什麼,所有的案子都是我策劃的!”
王雪成冷笑:“你們倆着急什麼?一個都跑不掉!都帶走!”
於是這件轟動整個城市的連環殺人事件,竟然以這種形式結束了,果真如emily所說的那樣是兩個兇手,而且就連兇手住處都是emily他們找到的,經過這件事情後,陳鼕鼕越發在王雪成面前揚武耀威了,明裡暗裡冷嘲熱諷他辦事能力不行,還心胸不寬廣,如果不是外國人這次幫了忙,整個警察局都要跟着遭殃,趁機又降了王雪成的職,還將emily兩個人當成刑警隊的特邀專家。
王雪成雖然憋屈,卻也慶幸emily這個死女人關鍵時候幫了忙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女人將線索帶來的時間段是不是太曖昧了?
午夜狂放的風波暫告一段時間,他被陳鼕鼕那個損色停職了三天,手裡剩下的兩個案子都被交給了emily,心氣不爽的時候就需要乾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今天他剛剛得到消息,說張小川又回到家裡了,這下子給他樂的,登時就起牀洗漱,看着鏡子裡的鬍子,他蹙了一下眉,悶了一會兒,拿起長時間不用都快生鏽的刮鬍刀,朝着自己的鬍子上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