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星妹妹。”水仙兒看着她的眼睛,語氣聽起來十分懇切,“此前,我有接觸過這類病例,想必對你能有些幫助,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就不要推脫了吧?”
夏漣星後退了一些,腿腳微微有些軟,順勢癱倒在了牀榻上,腦袋昏昏沉沉的,耳畔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星兒!”君行空上前來,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下一秒,夏漣星順勢倒在他懷裡,失去了意識。
君行空微微蹙眉,眉宇間全然是擔憂之意。
“漣星妹妹!”水仙兒也裝作一副關切的模樣,上前去,在牀榻邊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夏漣星的脈象,出言道,“空,漣星妹妹毒已入血,若不盡快解毒,恐怕性命堪憂!”
君行空冷冷瞥了她一眼,薄脣輕啓:“救她,還有,最好不要在本尊面前搞什麼花樣!”
“好。”水仙兒輕點了點頭,不敢多說什麼,轉過頭對身後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那丫鬟馬上將攜帶的醫藥箱打開,拿出了一排銀針,遞給水仙兒。
水仙兒神色凝重,取出銀針,淡然自若地刺入夏漣星的穴位,眸子裡,劃過一絲不易被覺察到的異樣。
君行空的視線,始終緊盯着她的動作,眸色冷漠,還帶着些許緊張。
他也是暫且無計可施,纔不得已將水仙兒找了過來,若非情況特殊,他也絕對信不過水仙兒的。
只是現在,只要星兒能夠相安無事,不管誰出手相救,都無所謂了。
須臾,水仙兒將所有的銀針都施完了,才緩緩起身:“好了,空,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漣星妹妹十日左右,就會相安無事了。”
君行空冷冷瞥了她一眼,似乎還有些不信,但見夏漣星的臉色,確實好轉了許多,便淡淡出言道:“本尊暫且信你一次。”
“如此,我就先行告辭了。”水仙兒莞爾一笑,“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叫我就是了!”
“嗯。”君行空的語氣,冷漠到了極點,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水仙兒也沒多說什麼,靜靜退出了內殿,離開了國師府,一時之間,心情大好。
“仙子,您真的打算救夏漣星嗎?”這時候,身後的丫鬟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您這麼做啊!”
水仙兒脣角微揚,不置可否一笑:“是啊,我要讓空知道,我一直都是那個善解人意、宅心仁厚的水仙兒。”
“可是……”丫鬟微微蹙眉,“仙子就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畢竟,那夏漣星對於自家仙子的態度,不僅並不友好,反而還有些敵對,可是仙子以德報怨,也是挺難爲了。
“當然不會。”水仙兒神秘莫測一笑,心裡早就做了打算。
她剛剛給夏漣星施針,在短時間內,確實可以減緩夏漣星身上的症狀,看起來,像是自己的銀針起了作用一樣。
不過,用不了一日,夏漣星身上的玄冰 毒蟻,反而會變得更加嚴重,那個時候,也沒人能懷疑是她下毒手了。
這一次,就算要不了夏漣星的命,自己也要讓她毀容,變成一個醜八怪,看她還拿什麼來跟自己爭!
所以,她只需要回去靜候佳音就是了。
…………
如同水仙兒所說,前一日,夏漣星身上的症狀,開始有所好轉,就連血痕也淡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快要痊癒了。
只是好景不長,還不到一日,玄冰 毒蟻就如同瘋了一般肆虐、侵襲,夏漣星身上頓時生了更多血痕。
君行空找遍了帝城的醫師,最後卻都無果,查不出病因來。
於是,夏漣星昏昏沉沉昏睡了五日,君行空便陪了她五日,看着這丫頭了無血色的臉龐,心如刀絞。
這日,君行空坐在牀榻邊,小心翼翼喂牀榻上的女子喝了些水,原本乾枯的嘴脣,才總算變得滋潤了一些。
“尊主,這水仙子的銀針不行啊,要不要再將她叫過來一次?”冷言站在一旁,看在眼裡,也急在心裡。
“將她叫來吧。”君行空冷冷應了下來。
將水仙兒叫來,不僅是爲了醫治星兒的症狀,還有興師問罪!
“是!”
冷言便隨即轉身離開了原地。
君行空的視線,落在了牀榻上的女子身上,眸子裡多了幾分黯淡。
“星兒,你快醒過來吧,不要再讓我擔憂了。”他的語氣,十分溫和,帶着些許希冀。
一切,都是他太過疏忽,一開始就應該對任何事小心謹慎,包括尚衣局,可是現在,說什麼都爲時已晚了!
“咳咳……”
倏地,牀榻上的人咳嗽了幾聲,指骨緊蜷,全身如同被冰凍了一樣,冷若冰霜。
“星兒……”君行空握住夏漣星纖細的指骨,卻發現她手指冰冷得可怕,幾乎快要失去人 體本身應有的溫度了。
她的指骨,竟然凝結起了一層淡淡的冰霜,僵硬得快要伸展不開了。
“星兒,星兒?”頓時,君行空有些着急,一股溫暖的幻氣,自指尖注入她體內。
“咳咳……”下一秒,夏漣星又劇烈咳嗽了幾聲,咳出些許鮮血來,顯然還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幻氣衝擊。
君行空見勢,也只能暫且收手,不再給她輸送幻氣。
星兒現在渾身冰冷,若是自己強硬輸陽屬性幻氣進去,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夏漣星的脣角,微微翕動了一下,淡淡吐出幾個字來:“國師大人……”
接着,只見她緩緩睜開眸子,憔悴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虛弱。
“星兒。”見她醒了過來,君行空又驚又喜,“你現在怎麼樣了?”
夏漣星咬了咬下脣,輕擡起手,掀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的血痕,竟然不見了。
出於驚詫,於是,她又掀開另一隻袖子,血痕也變淡了很多,看起來,還在慢慢消失。
“好像……好了許多。”夏漣星覺察到,自己的癢症竟全然消失了,身上的血痕,也開始慢慢消失。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