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去？”李慕白看向她，有幾分懶散的開口。
夏緋色沒說話，往鍋裡打了兩個雞蛋。
“我幫你找別的老師。”李慕白繼續道，語氣帶着抹商量。
夏緋色依舊沒有搭話，認真煮着麪條。
李慕白有幾分煩躁，扯着她的手臂將她拽了過來，背抵在案板上面對着自己。
他黑眸凝視着她，有幾分委屈：“他喜歡你。”
夏緋色沒說話，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過了幾秒，鍋開始翻滾，夏緋色溫聲道：“鍋開了，吃飯吧。”
說罷，她轉身開始盛起麪條。
她煮的是西紅柿雞蛋麪，還冒着蒸騰的熱氣，聞起來很香。
李慕白看着她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忍不住再度道：“他喜歡你。”
夏緋色端着麪條轉身出去，溫聲道：“拿兩雙筷子出來。”
李慕白有幾分煩躁，踢了一腳櫥櫃，拿了筷子轉身去了餐廳。
一頓飯誰也沒再做聲。
直到飯後，李慕白將碗扔到水池裡，去陽臺點了支菸。
夏緋色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沒說話。
趙時予喜歡自己？
她其實真的沒有感覺到。
不過她能感受到趙時予對自己的照顧和欣賞，只是不知道這種欣賞和照顧是不是像老師那樣純粹。
夏緋色其實不想因爲李慕白的不喜歡，便放棄這樣一個機會。
因爲她一直都清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要她了。
那麼她所能依賴的便只剩下舞蹈。
除此之外，再無所有。
只是，看着他眼底的煩躁和嫉妒，她又會莫名的心軟。
就像是哪怕明知道他是在無理取鬧，她卻還是捨不得他受了委屈。
夏緋色收回視線，沒有做聲。
想不通的事她不喜歡一直糾結，明天是一定要去的。
若是…他實在是不高興。
那明天之後，她再和趙時予說清楚。
夏緋色回到客廳看了會電視，卻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他的那句話，有些心不在焉。
李慕白回來後先去浴室衝了個澡，躺到夏緋色腿上垂着眸子冷聲道：“明天我陪你去。”
夏緋色低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幾秒輕聲道：“好。”
他才吹乾的髮絲格外柔軟，夏緋色的手忍不住輕輕穿插過他的髮絲，讓李慕白覺得格外舒服。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過了很久。
躺在夏緋色腿上的男人忽然開口道：“對你而言，我是不是沒有舞蹈重要。”
夏緋色愣了幾秒，低頭看向他，正對上那雙狹長漂亮的桃花眼。
他的眼睛格外漂亮，像是才被露水洗過，黑白分明，清澈透亮。
睫毛根根分明，一雙瞳孔裡倒映着她的影子。
李慕白直視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夏緋色同樣看着他，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那我…是不是和你的母親一樣，是你可以忍痛捨棄的存在。”
對，不是輕易捨棄，是忍痛捨棄。
夏緋色一直都相信，被母親放棄格外痛苦，可她和李慕白更相似的地方，是他們同樣也放棄了他們各自的母親。
哪怕是剝皮剔骨的疼痛，可他們還是都做到了坦然的放手。
固然痛苦，固然難熬，可是不是對他而言，她其實也是那些他可以忍痛捨棄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