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司馬伯遠的決定

司馬伯遠徑直走到南門城門處,看到兩名軍士正在城門下閉目休息,心中萬般無奈,我放軍士已經竭盡所能了,那麼這最後時刻是該自己挺身而出了,司馬伯遠讓軍士將城門打開,軍士見司馬大將軍要出城,忙阻攔說:“將軍,外面盡數是南武國的軍隊,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司馬伯遠卻是笑道:“各位軍士,這半個月來,你們辛苦了,本將軍此刻出城,正是最佳時機,衆位就不用擔心了,一旦有所危險,本將自然會回城的。”

士兵又是勸說了幾番後,見司馬大將軍心意已決,無奈,只能開了城門,司馬伯遠慢慢走出城門,然後讓士兵將城門關閉,那士兵起先無論如何都不肯關門,在司馬伯遠以軍法處置威脅下,只能關閉了城門。

此時,南武國軍隊已經休整完畢,此時正在集結,準備對萬羅城最後的進攻,卻看到一人從萬羅城的城門處向他們走來,頓時,步兵豎起手中的長矛,弩箭手拉弓上箭,紛紛對準來人。

一名敵軍將領抽出身上的砍刀,騎着戰馬慢慢的朝着來人的方向而去,途中,他大聲的問道:“來者何人,我乃南武國千軍督戰官於世龍,你竟敢擅闖我軍重地,不怕我一刀砍了你?”

司馬伯遠並沒有理會那於世龍的話,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前進,那於世龍見來人竟然沒有理會自己的問話,心中惱羞成怒,揮起砍刀就要朝來人砍去,雖然於世龍也算金成樑手中的一員猛將,但是在司馬伯遠眼前卻不夠看,正所謂司馬伯遠吃過的鹽都比於世龍吃過的飯要多,只見司馬伯遠一個空手切白刃,就將於世龍的砍刀躲了過去,然後肩膀稍微一用力,就將於世龍摔下馬來。

南武軍士兵見自己這邊將領被來人掀翻在地,那些弩箭手立馬上箭拉弦,紛紛對準來人,而軍隊前方的步兵,更是手持長矛,就要衝向來人。

這時,南武國陣中想起一道“住手”的聲音,正是前軍先鋒吳飛的聲音,衆士兵見是吳將軍,紛紛立於邊上,等待他的指示。

吳飛上前一看,見來人竟然是萬羅城最高將領,司馬伯遠,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司馬伯遠不在城裡好好的待着,竟然隻身一人跑到自己的陣前,這要不是確定他身後沒人,他還以爲這人有什麼巨大的陰謀。

吳飛看到司馬伯遠,笑着說道:“沒想到是司馬大將軍,怪不得能夠一招之內,將我軍的大將擊落馬下,但是,來人,將司馬大將軍給綁了。”

司馬伯遠卻是喝道:“吳飛,你還沒資格在我面前裝蒜,叫金老賊出來和我對話,否則只怕後果你擔待不起。”

吳飛聽司馬伯遠如此說道,心想,既然司馬伯遠親自走出萬羅城,看來真的是大事,而且是自己決定不了的大事,於是吳飛吩咐一名軍士請金大將軍前來。

司馬伯遠走出好一會兒,萬羅城上的衆人才發現主將出城,當看到自己的父親徑直走向地方陣營,司馬赫和司馬婧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定要出城營救自己的父親,但是呼延將軍此時卻十分理解司馬伯遠的心情,而且他相信即使是兩位出城,也不能將司馬將軍勸說回來,因此他讓幾名士兵將司馬赫和司馬婧強行拉住。

南武國的軍士很快將司馬伯遠要求見面的消息告知了金成樑,金成樑雖然奇怪,但是上官公明卻一點都不奇怪,於是兩人來到了千軍,正好看到站在前面的司馬伯遠。

金成樑看到司馬伯遠,笑道:“伯遠兄,別離數年,今日一見,兄長已經早生白髮,蒼老了許多。”

司馬伯遠怎麼聽不出金成樑口中的譏諷之意,但是卻不在意,卻是笑道:“金成樑,今日與你見面,並非和你敘說家常,如今你們兵戎相見,在這萬羅城下已經交戰了半月有餘,我司馬伯遠,如今前了你軍,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答應,我司馬伯遠願意再次自刎,並且立馬叫軍士打開城門,放你們入城。”

金成樑聽了司馬伯遠的話,不禁大聲笑道,他指着司馬伯遠,說道:“司馬伯遠,如今你看看雙方形勢,勝局已經立見分曉,你竟然還和我說什麼條件,我若不答應,你又如何?”

司馬伯遠不怒反而笑道:“金成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物極必反這個成語,雖然如今我萬羅城十分被動,但是卻仍有一戰的實力,且不說我城內守軍還有數萬,而如今全城居民也與我們同仇敵愾,倘若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必定會衝向你放陣營,擊殺與你,而你必然反擊,一旦我身死,我方將士必然羣情激奮,到時候只怕會奮起反抗,只怕這萬羅城也不會那麼好攻。”

司馬伯遠說完這裡,稍微沉思了一遍,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對我國使用了什麼計謀,令我方援軍遲遲未到,但是我相信不出幾日,我國君主肯定會發現問題,到時候必定會派遣援軍前來支援,即使萬羅城那時已破,但是我相信我城守軍必然和你們展開巷戰,到時候你們腹背受敵,只怕也很難全身而退。”

金成樑還想說些什麼,身旁的上官公明卻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將軍,司馬伯遠這段話分析的十分透徹,這也是我們攻下萬羅城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因此我介意將軍先聽下司馬伯遠的話,然後再做打算。”

金成樑聽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好,我就聽聽你司馬伯遠有何種請求,但是希望伯遠兄別說出一些不可能的要求,免得讓人取笑。”

司馬伯遠回望一遍萬羅城,輕輕的嘆道:“我們爲將者,縱使身懷仁慈,但是雙手終究沾滿了鮮血,此次你我之戰,已經死傷了無數人的性命,如今我萬羅城雖然仍能堅守城牆,但是我不願見衆多將士和百姓死於城中,因此我希望金將軍進城之後,不得殺降。”

上官公明沒等金成樑回話,卻是說道:“司馬將軍此話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卻有點誇大其詞,萬羅城此時已經毫無堅守的能力,因爲你們城中早已沒有糧草,即使是戰馬也應該已經殺絕,否則相信司馬將軍不會步行出城,但是我卻能肯定司馬將軍剛纔所說的話,一旦將軍死於我軍軍中,萬羅城的守城士兵和百姓必然會被將軍激起鬥志,到時候攻城不僅難上三分,而且還要面臨巷戰,此也不是我軍所看到的,而我南武國也是有一顆慈悲的胸懷,因此我答應將軍的條件。”

金成樑見上官公明竟然答應司馬伯遠的條件,立馬輕聲問道:“先生,你怎麼輕易就答應了他的要求,要知道我們一旦進入萬羅城內,如果還有如此多西周國的軍士存在,是個十分大的隱患,就是軍糧也要提供不少。”

上官公明卻是笑着說道:“將軍難道沒有聽過,兵者詭道也,我先答應了他的請求,一旦我軍進入城門,那麼接下來怎麼做不就是我們說了算,他爲魚肉,我爲刀俎,哈哈。”

金成樑聽了上官公明的話,瞬間茅舍頓開,要知道,戰爭就是殘酷的,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心和信譽可言。

司馬伯遠見上官公明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笑道:“閣下應該就是金將軍麾下第一謀士吧,果然是果斷的很,很好,我相信先生不會欺騙我這將死之人,我這就跟城中之人說明我意,然後再自行了斷。”

司馬伯遠調轉身來,面對着城上的衆人,大聲說道:“萬羅城的將士和百姓們,我司馬伯遠此次不能守住敵軍的攻勢,爲你們擋出災難,是爲不義,沒有爲國家守住門戶,是爲不忠,就在剛纔,我已經和南武國主將達成協議,我死之後,希望你們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任他們進城,他們已經確保不會難爲你們。”

司馬伯遠的話飄蕩在空中,十分的壯烈,萬羅城上的軍士,此時也是熱淚盈眶,而司馬赫和司馬婧更是悲痛欲絕,但是他們此時已經知道,父親是以自己的一死,來換取他們的生存。

司馬伯遠說完之後,抽出寶劍,正要自刎,那上官公明卻將他阻止下來,然後慢悠悠的說道:“司馬將軍如果自刎,那我們南武國此次攻城所戰死的將士將無法瞑目,因此我希望司馬將軍能被我方金大將軍所射殺,如此一來,必當能解我方軍士之恨。”

聽了上官公明的話,司馬伯遠卻是一笑,心想,既然是死,還在乎自刎還是被射殺,只要能保住城中百姓即可,於是笑道:“既不畏死,何況其形式也,就請金將軍動手吧。”

說完眼睛一閉,站在金成樑面前,只見金成樑搭弓上箭一氣呵成,將弓箭的準心對準司馬伯遠的胸部,此時司馬伯遠離金成樑只有幾十步,一旦此箭射出,他必然沒有活命的可能。

“嘣!”弓箭離弦的聲音想起,金成樑已經射出一箭,正朝着司馬伯遠飛去,城牆上的司馬兄妹,閉上了雙眼,他們無法承受父親在他們面前被射殺的事實。

“叮”金屬撞擊聲響破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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