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卿平身!”夏無心雙手平伸。
底下的大臣早就知道該稟報什麼,這都圍城多久了,外面消息送得進出不去,所以擠壓了大量可說的東西。
起初,夏無心還聽的津津有味,但到後面肚子開始叫了,而那些大臣就像要排隊說問題一樣,這樣下去等他們說完,午膳時間早就過去。
青蘭看見夏無心露出一絲不耐,低聲說道:“今天不聽明天更多,明天不聽,你就準備聽三天三夜吧!”
夏無心瞪了青蘭一眼,有那麼恐怖嗎?
青蘭繼續說道:“如果你想做昏君就簡單了,愛聽不聽!”
夏無心原本想打退堂鼓,結果聽見青蘭的話她又咬牙堅持下去,她知道她雖然不喜歡金錦香,但不得不承認她不是昏君。
這些大臣如同唸經一樣終於講完,夏無心退朝後問道:“可以吃飯了嗎?”
青蘭說道:“一些奏摺已經送到御書房,皇上在御書房吃點吧!”
夏無心皺眉:“你耍我的吧?”
青蘭撇撇嘴:“這纔多少事情,初建國家的時候事情比這多十幾倍,那時候金錦香根本就沒時間吃飯,手邊一直放着粥,餓了就喝一碗,想吃飯菜?那是奢望。”
夏無心不吭聲了,國家初建肯定有大把的問題,只是沒想到金錦香是這樣挺過來的。
“那仇戴天呢?後來不是他管理嗎?”夏無心就不信仇戴天會不幫忙。
青蘭說道:“那時候能信得過的人太少,他帶着人馬去平定外亂,宮裡的事情都是金錦香一手撐起來的,等仇戴天回來之後基本上就平穩,所以她就不管了。
別看仇戴天一直在上朝,批閱奏摺,一些他拿捏不定的還是要金錦香來定奪,她就是有那種能力,她定奪的奏摺從來沒出過亂子。”
夏無心看見青蘭眼中的崇拜,心裡不甘的哼了一聲。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許久不出門的太后聽見今日上朝的人改了立即跑出來質問。
青蘭淡淡的說道:“這個……金錦香當女皇的時候還沒這個老妖婆,所以我不知道她怎麼處理,不過以前見面的時候她總是能把這個老妖婆氣個半死。”
夏無心說道:“她不是太后嗎?難道……”
青蘭嗤笑:“那是金錦香縱容仇戴天,才把這麼個冤家留下,如果我是皇帝早就砍死這個老妖婆了。”
太后氣的七竅生煙:“你們兩個賤蹄子,來人,抓起來!”
青蘭撇撇嘴:“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拎回去!”
暗衛跳出來拎着太后的衣服就從樹上走了。
夏無心瞪大了眼睛,真可以這樣嗎?
“走啊,御書房裡的粥準備好了!”青蘭說道。
“你給我喝粥?這時候又不是初建國家的時候!”夏無心真的覺得青蘭是故意的。
青蘭淡淡一笑:“我可是爲你着想,這些奏摺都比較刁鑽,那些人啊,明明是他們的錯,可是他們寫的總有一萬個理由把自己摘出去,你呢就得想辦法揪出他的尾巴,判了他。
還有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這些人也非常願意往上報,這一種就直接畫圈畫叉就好。”
夏無心心裡還是懷疑,批閱奏摺就那麼難?她見過仇戴天批閱奏摺,感覺很輕鬆的。
然而,她進入御書房就看見滿桌子都是奏摺,甚至連地面都堆了好高。
“這……你確定這是一天的?”夏無心嘴角一抽,以前自己也是午時來此,那時候桌面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奏摺啊。
青蘭說道:“金錦香說了,怕你忙不過來,所以纔拿來一半,另一半她幫你看了!”
“那麼說她現在在看奏摺?”夏無心的好勝心升起。
青蘭搖頭:“沒有,她在午睡。”
“哼。”夏無心立即坐下,想在金錦香午睡起來的時候把所有奏摺都看完,藉此來顯擺一下。
結果……夏無心喝了十碗粥,奏摺纔看了一半。
金錦香走進來說道:“怎麼樣?”
夏無心冷笑:“我已經看完一半了,你呢?剛起來?”
金錦香說道:“我起來有半個時辰了,奏摺已經看完。”
夏無心差點驚掉了下巴:“你看完了?半個時辰?”
金錦香點頭,說道:“怎麼?你還沒看完,怎麼這麼慢,那你晚膳還吃不吃。”
夏無心把桌上右邊放着的一摞子推了推:“看不懂!”
“哦?”金錦香拿起一本看了看:“都是屁話,這種你管它幹嘛?直接扔掉。”說完她就給扔了。
這時夏無心才知道桌子旁邊這個大桶是用來幹嘛的。
“可是奏摺不需要回嗎?”
金錦香笑道:“記住,你是皇帝不是他是皇帝,憑什麼讓他來對你指手畫腳?說的有道理也罷了,非要拿前朝的事兒來說,就是皮癢了。”
她拿起另外一本,看了看直接畫個叉叉。
“這個傢伙娶了三房小妾,正室被氣死了,他還想讓庶子上官學?哼,孩子要是好樣的,什麼學堂都可以,山溝裡還能飛出鳳凰呢。”
“這個,可以準了,這人一生清廉,他如今身死是可以在當地祠堂供奉。”
“這個……交給刑部,徹查兇案始末,若有貪贓枉法的就直接宰了,銀子充公!”
“嗯……這個有些麻煩,這還是我安置的一些遊牧民族,他們飼養牲口的本事可真厲害,讓他們外銷,不能只在那一塊地方賣,價錢上不去。”
“……”
金錦香足足用了一刻鐘,把夏無心剩餘的奏摺全部看完,結論果斷。
夏無心揉揉眉心:“我對官員不熟!”她硬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
金錦香笑道:“我知道,所以要慢慢熟悉,沒事兒,我有空就說給你聽!”
夏無心深深的看了金錦香一眼,她臉上絕沒有做作,難道她這真要把皇位送人?
也不知道爲什麼,夏無心有了逃跑的念頭。
金錦香說道:“快吃晚膳了。”她提着裙子跑掉。
夏無心眼角抽了一下:“她是女人嗎?”
青蘭笑道:“是一個灑脫的女人,她不會做別人心裡期望的那種中規中矩的人,隨心就好。”
夏無心眼中有濃濃的挫敗感,她很想立即點燃炸藥讓這一切都消失在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