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天山之巔,那被風雪吞沒的草屋終於掙扎了漏出雪面,風雪也漸漸散去,似乎這一場戰鬥,草屋又倖存了下來。
某一刻,草屋門開了,一個如仙如畫的女孩走了出來,女孩不似人間凡胎,似乎取了天地靈氣,吸了日月精髓,才造出了這個鍾靈毓秀的佳人。
女孩風雪中靜立,目光很是迷茫,一臉迷惑的看着周圍。久久之後,似乎沒看出什麼,然後,她踏雪而起,向着天邊飛去!
與此同時,在天山的另一座雪峰上,一道極度虛弱的身影背倚山石,面色如雪,氣息忽強忽弱,如風雪中殘燭,岌岌可滅!
他看着女孩離去的背影,一抹清淚溢出眼眶,隨即,很是艱難的站了起來,目光中一片祥和,默默地目送着女孩離開。不知過了多久,才認準一個方向搖晃着離去!
……
天龍會總部,洛仙早已經醒來,開始幾天,幾乎天天以淚洗面。現在,淚似乎已經流乾,如失了魂一樣,整天呆呆傻傻,如同行屍走肉。
“凡兒,我的癡兒,我可憐的孩子!”這一天,洛仙又是一如既往的唸叨着。
“娘,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會沒事的,你要保重身體,等哥哥回來……”
“她如他父親一樣傻,如此情關大劫,他挺不過來了”洛仙絕望地說道。似乎早已經知道了一切。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一道身影站在門口。“媽媽,我回來了!”
張子凡儘可能的使自己看起來精神,可是那煞白的臉色,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了他那生死一念的樣子。甚至,隱隱還感覺到他身上的生機正在快速消散!
“凡兒!”洛仙一見門口的人,先是一愣,然後便是直接從牀上滾落下來,拖牀帶被的跑向張子凡。
“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洛仙一邊抽泣着,雙手顫抖着一邊摸想張子凡憔悴的臉。
“對不起,媽媽,兒子不孝,讓你擔心了!”
“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坦然面對,這是命數,我們抵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好好過!”洛仙似乎一切都明白,不等張子凡說完,便是搶先說道。
“你都知道了,媽媽?”
“都知道了,墨夷的事,㜀涼已經和我說了!”洛仙熱淚眼眶的說着。然後拉着張子凡就往裡走,“來,孩子,你這麼憔悴,肯定是餓壞了,以後媽媽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張子凡心中有些不解,今天的洛仙,說話,做事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
張㜀涼此時依舊打量着張子凡,“你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
張子凡一聽,停下了腳步,“娘,你先去做飯吧,我和㜀涼說點事!”
洛仙一聽,回頭看了看兩人。也沒說什麼就離去了。只是誰都不知道,她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崩潰了,一邊走一邊哀嘆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呀!
看着洛仙失魂落魄的離去,張子凡關上房門。有些愧疚的看着張㜀涼。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不知某一刻,張㜀涼終於打破氣氛,“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麼?”
“對,㜀涼,我們認識對久了?”
“二十二個月十八天!怎麼了?”
“沒想到你記得如此清楚,近兩年時間,說長不算長,但也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一路走來,我欠你太多,一開始還擔心還不了,不過現在好了,你成了我妹妹,這些事,也就不用我還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怎麼莫名其妙?”張㜀涼有些不解。
“㜀涼,我遇到了點事,估計要出趟遠門,我不在的日子,媽媽就拜託你了!”張子凡糾結了很久,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張㜀涼一聽,臉色頓時煞白,“你這算什麼,交代後事麼?”她慘笑着問道。
張子凡沉默。
“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懦夫,難道沒了墨夷,地球就不轉了麼?張子凡我告訴你,你欠我的,欠孃親的,需要用一輩子來還,現在你要撒手不管了?”張㜀涼情緒很是激動的叫道。
張子凡滿臉愧疚,“對不起!”
看着張子凡憔悴的面容,張㜀涼的心又化了。“你給我聽好了,孃親是我的孃親,無論如何,我對她的,也只能代表我!你自己的一份,你自己來!”
“謝謝!”聽着張㜀涼的話。張子凡鬆了口氣。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孃親當時心口疼的當場就暈了過去?”終於,張㜀涼還是沒能忍住!
張子凡看了看張㜀涼,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瞞得住,因爲,只要上了墨家,一切都將抱不住。一番糾結之後,他終是把這一個月來的事告訴了張㜀涼。
當張㜀涼聽了之後,竟是默默的別上了雙眼,她再怎麼努力控制,淚水還是流了下來。
“你,你這樣做,對墨夷太過殘忍,我若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完,她沒有再理會張子凡,竟如行屍般走了出去。
看着那道顫抖的身影,張子凡心中隱隱作痛。
而此刻的張㜀涼,看似十分平靜,實則她此刻的心情,沒有人能夠道清,說明!
“我又何嘗不知,這樣對墨夷太過殘忍,我又何嘗願意,可是,我別無選擇!”說着,張子凡別上了眼。
之後的每一天,張子凡一直在天龍會陪着衆人。天龍會衆人都不是俗人,都隱隱感覺到一絲絲不安,因爲張子凡一天比一天更虛弱了。
衆人幾次三番要藥歸塵回來幫忙看病,但都被張子凡拒絕了,一直強顏歡笑說沒事,只是太累!
除了張㜀涼外,張子凡並沒有把真相告訴任何一人。所以,大家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認爲墨夷走了,張子凡無法接受!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天。張㜀涼終於坐不住了,這一天,她衝進張子凡房間。
“你還剩多久?難道你認爲你瞞得住大家?”
正在調息的張子凡猛然睜眼。“我已經想到了辦法,現在我可以隱藏傷勢!”
“可是,可是終究不是辦法?”
“我知道,所以明天,我們便上墨家,把當年的恩怨徹底了結!然後,我便離開,尋找續命之法!”張子凡平靜地說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還剩多久?”
“一年總是撐得過的?”
“你在說謊?”
“好吧,半年!”
張㜀涼沉默了。半年,只有半年了麼?
就在這時,穆春雨有些疑惑的衝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張㜀涼轉向一旁擦眼淚,“出什麼事了?這麼急!”
“是墨夷,墨夷出事了?”
“什麼?”張子凡一聽,立即站了起來,“說清楚,墨夷怎麼了?”
“我姐姐暮冰淇給我傳來消息,說兩天後,墨夷大婚,在墨家舉行,墨家也藉此正式宣佈重出源界,廣邀天下豪傑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