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原一帶有一個國土遼闊的國家炎國,炎國國王有許多王子。有一年,又將有一位皇子即將誕生,這本該是舉國歡慶的時刻。不料,此時到訪皇城的蒼國王子卻突然染上怪病。一病不起,危在旦夕。蒼國懷疑炎國蓄意謀害,當即發兵攻打炎國。炎國邊疆疲於交戰,節節敗退,向皇城發來援書,令國王十分困擾,請來祭司設壇祭天求助。不想作壇期間,竟天降異象,才上午時間突然朝霞滿天,並從霞光中破出一道七彩奇光。這道奇光一路直往王妃的住所飛去,照在王妃身上半響,這才消失不見!王妃受了驚嚇,發生胎動,當即誕下一個小王子。小王子誕生的那天,危在旦夕的蒼國王子竟突然病癒,並不斷稱病中得神仙託夢指點,定要與炎國修爲舊好方能保日後平安。王子親自發函給他父王,要求蒼國停兵。蒼國國王收到消息後十分高興,攜王后親眷,以及舉國珍寶,到訪炎國,要求與炎國結爲世代邦交。炎國國王龍顏大悅,認爲小王子是天降福星,對其十分寵愛。可好景不長,王子母系一族犯下重罪,王妃遭監禁,年幼的王子隨軍被貶往邊疆。王子所在的駐軍位於塞外大漠,和鄰邊姜國的駐軍只相隔一條沙坡。經常可以看到對面姜國的駐軍在營帳外圍繞篝火彈奏馬頭琴。可那琴聲再妙,又哪裡比得上王子故鄉的宮樂仙音。要說兩軍相對本應十分兇險,但這裡到也還好,因爲這裡地處沙漠戈壁,人煙稀少,兩邊都有一重重的石頭山脈作爲屏障,實不屬於攻防要地。所以這裡的駐軍,一部分是從當地徵來的老弱病殘,乞丐盲流。另外一部分,則是軍中重犯,被流放自此,任其自生自滅。軍中一向毫無士氣,將士們整日打架鬥毆,喝酒賭博。有時候沒有賭注,便是什麼都可以拿來賭的,剩菜剩飯都還算好,有時候甚至是身上的噁心之物。王子剛到那裡,一些將士對他尚算殷勤,經常拿一些小玩意兒來討好王子,可日子久了,發現王子並無實權,無法將他們調離此地,便不在做任何無用之功。他們對待王子一行幾人,態度也越來越差,甚至不如普通士兵,王子在這裡受盡了欺凌,看淡了世態炎涼。可是沒有辦法,沒有回京令,王子自己也無法離開這裡,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2當然這裡也並非完全沒有戰事,不過一般也是爲了爭奪一些迷路到此的異國商隊所隨行的財物。這裡的東邊有一片大沙漠,屬於無主之地,偶爾出現一些倒黴的商隊也是常事。特別是那些沒有官文的私人商隊,路上遇到僞裝的旅人被引路至此,那簡直就成了迷途的羔羊,任人宰割。王子開始還挺可憐他們,但每次將士們搶到一些不要的戰利品,比如一些書籍畫卷等,他尚可分得一份,日子久了,漸漸也就習慣了,在這種地方也只能是自求多福。有一次,天微微亮。營外似乎有大的動靜,把王子吵醒了。他身邊兩個嫫嫫還沒醒。於是他獨自從牀上爬起來,跟在那些士兵後面想去看看究竟。他們一路朝東邊行進,埋伏在附近的一個沙丘。不多久後,果真有一個商隊路過這裡,看那些人的衣裝打扮,就知道做的並非小買賣。帶頭的一聲令下,士兵們便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可不想那姜國軍隊也埋伏在附近,幾乎是同一時間衝了出來。兩軍誰都不甘落後,將那商隊團團包圍,二話不說就抄起兵器爭搶起那些貨物來,場面十分混亂。王子第一次見到兩軍發生如此激烈的正面衝突,也只好躲在一旁圍觀,不敢輕易走動。那些姜國士兵大概是估算錯誤沒帶足人馬,打了一陣怕沒了力氣搬運財物空手而歸,索性拉了一車貨物便開始慌忙撤退。他們中有一17,8歲的少年表現得十分勇猛,他似乎看上一把短刀不捨得丟棄,又似乎被下命令負責掩護。總之被落下了,最終寡不敵衆,被炎國士兵俘虜。王子若無其事的回到營中,不多久就見到士兵們興致勃勃的滿載而歸,他第一次見到軍中士氣如此高昂,這是在以前聞所未聞的。他們終於抓到了一名戰俘。也許因爲這次衝突,雙方都開始警備起來。炎國守備的士兵紛紛換上了重裝,值班時也不再聚衆喝酒。而姜國營帳那邊,同樣也不再聽到馬頭琴悠揚的樂聲,取而代之的則是狼狗整夜整夜兇狠的吠鳴。過了一些時日,見姜國那邊除了加強防守外並無其他舉動,炎國這邊也放鬆了警惕。那日午飯後,王子從營帳出來散步,看見士兵們牽着拴在那戰俘雙手上的鎖鏈在拿他取樂。嘴裡議論着:“看來是個不要了的小雜碎!”“正好,讓我們樂活樂活!沒那麼無聊!!”“就是!”一連幾天,王子都可以看到那羣士兵一沒事做就過來圍着那少年取樂。下午軍哨響起,士兵們將那名少年綁在一柱子上,就紛紛散去了。王子可憐他,給了他一些食物上前搭話。見那少年雖長的高大,但眉目之間和平常姜國人又似有些不同。從少年口中得知,原來他父親是炎國人,母親是姜國人,有着兩國血統。兒時就住在炎國邊境,全家已打鐵爲生。父親死後,家中失去了主要的勞動力,母親便帶他去投奔住在姜國邊境的親眷。誰知那親眷早已搬離,了無音訊。走投無路之下,母親就帶他投了軍,一開始只是幫軍隊做些洗衣搬運之類雜務。後來母親病死了,姜國守營的將軍看他體格不錯,就留下他在軍中服役。因是路上收的人,還沒有軍籍,所以就算被俘了,友軍那些人也不願浪費財力人力來營救他,只能聽天由命。王子聽了惋惜,想到自己也是命運坎坷,在這蠻野之地也不知何時是頭,便對他起了仁慈之心,設法說服營中將軍將這少年帶回自己營帳,設法管教。營中將軍見那戰俘也不過是個小毛孩,不做多大緊,便準了。王子將那少年帶回營帳,交與自己帳前那兩個侍衛看管,平日裡讓他陪着看書習字作畫,也算多了個能聽他說話的朋友。3一年過去,一切如常,本以爲兩軍之間的矛盾已逐漸平息,不料卻遭遇了一件禍事。這一帶突然天降奇災,大旱連連,附近唯一的一處水源突然一夜之間枯竭。營中將士殺雞宰羊大肆祭天求雨也無果。軍中巫醫掐指一算,說附近還有另一處水源,並說王子是天命所歸,如能親自帶領將士去求水挖渠,定能激勵士氣,感動上天,化解此次災難。王子只好帶領一羣將士前往那片無主沙漠的深處尋水。走了才幾里路,竟遭遇海市蜃樓被困在其中迷了方向,闖入了姜國的領地。遇到姜國巡邏隊攻擊,一行人自顧自跑掉一半,剩下幾個隨行的連同王子一起被姜國士兵俘虜。姜國人可並非善類,當即就要殺掉所有俘虜,幾名隨從慘遭殺害。王子性命危在旦夕之時,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莫名強大的氣流,將那劊子手隔空擊倒在地,姜國將軍十分驚詫,認爲王子乃一奇人,不但沒有殺他,還將他好生安置在將軍營旁側。晚飯後,王子躲在賬後偷聽將軍談話,聽那將軍說要將他運往姜國京城獻給姜國國王做賀,大爲恐懼,思慮着晚上趁黑設法從這裡逃離出去。二更時分,王子正欲用一早準備好的彈弓石子作爲武器偷襲那幾個守營士兵,封了他們的穴道。誰料不等他動手,便見門口那些士兵突然如醉酒搬攤倒在地。門口閃過一人影,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賬前那位被俘的姜國少年,他說是聽到逃回來的炎國將士說起王子被俘一事,非常擔心,便偷偷潛回營救他。他手上還拿着王子贈與他的那把短刀,刀上還滴着幾滴熱騰騰的鮮血,想必剛用這刀殺過人。少年對姜國軍營的路線瞭如指掌,再加上他二人都有些功夫,一路照應,天亮十分便從姜國軍營裡逃了出來。他們拖着疲憊的雙腿,累倒在自己大營前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下起雨來,這大雨一下就是7天7夜,這場及時雨雖大大緩解了這一帶的旱情,但緩解不了兩軍日益惡化的關係。王子這才體會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這姜國軍營遭襲,人質被劫。怕是待災情好轉後,戰事便會接踵而至。已身邊這些士兵的行事作風,怕是等不到援兵,就會再次將自己作爲人質拱手奉出,已保安寧。於是,他開始認真思量如何回京這個問題……4這日午後,太陽正烈,士兵們正躲在陰涼處歇息。王子出營帳小解,見營外有一打扮奇特的駝背老婦人,她身上揹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似乎是在兜售什麼稀奇之物。他走近一看,見這婦人長得十分醜陋,滿臉膿包,噁心異常。“你賣什麼呢!”王子上前詢問。婦人神秘的笑了笑,沒有回答王子的問題,反問他道:“年輕人,你想不想離開這兒!”“你有什麼法子嗎!”王子忙追問。婦人從腰間的葫蘆裡拿出一個圓形的藥丸:“吃下這個!”王子將那藥丸接過,拿在手裡仔細一看,那竟是一隻蜷縮成一團還會蠕動的黑色蟲子,王子將信將疑的望着那婦人:“這什麼東西這麼噁心!?”那婦人見狀,拿回那藥丸:“不要你就還給我,別挑三揀四的!”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王子忙叫住她,索回那藥丸,再問:“解藥呢!”婦人又答:“不需要解藥,你那個在京城的師傅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認識我師傅,那他認識你嗎!?是他讓你來的!”王子再三追問。那婦人大笑起來:“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信我你就服下,不會有事的!”王子拿着藥丸,端詳了片刻,當他再次擡起頭詢問那婦人需要多少銀錢時,已不見了她的蹤影。他回到帳中,橫下心來,就着水服下那顆活生生的藥丸。當晚,王子身上開始散發出一陣陣奇熱,高燒不退,軍醫們看過,忙的焦頭爛額,紛紛查不出是何病症。王子心中也奇怪,這病雖然外表反應激烈,但內裡並不感覺到有何痛苦。他從小就覺得體內有一股真氣被困在心口,經常會覺得心悸,習武時感覺更爲明顯,然此時這團真氣竟能自如在全身經脈中游走,氣息順暢,收放自如,那種心悸的感覺竟突然消失了,運功之時也不再又任何阻礙。不想這藥非但不是毒藥,還有這般奇效。無論如何,王子得了怪病無藥可醫的消息算是在軍中傳開,軍中衆人怕受到傳染,人心惶惶。營中將軍只好請旨送王子回京。不久後,邊疆太守收到聖旨,讓其派出護軍護送王子出疆,與前來迎接的京城護軍會和,王子這才得以如願以償回到京城。後來,王子從師傅口中得知,那蟲是一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藥,生長在高嶺苦寒之地。因形如大棗,學名又叫千年雪棗。從小抓來用鮮血養大,可製成化血回龍丹。內力深厚之人服用後可功力大增,但普通人服用後反而會因藥性太烈產生巨大的副作用,全身氣血逆行,精神錯亂,甚至瘋癲。他內功尚淺,服此藥後居然只是高熱數日便相安無事了,想必也是得體內那股莫名真氣相助。只是那婦人又從何得知他的身體狀況,至今他也不得而知。問師傅,師傅也說對此婦人並無映像,也罷,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日後想起,也只當是奇聞一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