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悲憫是毒藥
馬陸剛一回來就注意到一封新郵件。
那封郵件是李維兩天前發過來的，告訴他教會已經覈實了伯勞鳥之死，上一次行動的功勞也被定下。
由於最後只有他和李維兩個人活了下來，因此大部分功績也都被劃分在兩人的名下。
再加上李維有意培養與拉攏馬陸，於是這一次馬陸得到的獎勵也非常豐厚，其中聖銀幣足足有100萬，贖罪點也有20萬之多。
除此之外，他還得到了一套新式裝甲，並且頂替之前戰死的一人晉升成爲了大師。
李維讓他靜修結束後前往聖騎士團討論晉升儀式的事情，正好雲雀也委託他查詢《聖殿城編年史》。
於是馬陸就在出任務前先去了一趟巨塔，傳令官接待了他，並將他又引到了李維的辦公室。
雖然魔女同盟的危機已經解除，但這位聖騎士團的副團長看起來卻更忙了，一邊在繼續搜索追捕剩下的墮落魔女，一邊則在擴張自己在聖騎士團乃至教會中的勢力。
然而即便如此聽說馬陸過來，還是抽出時間和他見了一面，勉勵了幾句，說到晉升儀式，因爲還需要騎士團的高層到場，就定在了一週後。
不過晉升的提案已經通過了最終決議，因此馬陸現在已經能提前獲得一部分大師的權限了。
當他提出想去圖書館裡看一看的時候，李維沒什麼猶豫便同意了。
之後馬陸坐電梯來到69層。
說是69層，但實際上這裡一層的高度抵得上其他地方三層，裡面放滿了書籍。
一排排書架呈圓環狀排列，向外擴散。
看得出秩序教會是真的很喜歡圓，不管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不少和圓有關的元素。
但這麼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要怎麼能在這麼多書籍中找到他想要的那一本呢。
馬陸環顧了一圈四周，在角落裡看到了一臺終端機。
這臺終端機和武器裝備部的很像，操作應該也差不多，還有語音系統，馬陸試着通過語音輸入《聖殿城編年史》，立刻便得到了一個編號。
前三位對應的是書架號，第五位是層數，而六七位則是書架上的位置。
馬陸按照編號，很輕鬆就找到了《聖殿城編年史》。
這本書在聖殿城裡很常見，不過根據極樂鳥的說法，外面市面上流傳的都是經過刪減的，只有這座圖書館裡的纔是正品。
以前的馬陸，即便身爲聖騎士也沒資格翻閱這本書，不過他現在晉升大師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終於有資格查閱這些史料。
拿到書後馬陸找了個沒人打擾的僻靜地方，就這麼坐在地毯上裝模作樣的翻了起來。
他當然是看不懂上面的內容的，不過可以拍攝下來，等回去拿給極樂鳥看。
馬陸很謹慎，並沒有用盔甲自帶的拍攝功能，防止圖書館還有什麼手段能檢測回來，畢竟他身上這一套也是教會造的，所以他使用旅人手環在盜攝。
同時還留意着周圍的環境。
可即便如此，還是被人走到了身後，那人的腳步聲很輕，馬陸這會兒也沒開棋盤地圖，所以一直到那人開口，他才被嚇了一跳。
“悲憫是毒藥。”
“什麼？”馬陸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抽卡商店的老修女，嗯，更準確的說是在馬陸給教會捐完款後，帶領畢業魔女來供他挑選的那位鷹鉤鼻嬤嬤，名字好像是叫泰瑞莎。
不過馬陸還記得當初在棋盤地圖上曾無意中看到過她的信息，她也是一位魔女，而且她的名字顯示的是荊棘之鷹。
她也是馬陸見到過的唯一一位沒有佩戴秩序之環的魔女。
馬陸一度懷疑她是魔女同盟埋在教會裡最深的一枚釘子。
但聽她現在的口吻，又似乎不太像。
而且除非她一直住在巨塔裡從不出去，否則通過一層聖石時，魔女的身份是不可能瞞得住的，換句話說，教會的高層應該也知道她是魔女。
而即便如此，她的脖子上也依舊沒有秩序之環，而且還負責魔女的培訓與招募。
相比起魔女同盟，馬陸覺得她更像是教會這邊的隱藏大佬。
“悲憫是毒藥。”泰瑞莎又重複了一遍。
“呃……那是什麼意思？”馬陸隨口反問道。
老修女居高臨下的盯着他的眼睛，“我見過很多騎士，他們因爲與他們的魔女朝夕相處，並肩而戰而產生了感情，自然而然的也會對她們的處境報以同情，甚至希望尋求能改變這一切的方法，我衷心希望您不是那樣的人，大師。”
“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身穿初級的騎士盔甲卻能進入69層的圖書館，想來就只有最近剛成爲大師的西木大人您了。”老修女道，“我聽說您和您的魔女們關係很好，戰鬥的時候甚至會衝在最前面，爲她們抵擋傷害。”
“那只是基於一位騎士對於戰局最基本的判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最終的勝利。”
“希望如此吧。”荊棘之鷹不置可否，頓了頓又道，“我注意到您從書架上取走的是《聖殿城編年史》，關於這本書，您有什麼想了解的嗎？”
“我只是隨便……翻翻。”馬陸道，“實際上我感覺內容有點無聊，我還是再換一本吧。”
“那我推薦《紅龍之殤》，如果您還想深入瞭解聖歷14年發生的那件事情的話，或者，您有什麼疑問也可以直接問我。”
馬陸看向面前這位老修女的眼睛，然而他在那對兒漆黑幽深的眼眸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您無須擔憂，”荊棘之鷹接着道，“許多晉升成爲大師的騎士，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這裡尋求真相與答案，當然，通常都是在晉升儀式之後，您比其他人看起來要更急迫一些……”
“好吧，我的確有點好奇，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教會會如此對待本該被稱爲英雄的魔女們？”
“萬事皆有其因。”荊棘之鷹道，“超凡的力量也會帶來超凡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