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嫌仙髓多啊?”
慕容纖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王道友,你們不會是膽怯不敢賭了吧?難道你對第二局的賭鬥並無把握?”
談話沒法兒繼續下去了,王昭覺轉過身去看着太玄翁,語氣乾澀的說道:“前輩,第二局賭鬥,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還請諸位前輩爲我們主持接下來的提煉靈液的賭鬥吧。”
太玄翁和其他幾位公證人相互望了一眼,他們也都避開了慕容纖纖想要繼續私人賭鬥的話題,宣佈第二局的賭鬥就此開始。
慕容纖纖很是惋惜地將裝了仙髓的儲物戒指又收了回去,然後低聲的,卻又能夠讓在場所有的仙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咕噥了一句:“哎,那話怎麼說的?還大家族出來的人呢,行事還是不夠大氣啊。”
王昭覺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氣得臉色發青,坐在一旁的王景龍更是身體一晃,面前的桌案被他無聲無息的按出了兩個手掌印。
王景龍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他向勞燕飛深深的看了一眼。
勞燕飛點了點頭,他駕遁光飛到公證人面前。
曹士及也同樣來到了幾個公證人身邊,掏出了一個儲物戒指,從中取出了五種散發出淡淡清香的符材。
曹家和勞家,在第二輪的賭鬥中,要分別拿出五種符材,合計是十種符材,讓慕容纖纖等三十八位參加賭鬥的仙符師當中萃取符材中的靈液。相同火候、相同份量的符材,誰萃取的靈液數量最多,誰萃取的靈液最是精純,誰萃取的靈液能量保持得更加完善,誰就贏了這一局。
當然,在靈液的品質、數量都相當的情況下,誰耗費的時間越短,自然就是勝利者。
在太玄翁等人的主持下,數量相當、火候一模一樣的十種符材被分配給了慕容纖纖等人。無數道仙識在這些符材上掃過,當着無數仙人的面,這些符材不可能被做手腳,每個人的材料都是絕對的公平。
慕容纖纖站在廣場中,看着王昭覺等三十七名勞家參加賭鬥的仙符師紛紛取出了光芒四射、煙雲籠罩的爐鼎。小心的祭出了自己修煉的本命仙火,將其融入爐鼎,開始對爐鼎進行預熱,她也取出了赤龍鼎。
太玄翁和在場的那些對制符之道有所瞭解的仙人紛紛在那裡對這些爐鼎評頭論足。
比如說王昭覺的那一口爐鼎,通體翠綠,使用的是翡翠之精,以及九天之上的太陽精火煉製而成。這樣的爐鼎純陽純剛,能夠有效的輔助仙符師在萃取靈液的時候,幫助仙符師減少消耗,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尤其太陽精炎和翡翠之精的性質內斂而沉靜,用它萃取靈液,所成的靈液能量內斂,絲毫不漏,所有符材的精華都能被壓縮在靈液中,最大可能的提升仙符的數量。
所以王昭覺的這口玉質爐鼎,雖然在仙器品質上只是中階仙器的水準,但是對於仙符師而言,價值無異於一件上好的頂階仙器了。
而勞家的其他那些仙符師,他們使用的爐鼎也都各有特色,都是中階仙器中的上品,有各種神奇的能力,對仙符師提煉符材中的精華,煉製符墨都有極大的補益。
高階的爐鼎用自身祭煉的仙火預熱,起碼也要耗費一個時辰才能將爐鼎的溫度提升到最佳狀態。
所以王昭覺他們將火種祭起,融入爐鼎後,就開始對那些符材進行初步的加工。他們用玉刀或者其他的特製器具,將這些符材小心的整理成型,切割成最方便自己提煉的形狀。
同時他們也會向太玄翁他們申請,申請一些規則許可的輔助藥材。
因爲這些輔助藥材如果在提取符材精華的時候加進去,會起到催化劑的作用,幫助仙符師更好、更輕鬆的將藥材最有效的那一部分精華給提取出來。
太玄翁他們對提取仙草符材的精華也有豐富的經驗,在無數仙人衆目睽睽下,他們仔細的將規則許可的那些輔助藥物,一份一份的分配給了王昭覺等人。
就在勞家的這二十七位仙符師正在忙碌的時候,當着這麼多仙人的面,慕容纖纖已經雙手一揮,將一把勞家帶來的‘萬年赤蓮子’,漫不經心地丟進了黑龍鼎中。
呼吸之間,一絲絲淡紅色的煙氣從爐鼎中飄出,那些蓮子瞬間便融成了一大團赤紅色的液體,隨着雜質被逐漸煉出,最後就剩下了一團拳頭大小宛如紅寶石一樣清澈的靈液。
手掌一翻,慕容纖纖將這團靈液取了出來,隨手向太玄翁丟了過去。
“太玄翁,這是本座煉製的第一份靈液,你看看品質如何?”
不等太玄翁和其他的公證人開始驗證這一團赤蓮靈液的品質,慕容纖纖已經猶如遊戲一般,將剩下的九種符材絡繹丟進了面前懸浮着的赤龍鼎中。一團一團的靈液被她隨手取出,丟給了太玄翁等人。
這些靈液萃取所花費的時間最長不過一盞茶時間,最短不過是呼吸之間。
等到慕容纖纖將所有的符材都全部淬鍊成靈液之後,王昭覺正打開爐鼎,準備將第一份赤蓮子放入爐鼎。
但是看到慕容纖纖猶如大鍋燉菜一樣將十種符材的靈液全部萃取了出來,王昭覺再次呆在了那裡,他手上那一蓬萬年赤蓮子差點兒抖落地上,半晌都沒投入爐鼎。
在場無數仙人齊聲喧譁,他們紛紛探出身來,無數道仙識就向着那些靈液掃了過去。
有過萃取靈液速度快的,可快到這種不講理的速度,而且連符材的基本處理都一略而過的方式,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且慕容纖纖淬鍊的速度又是這麼的快,王昭覺他們的爐鼎纔剛剛預熱完成,她居然已經將十種符材全部萃取成功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太玄翁等人,這樣開玩笑一樣萃取出來的靈液,會是什麼品級?
太玄翁他們一臉凝重的在那裡詳細的用各種手段鑑別這十團靈液,過了足足一刻鐘,太玄翁才雙手一拍,大聲宣佈結果:“符材中的所有能量毫無浪費,品質絕無雜質,藥性凝練如水銀,極品靈液,無上妙品。落伽道友神技,太玄翁佩服,佩服,佩服,佩服啊!”
當着衆多仙人的面,太玄翁和幾個同樣癲狂的仙符師同時嚮慕容纖纖跪拜了下去。
慕容纖纖的這一手,他們自愧不如!
而太玄翁他們一拜下去,在場的所有仙人同時大吼了一聲,沉悶的吼聲如雷,震得龍環島四周的海水都翻起了數米的波濤。
無須公證人請離,三十位勞家招攬的仙符師便心悅誠服的主動退下。
在慕容纖纖神乎其技的表現面前,這些仙符師甚至連開爐萃取靈液的信心都完全消失了……慕容纖纖看似魯莽的萃取方式,恰恰是最正確的一種方式。
提前對符材進行處理,準備好輔助材料……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流程,但不可否認的,無論這流程如何完美無暇,前者,損傷了一定的藥性;而後者,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絲雜質。
如此神技,近乎於道,這些仙符師自知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乾脆的早早退下。
廣場上,就留下了面色慘白猶如死人,渾身大汗淋漓哆哆嗦嗦無法做聲的王昭覺和其他六位勞家招攬的仙符師。他們用見鬼一般的眼神盯着慕容纖纖,一直到現在,他們都無法相信慕容纖纖剛剛所做的事情。
過了好半晌,王昭覺才站起身來,艱難的走到了太玄翁他們面前。
無比粗魯地從太玄翁手中搶過了一團靈液,她挑起一點靈液丟進了嘴裡,然後閉上雙眼,靜靜的用仙符師秘術鑑別這靈液的質地。靈液入口,當即化爲無數條細小的液流擴散到整個口腔,隨後是一股濃郁的能量擴散開來,沒有絲毫的雜質。
絕對純粹、純淨的靈液,完美無瑕,沒有任何好挑剔的地方。
王昭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睜開雙眼震驚的看着慕容纖纖,過了好半晌,才踉蹌着向後倒退了幾步,徑直退回了自己的爐鼎旁。一言不發的開水按照正常工序開爐萃取靈液。
慕容纖纖也已經站了起來,收起了赤龍鼎,輕鬆寫意地看着王昭覺和勞家的幾位仙符師,淡然地說道:“不急,不急,這比賽總歸要有一個結果。我給你們足夠的時間,讓你們萃取靈液。”
打臉?!
打臉也只能硬挺着,他們可沒辦法像那三十位一樣掩面而去。
王昭覺和其他六位仙符師都沒吭聲,他們咬着牙,猶如惡鬼一樣面孔扭曲着,用盡全部的力氣和心力,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萃取靈液。
受到慕容纖纖的刺激,這一刻他們將生平的萃取技巧發揮到了完美的水準,就連萃取靈液的速度也比平日快了三成有餘。
饒是這樣,速度最快的王昭覺還是耗費了整整三個時辰,這纔將十種符材全部萃取完成。而最慢的那個仙符師,他足足耗費了五個半時辰。這才完成了第二輪賭鬥的全部流程。
七十團靈液懸浮在太玄翁等公證人面前,他們逐次的挑取其中的靈液,鑑定這些靈藥的品級。
從萃取的速度上,王昭覺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和慕容纖纖相比了,現在只能看在靈藥的純淨度和質量上,是否能夠壓過慕容纖纖一頭。
但是隨着太玄翁等人挨次的評鑑過去,王昭覺他們的心也徹底的沉了下來。
就算有着極高級仙器爐鼎輔助,有着本家精挑細選,千方百計弄來的珍奇火種培育而成的本命仙火,更動用了價值不菲的輔助材料幫助萃取,最終王昭覺最好的一份靈液,純度也只有九成而已。
距離慕容纖纖十成十的完美程度,還是大有差距。
無論是萃取的速度,萃取出的品質,還是最終萃取出的數量,慕容纖纖都是完勝。
王昭覺的臉上已經佈滿了陰霾,他目光幽幽地看着慕容纖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早就將慕容纖纖凌遲了,而其他六位仙符師則是暮氣沉沉,一付了無生趣的樣子……拋開境界不談,他們在符術一道上浸潤的時間遠遠超過慕容纖纖的,之前的趾高氣昂此時都變成了笑話,一個個都擡不起頭來。
場外的仙人們同時呼出了一口氣,他們或者尊敬、或者敬畏、或者狂熱、或者嫉妒的看着慕容纖纖,腦袋裡翻騰着無數的念頭。更有一些地位崇高的存在,更偷偷摸摸的向身邊的門人下屬傳達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將慕容纖纖拉到自己的勢力中來。
而曹士及等曹家人已經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他們原本已經絕望,哪怕是當初招攬到慕容纖纖,也只是本着倒驢不倒架的想法硬撐門面,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恭喜落伽前輩大展仙威,神通蓋世!”在曹士及的帶動下,曹家陣營中一片歡呼。
慕容纖纖睜開眼,她回頭向曹士及望了一眼,笑着向她揮了揮手……一時之間,慕容纖纖感覺又回到了中學時代,偷看金庸老先生的,看着其中描述‘星宿老仙……’的場景。
王昭覺握緊了拳頭,他緩步走到了慕容纖纖面前,雖然臉色慘白,但是神色依然一片傲岸,很是傲嬌地冷眼看着慕容纖纖。
“想不到,落伽道友居然有如此實力。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成爲我王家制符閣首座。加入我王家,有無窮修煉資源,任何符材只要道友一聲令下,我王家定能爲散人尋來。至於其它的一應享受,但凡道友需要的,我王家都能提供。”
看着王昭覺兩次大敗虧輸,卻依舊倨傲、驕縱、強擺出的自信模樣,慕容纖纖不由得曬然一笑:“王家縱然富可敵國,能有我一言之重否?”
你王家再有仙晶、再有勢力,能比得我一句話更重嗎?
王昭覺呆了呆,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慕容纖纖……他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嘲諷。
看着王昭覺那張茫然的面孔,慕容纖纖輕嘆了一聲。輕輕的擺了擺手:“開始第三局賭鬥吧。看來。正好是我們這八人爭奪最後的勝利了。王道友,不是我小看了你,就你們王家。還真做不到你剛纔對我許諾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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