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濤轉身離去,手持闊劍,周圍數百條槍對着他,卻愣是沒有人敢阻止,甚至還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看着凌濤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鄧家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身上都被冷汗給打溼了。
“凌先生,多謝手下留情,我給你的承諾,依然有效,你隨時來取我承諾的東西”,鄧建國這個時候衝着凌濤的背影喊道。
“暫時留你們性命而已,我會再來的”,黑暗中,傳來了凌濤的聲音說道。
隨後,鄧建國大大的出了一口氣,看向水舞彎腰說道:“水姑娘,多謝你了,在場幾百人的性命,多虧了你了”。
“不,鄧先生,我不是在救你鄧家的人,說實話,我比凌濤更想殺死你們鄧家的所有人,呵,逼得我不得不離開S市,逼得我父親他們差點餓死,你覺得我對你們鄧家有什麼好感嗎?但,這些都是另外一回事,今天,之所以對凌濤說這些,不是爲了你們鄧家這麼多人的性命,而是我想救更多以後或許會被凌濤殺死的人,你們不懂……”,水舞搖搖頭說道。
“師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汪墨在邊上茫然的問道,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爲汪墨鬆綁,凌濤離開了,沒必要控制起來了。
這是,鄧建國看向水舞問道:“水姑娘,不管怎麼樣,對於我鄧家的錯,我都在這裡向你陪不是,只是,我想問一問,以你的看法,我鄧家的危機,算是過去了嗎”?
水舞看向鄧建國搖搖頭說道:“不好說,若是凌濤過去了心中的這個坎。你們的危機就過去了,若是過不去心中的這個坎,你們不但危險沒有過去,恐怕更大的危機還要來臨。甚至整個S市都陷入危機之中,若是他過去了心中的這個坎還好,沒有過去的話,只能想辦法聯合其他人將其毀滅了”。
見鄧建國一臉吃驚的看着自己,水舞再次搖頭道:“平心而論。凌濤師弟爲我做了這麼多我應該感謝他,但是,他的這種手段我是不認同的,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出毀滅他的話是多麼的不可思議?我不是爲了你鄧家,也不是爲了我,而是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在說話,因爲他若是過不去心中的這個坎,以他的力量,鄧先生,你覺得。會帶來多大的災難”?
鄧建國啞然,知道自己誤會水舞了,對於凌濤的所作所爲,水舞不是沒有感激,但是,站在所有人的立場上,若是凌濤真的只是一個殺戮機器的話,那確實是一場災難。
“只是,水舞姑娘,你剛纔說。凌濤入魔了,這……”?鄧建國不懂,問道。
水舞輕笑一聲說道:“說他入魔也是入魔了,我是一個醫生。從專業的角度來分析,凌濤現在的這種心態,叫做殺戮後遺症,因爲力量大了,殺的人多了,就變得理所當然了。用玄幻一點的說法是入魔,用醫學解釋就是殺戮後遺症,就像更多戰場上的老兵一樣,都有這樣的症狀,而凌濤以爲殺的人多,又是獨自一人,沒有良好的心理輔導,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樣只知道用殺戮來解決問題,恩,他現在的狀況,還有一隻心理學上的說法,叫做習慣性殺戮,就是一件事情做很多次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會找理由,到最後,沒有理由隨便什麼東西都能成爲理由殺人,這就是習慣性殺戮,而凌濤,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況”。
鄧建國搖搖頭,表示不懂,入魔也好,殺戮後遺症也吧,習慣性殺戮心理他更是不瞭解,只是知道,現在他鄧家的危機差不多過去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要看凌濤能不能過去心中的那道坎了。
“鄧先生,我得走了”,水舞這個時候看向鄧建國說道。
“水舞姑娘,從內心來說,我很不想你離開,因爲有你在我纔會覺得有安全感,但是,你背後可是站着那樣一位,我不敢留你啊,冒昧問一下,你去什麼地方”?鄧建國苦笑道。
“鄧先生你放心,你們這裡應該不會有事情的,而且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會回去,而是要去找他,找到凌濤,我是醫生,我要去找到他,治好他如今的心理疾病,讓他迴歸正常人的思維,而不是一味的用殺戮解決問題,他畢竟爲我做了這麼多,也該是我爲他做一點事情的時候了”,水舞搖搖頭說道。
“師妹,你去找他幹嘛啊,那樣的人,殺人魔頭,可別傷到了你”,汪墨這個時候在邊上插嘴道。
水舞搖搖頭沒有回答什麼,而是看向鄧建國說道:“鄧先生,我想請你幫個幫,剛纔你也聽到了,凌濤說他是來找父親的,那麼,請你多留意一下凌濤父親的事情,對於你對於大家都有好處,萬一凌濤過不去心中的那個坎,若是找到他父親的話,通過他父親,應該能解決你們家的危機,其次,他殺了那麼多人,終其原因,還是因爲你鄧家而起,希望你把善後事情處理好,最後,我要告誡你的是,把答應對方的東西都準備好,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現在的心理,正處於一種極端,若是違逆了他的心思,很可能會變得更加瘋狂”。
“水姑娘你就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我這就安排人去做,多謝你的提醒,然後,你要去找他的話,我會安排人暗中找到他,到時候水姑娘也不用那麼麻煩了”,鄧建國搖搖頭說道。
“如此,那我就多謝了”,水舞點頭道,然後,轉身離去。
水舞離開後,鄧建國再次鬆了口氣,雖然做了那麼多準備,雖然還有最後的底牌沒有拿出來,但是,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之前凌濤真的不顧一切的展開殺戮的話,那將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畫面,不敢想象啊。
“師兄,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離開鄧家別墅後,水舞看到滿地的屍體,知道凌濤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危險,不能再耽擱了,於是對汪墨說道。
“師妹,你真不回去了?難道要去找那個瘋子啊,這可不行,大師兄會擔心的……”,汪墨阻止道。
水舞輕輕的搖了搖頭,一席紅裙的她,揹負一柄古樸長劍,獨自離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汪墨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向着S市流水拳館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夜色中,離開鄧家別墅的凌濤,內心卻是陷入了糾結中,一面他告誡自己,自己是在報仇,那些人都該死,另一面,他又告訴自己,太多的人都是無辜的,自己殺的人都是無辜的,根本就沒有殺死罪魁禍首,自己被殺戮主導了思維,成爲了殺戮機器。
所謂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都是狗屁,這個世界只是生存而已,但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也得有駕馭其力量的心性才行,而凌濤作爲一個普通人,閱歷不足,就有點駕馭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所有才會成爲如今這個樣子。
一面,作爲他自己來說,他覺得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有事實有理由,但是,水舞的那一番話,他又覺得是對的,內心陷入了一片混亂,讓他差點瘋掉。
遊走在黑暗中,凌濤此時誰都不想見,在這裡沒有親人,鬼使神差的,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S市城區,獨自一人乘着夜色往飛星鎮而去。
或許是因爲這條路經常有人清理的緣故,一路上他居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來到飛星鎮的學校,沒有理會那些鄧家派來監視他莫名其妙的人,凌濤站在炸出了一個大坑的學校中心,久久不語,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着。
在這裡,白天的時候,死了那麼多人,直到現在硝煙味血腥味都還沒有散去,甚至還有無數屍體殘肢斷臂的存在,而凌濤,對於這一切,都根本視而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濤仰望夜空自語道:“我真的已經入魔了嗎?我真的已經只是一具殺戮機器了嗎?我真的已經被行動控制了思維了嗎?我的力量越大,我真的駕馭不住了嗎?……”。
這些問題,註定都是不會有答案的,需要他自己去尋找答案,人心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知道是一回事,但做到又是一回事。
就在凌濤無比迷茫的時候,地面開始了輕微的震動,漸漸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可是凌濤卻不爲所動,彷彿根本就不知道一樣。
暗中監視凌濤的鄧家的人心驚不已,還以爲是發生地震了呢,正當他們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看到了震撼性的一幕,一頭龐大的黑猩猩出現在了這裡,夜色下龐大無比,目測體型怕是不下於二十五米那麼高。
龐大的黑猩猩,肩扛一根鋼鐵管道,走入了學校中,然後,轟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凌濤不遠處。
“呵,又是你,十天不見,你又長高了啊”,看向大猩猩,凌濤苦澀的說道……。
(這一卷算是結束了,人心,智慧,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求訂閱月票收藏推薦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