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最終還是迎來了分別的一刻,三個人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機場,薛瑤推着行李車並肩和趙樑晚走着,而趙樑笙則一言不發的在後面尾隨,三個人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麼,終於薛瑤打破了這樣的寂靜。
“好了,都開心一點,我又不是去送行,我只是回個家,又不是不回來了,一年多沒回去了,也該回去歇歇了,可以隨時跟我視頻聊天啊,對不對,我會跟你每天分享我的樂趣和傷心。”薛瑤轉過來對着他們兩個笑着說,爲了不讓大家過於難過,薛瑤只能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在這一刻,她變得格外的堅強。
“那瑤瑤,你到了那裡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要不我會擔心的,千萬千萬,在那邊注意好身體,少吃涼的,多多休息,早些睡覺。”趙樑晚緊緊的保住薛瑤叮囑了一大堆薛瑤該注意的事情,語言中充滿着不捨和無奈,最後就把趙樑笙拉了過來。
“一路順風,到那邊告訴一聲,幫我跟薛伯父還有薛晨問個好,休息夠了就回來,我們永遠在這裡等你。”趙樑笙被拉過去腦子一片空白,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廢話到是說了一大堆,這讓旁邊的趙樑晚滿臉無奈的看着這個情商白癡的哥哥。
“恩,我知道了,還有事情嗎?沒事情我就走了。”薛瑤的眼神裡充滿着失望,如果趙樑笙多做一些挽留,她一定就不會離開,但是他沒有,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一切都不能相違背,薛瑤帶着這份離開,臉帶微笑的離開了,一直不忘跟趙樑晚擺手說再見,因爲這一次的離開,是爲了日後更好的相見,趙樑晚一直靠在哥哥的懷裡哭泣,直到天上的飛機從頭頂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兩個人才依依不捨的走出了機場。
“晚晚,我們回去吃飯吧,傷心歸傷心,飯還是要吃的,想吃什麼,哥哥帶你去吃飯。”趙樑笙勸說着趙樑晚,因爲他知道,這個孩子只要是不開心,難過,就不愛吃飯,趙樑笙爲了不讓趙樑晚餓到,所以想盡了各種辦法。
“我不餓,你吃吧,送我回去吧。現在連瑤瑤都走了,我覺得在這裡真的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趙樑晚眼神呆滯的上了車,嘴裡還不停的嘟囔着一些事情,這讓趙樑笙突然覺得有些害怕。於是也跟着趙樑晚上了車,開回到了家裡,趙樑晚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走上了樓,關上了房門,趙樑笙也沒有選擇去打擾,畢竟只是個離別,還沒有到要自殺的地步,所以趙樑笙百分之百放心的處理着自己的事情。
趙樑晚走進了屋子裡,房間裡粉紅色的裝扮,兩套特別可愛的睡衣,薛瑤那一段時間都是在這裡入住,房間裡充滿着歡聲笑語,只是突然薛瑤離開了,房間裡空落了下來,讓趙樑晚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就讓她躺在牀上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時候,趙樑晚並沒有想着什麼,只是想自己安靜的呆一呆,放鬆一下心情,不讓自己那麼疲憊,但是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夢裡的她又來到了案發現場,也就是母親被殺害的那個場景,趙樑晚每次夢到這裡都會有事情發生,導致的趙樑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的生活中。
夢裡的她蜷縮在角落看着母親被傷害,這一幕幕就像幻燈片一樣不斷循環播放在自己的腦海中,看着母親虛弱的臉龐,心裡不由自主的想替母親承擔一切的傷害,接下來飛快的來到了第二個場景,只聽見蒙面具的男的跟一個小男孩說
“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恨,因爲你對別人的容忍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做大事的人,從來都不需要兒女私情,更何況是一條人命而已,如果我要成不了的事情,就需要靠着你來替我完成,孩子。”男子說完就仰天長嘯,看着母親滿身是血的樣子,永久的睡了過去,而自己卻無能爲力,只有嚇到一邊蜷縮在角落,而那個男孩子,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服從着男子說的話,就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剛要準備往母親身上在來一刀,就被趙樑晚拽着胳膊咬了下去,鮮血從口腔裡蔓延,男孩甩開了趙樑晚使勁的握住了自己的胳膊,男子緊張的帶着小男孩去了醫院,只留下來趙樑晚一個人在那裡,寂寞淒涼的晚上,守着死去的媽媽呆了一夜,這對一個五歲的女孩子,簡直是生不如死。
終於趙樑晚從夢中醒了過來,滿頭大汗的坐了起來,趙樑笙在旁邊已經等候多時,他看到趙樑晚上去以後沒什麼動靜,就處理了一會事情,趕緊帶着一杯熱牛奶跑了上來,就看見趙樑晚閉着眼睛在睡夢中進行掙扎,趙樑笙知道趙樑晚又在坐着相同的夢,所以選擇沒有去叫醒,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從夢境中可以得到一些線索,比這些年來找到的都要珍貴。趙樑笙拿了一杯牛奶,放進了趙樑晚的手中,並輕聲地拍打着她的後背,讓她感覺到現在非常的安全,什麼事情都沒有。
“晚晚,你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趙樑笙不斷的在給趙樑晚進行安慰,爲的就是讓她穩定自己的情緒,不會一緊張,剛纔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
“我還好,對了,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呀。”趙樑晚結過牛奶喝了一口,感覺到十分的香甜,心裡也覺得暖暖的,沒有了剛纔的緊張和害怕。
“那你有沒有夢到什麼東西,有利於我們找到線索的事情,慢慢來,不要急。”趙樑笙看到趙樑晚的情緒修煉穩定,就直接奔入了主題,趁現在的趙樑晚還是很清醒的時候。
“我還是夢到了那個小孩子,是那個主謀的兒子,心狠手辣,但是我記得我咬了他很深的一口,可能是倒現在也退不掉的一個傷疤。”趙樑晚閉着眼睛回想着剛纔的夢境,挑中了裡面最主要的一個證據,希望可以給趙樑笙帶來了一些幫助。
“我知道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覺,知道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哥哥來處理。”趙樑笙拍着趙樑晚的肩膀輕聲地說着,給予趙樑晚最大的安全感,這是一個當哥哥的責任。
“哥哥,你知道嗎?我殺人了,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好可怕,我看見那些人的血都滴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有拼命地往前跑,跑着跑着就暈了。”趙樑晚突然抓住了趙樑笙的胳膊,陳述着,心情激動的像瘋子一樣,滿腦子裡都在想着滿衣服都是血的樣子,眼神裡充滿着恐懼。
“好啦,晚晚乖,趕緊喝點牛奶,安靜的睡一會,什麼都不要想,哥哥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守着你,聽話。”趙樑笙就靜靜地抱着趙樑晚,任他在自己的懷裡輕聲地抽泣,過了許久,趙樑晚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趙樑笙輕輕的把趙樑晚放在了牀上,他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思考着趙樑晚說的所有話。
“喂,Lucy,把我的絕密檔案從公司給我拿過來,五分鐘之內必須送到,就這樣。”趙樑笙撥通了電話,給自己的私人秘書。
“好的,我知道了。”lucy禮貌的應答着,這個秘書就是要全天24小時,隨時待命,所以待遇非常的高,高到一般人難以想象。
趙樑笙靜靜地看着趙樑晚安靜的睡臉,手輕撫着她的秀髮,心裡突然好生難受,是他虧待了這個丫頭一個美好的童年,他這一夜都要在這裡守着她,這樣她才能睡一個安穩
“喂,爸爸,剛纔晚晚做了一個夢,說她夢到在她旁邊站着的那個小男孩,右手腕上有個傷疤,這就給我們了一點進展,但是爲難的是,我們並沒有證據,這要怎麼辦?”趙樑笙撥通了趙念安的電話,雖然趙樑笙處理事情的本領真的是一等一,但是他遇見這樣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問一下趙念安,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深謀遠慮必有好處。
“你讓你妹妹好好休息,千萬不能再讓她情緒過分的激動了,容易神經錯亂,那樣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已經過了這麼久,那個小孩子長什麼樣子都已經早就不知道了,何況是手腕上的傷疤。不差這一時半會,一定要穩住慢慢調查。”趙念安仔細的分析道,他們絕對不能打草驚蛇,這麼多年了,趙念安始終懷疑殺害晚晚媽媽的人一定在身邊隱藏,只是隱藏的太好了,始終沒有找到罷了。
“我知道了,爸,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忙了,”趙樑笙知道自己父親的想法,他也是個穩重的性格,所以他的想法也是不能太心急,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着,這樣自己感覺更踏實一些。
“行了,那就這樣吧。”趙念安掛斷了電話,看到俞慕白吃完飯就帶着俞寶兒上去洗澡了,自從回來以後,每天都是俞慕白親自給俞寶兒洗澡,寧可少一些生意也要抽空多陪陪俞寶兒,這讓趙念安感到很是欣慰,也算晚晚沒有找錯人,趙念安坐在沙發上仔細的品着花茶,有助於睡眠。
突然腦子裡閃過了一個畫面,他當初收養亞瑟的時候就是在孤兒院裡,當時他的手腕上纏着紗布,看着十分可憐,問了下孤兒院的老師才知道,他不小心刀劃傷了手腕,但是並沒有哭鬧,所以趙念安把這個孩子領養了回來,因爲他覺得這個孩子的眼神裡有種倔強,一定會成大器,男子有淚不輕彈,但是緩過神來的趙念安又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亞瑟都是言聽計從,趙念安派手下盯着也並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還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趙念安笑了笑,笑自己的疑點太高,就走上了樓。
趙樑笙守着趙樑晚開始了翻閱之前他所有發現的檔案記錄,耐心地思考着,希望能把這些關聯起來,註定這個夜是個不眠夜。
有誰能夠一直堅強?有誰必須一味懦弱?有時候我們貌似堅強,其實是給別人看的,那只是用一層厚厚的外殼,遮蓋了一顆不堪的心。如果有一個人,或者一個目標,就能夠讓我們摒棄懦弱,趨向堅強。這個世上,有誰願意以弱示人,又有幾人在意他人的傷痛?與其流淚,不如戴上微笑的面具,讓生命儘量堅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