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戲師,沒想到你也被判了!”
空中,一團彩雲漂浮,一根七彩的繩索從彩雲中放下,然後一個身着黑色大褂,肩披絢麗七彩披風,頭頂琉璃彩飾的男子手握七彩繩索,飄然而下。男子眉清目秀,嘴脣微薄,上面長着兩撇小鬍鬚。他微笑着望着墨仇,沒有說話。
這是在主峰山腳之下,墨仇帶領墨家弟子收復其餘山峰,勢如破竹,來到了主峰山腳。山腳守山人自己這邊的人,墨天博奪權後,也沒有安排守山人。本以爲到半山腰纔會有阻攔,誰知還沒進入山門,就出現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彩戲師!
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墨蕭炎的臉色大變,慌張的站起身來,就向外衝去。
這些日子裡,時言還是首次見到墨蕭炎這麼失態。
不只是他,縱使是上師墨子邪,聽到彩戲師這個名字之後,也是爲之動容。
緊跟着兩人,一路飛奔,前往主峰。
彩戲師到底是什麼人,惹得一門之長和上師都如此動容?時言心中充滿了好奇。
正巧,墨胖子墨不庸在不遠處,於是時言就跑了過去,詢問了起來。
墨不庸面色古怪,“你不去問小姐,跑來問我做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時言微微有些失望。
“不是不知道,而是我實在是不想提及他這個人。”墨不庸一邊喘着粗氣奔跑,一邊說。
“爲什麼?”時言越發好奇了。
墨不庸看着時言,有些奇怪,“你幹嘛一定要問他呢?”
“我是擔心你家少爺,同時也是對這個彩戲師有一些好奇,”時言解釋到,“你也知道,我與你家少爺的關係,這次聽說他受傷了,出手的就是彩戲師,所以我就想了解一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說是不?你總不想因爲自己的情緒問題,從而導致計劃失敗吧?那樣一來,你墨不庸可是墨家最大的罪人了。”
墨不庸神色動容,恨恨的瞥了他一眼,“我發現你這個人其實很無恥。”
時言哈哈一笑,“過獎過獎,你也不賴。”
墨不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說道:“我是十分不願意提及這段經歷。其實我對彩戲師的瞭解不多,只知道這傢伙很會忽悠人,說起來,我的性格也是跟他學來的。”
時言面色古怪的看着墨不庸,似乎在說你這性格是用學能學的來的?
墨不庸沒有理時言,“當初我也跟你一樣,對這個彩戲師十分好奇,聽說他耍的一手好雜技,在天門域表演的時候都受到過嘉獎。要知道,雜技可是不使用靈力的,但他做出來的雜技,有些我們用靈力也是做不出來。那日,他正在爲少爺小姐們表演,我也跟着跑過去看,他那天表演的,是一招聽聞已經失傳的雜技,叫做【神仙索】。他說缺少一位幫手,然後讓我去幫他抓住那根神索。誰知到,我一觸碰到那根繩索,我就覺得天旋地轉,耳邊一會兒是狂風呼嘯,一會兒是海浪咆哮,當我能夠看見東西的時候,我發現我正在海水中。”
“海水中?”
“沒錯,他媽的,原來【神仙索】這個雜技,利用一根可以直通雲霄的繩索,將使用者快速帶到任何地方的雜技,而我就是那個倒黴的被帶到任何地方的傢伙。你媽,我在海中整整遊了五天五夜啊,整整五天五夜,才被趕來救援的熱門發現。”想到那個場景,墨不庸頓時一個哆嗦,好像自己現在就在海水中,漫無目的的遊着,恐懼、孤獨、寂寥,耳邊只有風聲海水聲。
“那傢伙就是個猥瑣至極的無賴,就是個渣渣!”墨不庸氣呼呼的嚷道。
恰好此時,衆人已經來到了主峰山腳,那個立在山門上身穿黑色大褂肩披絢麗七彩披風頭頂琉璃彩飾的男子,往這邊望了過來,然後笑了起來,“小胖子,沒想到你也來了。”
墨不庸頓時如同見到了鬼一樣,鬼叫着往回跑。
彩戲師微微一嘆,“沒想到我的第一助手竟然這樣離我而去,真是傷心。那我們就表演最後一次吧。”
然後左手捏住一根繩子一段,另一隻手將繩子拋了過來,繩子像是一條靈活的額蛇,在人羣中穿梭,迅速的來到墨不庸的身邊,將其纏住,然後向後拖去。
“醜雜耍的,快把胖爺我放下來!”墨不庸顧不得害怕了,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時言動了,鳳舞朝陽身法展開,形如火凰,迅速的追上被拉向那名彩戲師的墨不庸。陰陽雙魚浮現,沒入雙臂,頓時雙臂如同套上了一套黑白臂套。時言抓住墨不庸身後的身子,雙腿下沉,深深的嵌入地面之中。
頓時,繩子繃緊,一頭在彩戲師的手中,一頭在時言的手上,墨不庸這個可憐的孩子被吊在了中間。
“哦?你就是墨家的客卿許言?”彩戲師搓着小鬍子,有趣的打量着時言,然後笑道:“不錯,不過化妝的技巧卻是差了一點。”
時言一驚,自己臉上有一層僞裝,縱使墨天博和墨子豪都沒有發現,這個彩戲師竟然隔着這麼遠一眼就發現了!
這個彩戲師果真不簡單。
“連繩,連你也背叛了嗎?”墨子邪走出,盯着彩戲師道。
彩戲師笑了笑,“子邪,何爲背叛?我不過是接了一樁買賣罷了。你也知道啊,我是一名殺手,接到委託自然是要爲僱主解決麻煩。”
“殺手?”時言一愣,他似乎曾今聽到過彩戲師這個名字!忽然,一段遙遠的記憶涌入腦海中,那還是十二年前,他還是時家大少,還是天門域衆人矚目的聖體的時候。那是與向子衿一起去流雲家玩耍的時候,那是第一次見到流雲的父親,被人稱爲黑刀斷水流的流滄海流叔叔。那日,流滄海正在會面客人,時言比較好奇,於是就多望了幾眼,同時也聽到了一些東西。其中某時言最在意的,是一個名稱:黑晶殺手!
同時,他還聽到了,黑刀斷水流竟然是黑晶殺手榜排名第一的殺手,期間,還提及了幾個剛剛進入黑晶殺手的人,其中有一個便是外號彩戲師的墨連繩!
那日,時言就是被這個黑晶殺手組織深深的吸引了,連流雲望着向子衿那貪婪迷戀的眼神都沒見到,連他望向自己那瘋狂嫉妒的眼神都沒有注意。
“黑晶殺手,彩戲師!”時言喃喃的望着那個人,那個被稱爲是彩戲師的人,他莫非就是黑晶殺手之一的彩戲師?
墨子邪眉頭微蹙,“首先,你要先記住你是墨家弟子的身份,你體內流淌着的是墨家的血液!其次才輪得到殺手的身份,所以,你給我下來吧!”
彩戲師搖搖頭,“我身爲殺手,是有殺手的職業道德,收了人家的報酬,自然就要把事情做完。”
墨子邪聲音漸冷,“你是一定要與我們爲敵了?”
彩戲師無奈的聳聳肩,“職責所在。”
墨子邪微微一嘆,點點頭麼轉身便走。時言看的傻了,原本以爲兩人一觸即發,墨子邪就會動手,誰知到他竟然轉身便走,這算什麼?
“我說老頭子你怎麼就走了?”
墨子邪無奈的搖搖頭,“我曾今發過誓言,不會對他動手。”
時言一愣,頓時想破口大罵,什麼狗屁誓言,兩軍對陣,哪還顧得上誓言?
“那總得派個人解決一下吧。”
墨子邪微微一笑,看着時言目不轉睛。時言頓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果然,墨子邪道:“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對他出手,你墨伯父又是有傷在身,實力無法發揮,其他人實力又不夠,現在全場能夠與他戰鬥的只有你了。”
時言一陣語塞,暗中咒罵:“我看你們墨家一個個都是猥瑣至極的無賴!”
“小朋友,你也聽見了。”彩戲師墨連繩笑顏如花,“我們來好好玩玩吧。”
說罷,左手輕輕一拉,神索連同着墨不用以及時言兩人騰空而起,飛向彩戲師。
沒辦法了,時言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一陣驚天的嘯聲響起,一隻巨大的烈焰金鵬忽然出現在空中,俯身衝向彩戲師。
彩戲師一驚,連忙躲閃,時言趁着這個機會,定住身形,重新抓住神索。
彩戲師微笑着拋出兩個小鐵環,小鐵環嗖嗖旋轉,而後轟的一聲,兩個小鐵環燃起了熊熊烈火,變成了兩個火焰雙環,朝着時言飛來。
墨不庸頭皮發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時言啊,我這條命可就在你手上了,要是我這次不死,一定幫你追到小姐。”
“閉嘴!”時言沒心情和他說話,此時火焰鐵環已經一上一下朝自己削來,此時時言已經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繩索上,一時間竟然沒辦法。於是,時言非常同情的望着墨不庸,“委屈你了。”
然後雙手一鬆,墨不庸頓時嗖的一聲消失不見,很顯然又是被【神仙索】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墨不庸臨走時的慘叫聲,現在還在耳邊旋繞。
彩戲師表情錯愕,不只是他,下方所有墨家弟子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時言,沒想到前一秒時言還犧牲了性命都要保護墨不庸,而後一秒就非常理直氣壯把他賣了!
時言沒有理會他們,閃過火焰雙環,然後靜下心來盤算着。
他沒有感受到彩戲師的靈力,從而沒有辦法推斷他的真實修爲,只能猜測他跟墨子邪是一個層次的,也就是金丹五重天之上。
時言如果開啓【識穹】,能夠達到金丹三重天,再加上【識脈】源源不斷的地脈中的地乳,或許可以一戰。
想到這裡,時言雙目緩緩閉上,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戰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