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幹的?!”
一個暴怒的聲音驟然響起,兩名看模樣不過是中年人相貌的修士駕着遁光出現在那些天竹宗的修士前方,看着地上的那些屍體,二人目疵欲裂。如果說是普通低級修士,那也就罷了,可家族裡這些派出來的修士都是大有展前途的低級修士,這是硬生生地將一些好苗子拔斷根了,而且那兩個結嬰期修士和幾個元丹期修士更是不可忍受之痛!
隨即,兩名修士的目光看向慕容纖纖,目光不善地道:“是你乾的?”
慕容纖纖點點頭,並不打算否認。
“你……你竟然殺死我楊家這麼多子弟!究竟是爲什麼?!”左邊那名楊家的修士怒容滿面地問道。
“他們要殺我,結果打不過我,就死了。”慕容纖纖語氣淡然,就像是一個醫生向家屬宣告病人因搶救無效死亡一般。
“你、楊興乾也是你殺的?”他又問。
“是。”慕容纖纖很認真的點頭。
“可惡啊!你該死!你……你你你罪該萬死!”右邊那名楊家的修士頓時暴跳如雷,擡手祭出一塊硯臺形狀的法寶。
呼~
那件法寶飛到空中之後,驀然暴漲成一方長約十餘米,寬約四、五米的巨大硯臺,轟然向着慕容纖纖砸了下來。
好大的一塊板磚!
慕容纖纖心裡感慨着,手上卻是不停,輕叱一聲:“林!”
這是一個木屬性的密技,卻是經過慕容纖纖的改良,能夠困縛對手,同樣也可以保護自身。就在她印結完成的瞬間,四根青色巨木驀然拔地而起,砰然隨接下了那方巨硯。
那名楊家的修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向巨硯打出一道法訣,那方巨硯轟然一震。但青色巨木地絲毫未動。
慕容纖纖臉色一冷,雙手結印,施展‘兵字秘’,一柄開山巨斧轟然向着那名楊家的修士劈了下去。剎那間風雲變化,那名楊家修士眼中露出驚駭的神色……就在剎那間,他忽然現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
“嗯?在我們面前,還敢繼續逞兇?”幾天天竹宗修士覺得顏面無光,其中一人冷哼一聲。隨手一擡,一道青光電射而出,擋下了那柄巨斧。
而與此同時,那名楊家的修士連忙將巨硯收起……他倒不是不想趁機攻擊慕容纖纖,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出手,不但是得罪了天竹宗,連帶着將楊家的裡子、面子都丟得乾乾淨淨了,畢竟遠處還有不少修士在觀望。
“呵呵,我倒是不清楚。什麼時候楊家的事情竟然需要天竹宗的道友來出面了?”慕容纖纖也沒有追擊,而是輕聲地笑了起來,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楊家的兩名修士氣極,但沒等他們說話,一名天竹宗的修士忽然說道:“道友誤會了。楊家的事情自然應該由楊家處理。在下只是被你們之間的打鬥吸引而來的。在下程世忠,這兩位是我的師弟韋世浩,秦世昌。”
他的面色忽然一肅:“本島曾經布過命令,在人妖兩族大戰期間,停止一切私人糾紛,否則將嚴格處置。道友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我姓慕容,道友所說的我都知道。”
慕容纖纖很乾脆的點頭,但她一轉頭:“不知道楊家的道友們是否知道這一點?”
程世忠愕然道:“楊家諸位道友當然知道,當初制定這一通告的時候。天波島也是制定人之一。”
慕容纖纖微一頷:“既然如此,爲什麼楊家帶人殺向春秋莊?”
看到程世忠還有此摸不清狀況的樣子,慕容纖纖便將世界解釋了一道,然後道:“我之所以插手,一方面是我看不過這種恃強凌弱的行爲,另一方面我已經許家的靈雀姑娘作爲我的弟子。楊家既然是參與了通告的制訂。爲什麼卻明知故犯?而且一個連修行者都沒有的家族,爲什麼會引起天波島楊家如此的‘重視’?”
程世忠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們是接到信符之後便趕過來了,路上也只是匆匆的瞭解了一下,卻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複雜。他轉過目光看向楊家的修士,有幾分不悅地問道:“楊道友,爲什麼要對春秋莊動手?我記得當年曾經有過協定,爲什麼你們楊家突然會反悔?”
真不知道嗎?恐怕還是裝迷糊,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楊家並沒有正式的通知其它勢力。
這兩名楊家的修士都是凝嬰期的大修士,一個叫楊興盛,另一個叫楊興業,聽了程世忠的問話之後,兩個人都有些尷尬……其實程世忠的潛臺詞他們也很明白,事情你們做了也就做了,可爲什麼不能做得乾淨利落一些?這不是讓朋友們難爲嗎?
時至今日,作爲羅布島掌權的門派之一,天竹宗也不好做得太過,一味的偏袒楊家,恐怕會引起一些散修或者小家族反彈的。
楊興盛冷冷地看了慕容纖纖一現,待目光轉向程世忠的時候,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容:“程道友,並非我楊家無理取鬧……”說着話,他將許秋等人與震海幫的衝突說了一遍,重點就是許秋殺人,挑釁了楊家的尊嚴,違反了規定。
慕容纖纖卻是不急,等看到程世忠望過來的目光,她悠悠地說道:“楊道友,有沒有理,大家一聽便知道,事關近百條人命,你可敢與我一起下心魔誓言,以證明所言無虛?”
楊興盛和楊興業的臉色都是一變,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若是不敢出心魔誓言,恐怕這個官司不打也輸了:“就,道友不必激將!”
不必激將?
我就是擺明了要激將!慕容纖纖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氣得楊興盛牙齒咬得直響。
出口成誓,尤其是心魔之誓,就算是仙人也不敢輕,所以這對修行者來說,簡直就是最穩妥的契約,除非是有意自殺。二人過心魔之誓後,慕容纖纖不作什麼辯駁,直接提問:
“當日是不是震海幫的船隻一直追躡在許家船後?”
“那是懷疑他們與妖族勾結?”
“有證據嗎?”
“都說過了,只是懷疑。”
“那就是沒證據。那上岸之後,震海幫的人有過說明自己是震海幫的人,並取出標誌嗎?”
“……沒有標誌。”
“震海幫的人多還是許家的人多?”
“……震海幫的人多。”
“許家有沒有作出殺人滅口的事情?”
“……沒有。”
慕容纖纖淡淡一笑,看了在場的修士一圈,道:“事情很清楚了,如果有一羣人跑到諸位跟前,說懷疑你們是妖族奸細,你們會怎麼做?”
她根本沒打算過得到什麼答案,又轉向楊興盛道:“震海幫的人不亮出身份,便亂加罪名,在我看來,無私也有弊,殺了也不算什麼,而你們又憑什麼殺上春秋莊?”
“你……強詞奪理!”
楊興盛一指地上的那些屍體:“在春秋莊殺人還可解釋,在這裡呢?”
慕容纖纖輕描淡寫地道:“我是追殺過來的,他們阻止,所以一舉殺了。”
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指了指震海幫的分舵:“爲了避免傷及無辜,我還特地以陣法將他們隔開。楊道友,用不用我將陣法撤除。”
“不必,我們自己能解決。”楊興盛陰沉着臉說道。
事到如今,已經很清楚了,楊興盛和楊興業都很清楚,休想再以春秋莊的事情爲藉口了,除非就是要撕破臉,而現在卻不是時候,他們二人現在根本沒有把握戰勝慕容纖纖。
程世忠也清楚,楊家不會放過這件事情,且不說顏面攸關的問題,就這些修士的死傷,他們也不會吃這個啞巴虧,至於誰對誰錯……在實力面前,這些還真不算是什麼問題。不過他只希望在戰爭結束之前,不要在羅布島惹出太多的麻煩。事實上,十五大勢力在一致對外的時候,或許能夠合作,但彼此之間的明爭暗鬥並不少,嘴上喊着‘哥哥妹妹’,手裡攥着刀劍,對他們來說都是尋常事。
“程道友,人妖兩族大戰,我同樣不希望人族內耗。不過我也在此聲明,如果有人想針對春秋莊許家,那就得先解決我,否則以我的實力,鬧他個天翻地覆不成問題,以木石搏寶石,看誰更吃虧!”慕容纖纖當然要賣天竹宗的面子,但她摞下的話卻是霸氣十足。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春秋莊那幾十口人,不過是武者,如果她們出事,慕容纖纖就會拿楊式子弟開刀,以修行者換武者的命,那得多弱智纔算不開這個帳?
所以,楊興盛和楊興業還真的被威脅住了,除非他們能夠搞定慕容纖纖。
“狂妄!”
看着慕容纖纖揚長而去的身影,楊興盛和楊興業臉色陰得能夠擰出水來,他們恨恨地啐了一口,不約而同地向着震海幫分舵出飛劍。
轟!轟!
兩道劍光猛然向分舵外的禁制劈去,聽聽得震聲隆隆,一層淡淡的雲霧驀地從虛空逸出,將整個分舵都籠罩了起來。
“給我開!”
楊興盛和楊興業的臉色直接向黑鐵升級,將所有的法寶法術都使用上了,但那座大陣地是出更爲朦朧的雲霧,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這位慕容道友看來還是一位精通陣法的修行者!”程世忠面色凝重地跟兩位師弟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