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蛇小娘子
蘇岑看到這情景,臉色微微一變,只是臉上依然看不清楚表情,只等着人靠近了。 .
暗衛也聽到了動靜,回頭看了眼,看到蘇岑與墨修淵,連忙道:“郡主,王爺……”
墨修淵看不到,蘇岑直接全權處理了,“都讓開。”她聲音壓得很低,只是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從裡面聽出一兩分異樣。
暗衛對視一眼,很快就散開了,他們散開了之後,他們擋住的人很快就出現在了蘇岑幾人的面前。
爲首的是幾個人,他們手裡各自綁着一個人,另一隻手則是拿着一把刀,橫埂在先前派過去的幾個暗衛的脖頸上,而這幾個人身後,則是站着一個身形極爲高大的男子,帶着青銅鐵面,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看起來極爲駭人,只是男子一接觸到蘇岑的目光,就偏過了頭,似乎很怕對上蘇岑的視線。
蘇岑嘴角自嘲地勾了勾,視線越過男子,直接落在了一旁的中年男子身上。
男子擺擺手,幾個壓着暗衛的人退開,男子走到了離蘇岑等人十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了。
中年男子也戴着面具,看到蘇岑時,還笑了聲:“雲惜,好久不見了啊。”
蘇岑沒說話,自從血族一別,他們也有很久沒見了。
蘇岑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感覺,千百沉雜,最後都化作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她把所有的情緒都沉澱在了心底,面無表情地擡眼,看了對面的男子,也就是顏正峰一眼:“的確是很久沒見了。父親這麼做,是想做什麼?”
顏正峰倒是沒想到蘇岑比先前鎮定多了,只是眼底卻帶了幾分兇狠,想到血族的事,嘴角揚了揚,“虧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當初本來是想半途截鬱風霽的道,奪得血靈珠,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愣是把到了嘴邊的肉給放走了,把他生生給氣了個半死,到這時候才恢復元氣。
“不管是什麼人,怕是與你無關。”蘇岑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
顏正峰眼底涼薄了幾分,“雲惜,你若是答應過來幫父親,父親還是會把你當女兒好好照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這些人,到底怎麼值得你死心塌地了?”
蘇岑苦笑:“那麼你就值得了?”
顏正峰臉上更是露出一抹兇狠,“……就算我先前做的再不對,我也是你的父親,若是沒有我,你現在早就死了。”
蘇岑:“可我死的時候,父親你又在哪兒?在我費盡心機想要替你報仇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讓我知道,我先前的所有都是一場笑話,這樣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又應該做什麼?”蘇岑慢慢朝前走了一步,卻被墨修淵握住了手,“別過去。”
蘇岑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顏正峰。
顏正峰眼底露出一抹羞惱,“我是要做大事的人,現在你不是好好的嗎?可有你這樣對你父親的?你看看你找的那人把父親傷得躺在牀榻上半個月才能下牀,這就是你所謂的孝義?”
蘇岑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顏正峰,“你來到底是爲何?良王在什麼地方?”
顏正峰眯眼:“把那人交出來,我就放了良王。否則,明日登基,若是沒了新皇,怕是整個北臨都要大亂啊。”他嘴角扯了一下,眼底精光一掠,多了一抹別有的詭譎。
蘇岑靜靜看着這一幕,自然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神采,“你要斗篷人做什麼?即使把他交給你,你會放了良王?”
她不信,他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利用良王把整個北臨都攪得天翻地覆,到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顏正峰嘴角揚了揚,“乖女兒,把人交出來,我如今跟你好好商量,否則,你真的覺得你這些人能鬥得過我們?”他擡了擡手,頓時壓在暗衛脖頸上的刀,壓得更深了。
頓時有血腥味順着風吹過來,蘇岑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的微妙,眸色也深了幾分。
只是她整個人都縮在披風裡,看不清楚面容,眉眼卻帶着一抹寒涼的冷漠,越來越冷,到最後,彷彿一眼看過去,能把人給凍僵了。
蘇岑緩緩開口:“鬥不鬥得過,你都可以試試看,人,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把斗篷人交給他,怕是幾個國家都可能被攪得一團糟。他的心思太沉,怕是根本野心難填。
顏正峰嘴角揚着笑,“可如今這種情況,怕是也容不得你不交,除非,你不想要這些人的性命了?也不想要良王的性命了?”他很自信,她最後會妥協的,她難道還真的要跟他打起來不成?
他就算再錯,那也是她的父親,他生她養她,那麼她就不該與他動手。
蘇岑自然聽出了顏正峰話裡的意思,眸底攢動着一抹異光:“可若是你要了他們的命,你今晚也走不出去。”
顏正峰笑了,“雲惜,你還是這麼單蠢,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敢對我動手?更何況,雲落如今也不是那麼弱了,你真的要對你的救命恩人出手?”他推了雲落一把,明明身材高大的男子,愣是被推得一個踉蹌。
可從始至終,雲落都沒有擡起頭,不敢對上蘇岑的臉,亦或者不敢看到蘇岑厭惡的目光。
蘇岑定定看着雲落,“這就是你選的路?”
雲落頭幾乎埋到了胸前,許久之後,才喑啞着聲音道:“……對不起。”
蘇岑瞳仁縮了縮,沒說話,只是擡手間,暗光一掠,四周驟然間涌過來無數條蛇,把顏正峰等人圍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圈。
顏正峰的臉色變了下來,“你敢?”
蘇岑平靜地看着他,“我不會對你動手,可若是你敢,我就敢。我會把你囚禁起來,你這麼做,南詔皇族知道嗎?白祈然知道嗎?”她朝前又走了一步,墨修淵握着她手腕的手緊了緊,不想他去冒險。
當初顏正峰既然能放棄她,現在依然可以。
蘇岑擡起手,把手腕從墨修淵的手裡掙脫:“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正是因爲知道,所以,她纔想有一個結果,想知道,他到底會怎麼選擇?
蘇岑一步步走到顏正峰的面前,站定了,顏正峰擡起手,眸色早就冷了下來。
黑沉沉的,陰沉毒辣的目光緊盯着蘇岑,臉色冰涼,因爲那些毒蛇的靠近,更是縮了縮瞳仁,擡起手,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