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表示藍冰檸閒的慌,更表示,藍冰檸這麼做,是心裡知道了什麼,表面鎮定,心裡卻滿含期待,所以她才這麼做。
“姐姐今日怎麼有空閒來看我?”藍冰檸放下手裡的木瓢,從丫頭手裡接過茶,問道。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想知道星暗去哪裡了。”萱月沒有心思跟她拐彎抹角,就直接問道。
“姐姐會擔心師兄去哪裡了嗎?”藍冰檸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我看姐姐氣色不錯,想來這幾日休息的好,也吃的下,我還以爲你忘記了皇上的存在。”
萱月這才發現,藍冰檸精心裝飾過的臉上,滿含憔悴,眼睛下來也有一圈青黑,應該是沒有睡好。
“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萱月不想看藍冰檸的臉色,她能過來好好跟藍冰檸好好說話而不是直接動手就已經很客氣了,如果藍冰檸還要給她臉色看,她們之間亦無須多談。
“姐姐還是這樣。”藍冰檸笑了笑,轉身進了關雎閣的寢宮。
萱月猶豫了一下,也跟着她一同走了進去。
關雎宮內溫暖如春,藍冰檸一進屋子就脫下身上的銀白色披風,模樣優美動人。
萱月承認,如果拋開個人的因素和看法,她不得不承認,藍冰檸跟星暗,確實是一對金童玉女,不管是模樣性情,或者武功和家世,都非常的匹配。
想到此處,她已經麻木的心,還是會忍不住尖銳的疼。
“師兄七天前就已經去了邊疆!”藍冰檸坐下來,語出驚人。
“星暗去邊疆了?他去邊疆幹什麼?”萱月很是驚訝。
她以爲星暗可能是心情不好躲起來了,或者不願意見她。
她以爲星暗一定是躲在某一個地方,不想見她,或許是因爲生氣,或許是因爲內疚。但是萱月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直接去了邊境!
他獨身一人去邊境,難道是爲了抓柳承天嗎?
他要用打仗來獲取心中的平靜嗎?
萱月算算時間,星暗就是在那晚跟她纏綿之後離開的,怪不得他會說“一無所有的人,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
“師兄說,你既然跟他在一起那麼痛苦, 他就離開你。他去邊疆更快的抓住柳承天,讓你可以快點離開這個傷心之地,跟葉採城去突黎。”藍冰檸聲音平靜的。
萱月的心中卻無法淡定了:“他……他是這麼說麼?”
藍冰檸輕磕着手中的茶碗,瓷器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音。藍冰檸道:“我起先不知道,派人去找師兄,後來他到了邊疆派人給我帶來消息,我才知道。我現在纔想起來,他臨走前那晚,爲什麼要跟我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萱月連忙問道。
藍冰檸也沒有隱瞞,說道:“師兄還說,他既然不能給你最好的,就放你自由。他說,他是一個太黑暗的人,或許在他的身邊,誰都不會快樂。所以他走了,給你想要的自由!”
萱月的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藍冰檸擡眼看向萱月,她的眼睛也紅了:“他那麼愛你,你卻毫不在乎。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你爲什麼不能夠放棄他,讓我給他幸福?不管他是黑暗或者只是一個廢人,我都喜歡他。你不要的東西,難道都不捨得丟棄給我嗎?”
藍冰檸的話帶着氣憤的哀求,萱月竟被她問的瞠目結舌,答不出一個字。
“他隻身前往,到了邊疆才能夠跟萱將軍和鬼梟等人會合,可是在路上,誰知道他會遇到什麼危險?他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可是你呢?你什麼都不知道!”藍冰檸有些激動。
“他已經跟你在一起了,你何必還來奚落嗎?”萱月緩緩的站起來,壓下心中的驚訝,道:“我戰勝了太皇太后和柳嫣然,可是你……我就知道,你終究是我最大的敵人。”
“我是你的敵人?那你呢?你是師兄的敵人嗎?”
“這是我跟星暗之間的事情,哪怕你現在是他的女人,也沒資格評頭論足。你如果真的愛星暗的話,就看好太皇太后,不要讓重離有機會登上攝政王之位。”萱月說着,站起來離開了關雎宮。
“你還在乎他嗎?”藍冰檸追了出來,站在門口,對萱月的背影說道。
萱月身子一怔,沒有說話,只是快步的離開了關雎宮。
藍冰檸說的話,站在她的角度,或者是真的爲萱月着想,可是萱月呢?她爲星暗犧牲了那麼多,誰又能知道?
萱月很傷心,接下來幾天,她都吃不好睡不好。
又過了三天,滿聖祭司進宮來跟太皇太后告辭,他要回光明教會了。
萱月在青華宮裡養胎,深居簡出,本來不知道這個消息,而滿聖祭司,竟然親自到青華宮來跟她告辭。
這讓萱月有些受寵若驚。
在萱月的眼裡,滿不過是一個正常的長輩,沒有常人眼裡那種神化的心態,可是滿能夠拉下身份來跟她告辭,讓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皇后氣色不錯,聽逸風說你的胎位不穩,不知道最近好些沒有?”一番場面話後,滿詢問萱月的身體狀態,神色頗爲認真。
萱月知道他不是客氣話,或許是真的關心自己,就道:“多謝前輩關心。最近我覺得好多了,除了害喜讓身體有些疲乏之外,別的一切正常。”
滿點點頭,看了看萱月的臉色,道:“不知道皇后介意不介意老夫幫你把把脈,看看你的身體情況?”
萱月猶豫了一下,就伸手道:“那就勞煩前輩了。”
她的孩子本來就來的意外,懷上這個孩子之後,萱月吃苦受傷遇到不少意外,星暗不再身邊,她心裡還是很緊張這個孩子的。
滿靠近了一些,閉着眼睛給萱月把脈。
他把脈的時候神色很認真,閉着眼睛,手指在萱月的手腕上輕輕的點動了幾下又停下,過了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異樣,萱月覺得很奇怪,按照常理來說,滿這種地位的人,應該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纔對,那他眼中掩飾不住的神色是爲什麼呢?難道是萱月的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前輩,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萱月芳心一沉,不由問道。
她的手輕輕的撫向小腹,這個孩子,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皇后放心,你的孩子沒有問題。雖然你的身體因爲受傷有些虛弱,不過孩子都很正常,只要你好好調養,平時注意情緒不要波動,休息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