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珍惜當下
金銀存進錢莊後，許景明才放鬆下來：“所有事總算忙完了。”
當然還有劍法王的兵器、程燕然的隨身玉佩等物，藏匿在一處民居，如今風聲太緊，不適合出手。現在出手價格太低了。
“先去洗個澡。”許景明不喜歡去那些澡堂，而是寧願自己辛苦燒些熱水，美美地泡個澡，換上新衣服。
內穿官服，外披青色衣袍，腰間掛上酒葫蘆，再背上槍囊，許景明便悠閒悠哉朝南府總部逛了過去。
“我這個提刑司血雨衛，也就報道當天去一次，最近都沒去，太不稱職了。”許景明暗暗自嘲，因爲他是屬於提刑司主官牛提刑使直接管理，牛提刑使都說了最近幾月不會管他，自然輕鬆的很。
“我手上的這一支宇宙公民玩家隊伍，僱傭期限還有大半個月，可不能浪費。能不能湊齊一萬金，就看這大半個月了。”
“首先我得先尋找好的狩獵目標。”
許景明來到了提刑司存放卷宗的大廳，開始仔細閱讀一份份卷宗。
上次是爲了對付程燕然，針對性閱讀卷宗。
這次……
是要確定狩獵目標，閱讀範圍就廣了。
“咕咕咕。”身邊帶着酒葫蘆，偶爾喝上一口，許景明很有耐心閱讀着一份份卷宗。
從白天到黑夜，即便是夜晚，這卷宗大廳也有兒童手臂粗細的蠟燭點燃，照得很亮。
“嗯。”
許景明看了那麼多卷宗，心中也有了些目標。
“放眼帝都，有錢的多的是。但大多都是固定資產！即便有現金……也都是需要文字密的銀票。”許景明想着，那些富商大族們，鉅額財富一般都是有文字密的銀票！賊人搶了去也沒用，丟了銀票，自家憑藉身份腰牌和文字密還能再取出來。
“我需要的實實在在的金銀。”
“敢放如此多金銀的，都不好惹啊。”許景明合起來卷宗。
存放金銀最多的，比如大型錢莊！比如七殺樓總部！可這些地方，個個機關重重，哪是自己一支隊伍能招惹的。而且金銀太多，世界針對可想而知。
“現在有二三十個備選。”許景明先大概劃定範圍，“不急，時間還很充裕。”
這些備選，都是爲富不仁，禍害四方的。
許景明動手，都覺得是替天行道！
“嗚。”
許景明起身，伸了個懶腰，酒葫蘆掛在腰間，揹着槍囊朝外走去。
如今外面天色已黑，不少血雨衛都離開辦事地方，準備去吃晚飯了。
“景兄。”許景明在南府這座小城內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悅耳聲音。
許景明轉頭看去，正是獨臂女劍客‘邱彤’，邱彤顯得很開心。
“邱彤妹子。”許景明也開心走過去。
“聽說你到提刑司了，找你幾次都沒找到。”邱彤說道。
“我現在就是掛個閒差，平常不需要點卯，四處閒逛。”許景明說道。
邱彤立即道：“走走走，我們難得碰見，今天我請客。”
“好。”許景明也不推辭。
出了南府，二人尋了一處僻靜小酒樓。
小酒樓二樓僅僅兩個雅間，許景明二人進入其中一個。
“別看這裡看起來一般般，可手藝是真不一般，我隔三差五就來一次，也就離南府稍稍遠了些，否則我還會來得更勤些。”邱彤笑道。
許景明能看出，邱彤日子過得挺舒心。
“我來點菜。”邱彤熱心說着。
一名少女走進雅間，熟悉道：”邱姐姐，你來了。”
“醬牛肉先來五斤，他們家醬牛肉和其他家完全不同。”邱彤解釋了句，隨即又連續點了好幾個大菜，“最後再來兩大碗牛肉菌菇飯，還有你們的青葉酒也來一罈。小琴，上菜快點。”
“放心吧。”少女立即麻溜出地去安排了。
很快，一罈青葉酒和一大份醬牛肉先送上來了。
“嗯嗯。”許景明用筷子夾起一塊醬牛肉，一口咬下去，頓時覺得味蕾都彷彿炸開，外酥內嫩，內更有肉汁，許景明牙口鋒利，兩口就嚼乾淨。
對於許景明、邱彤這些入流的高手而言，達到細胞級掌控後，胃部消化能力也很強，一頓吃個二三十斤肉都是小事。
當然他們一場激烈戰鬥，可能體重也會減輕十幾二十斤，在他們控制下，減少的幾乎都是脂肪。
“不錯不錯。”許景明說道，“這醬牛肉多了一道‘烤’的工序？”
“對，用料更考究，並且表層烤得有些酥，又能保證裡面的嫩。”邱彤也吃着。
一項項大菜。
青葉酒，是比較清淡的酒水。
”邱彤妹子，我感覺你這小日子過得挺美的啊，周圍很多美食店你都一清二楚。”許景明一手拿着骨頭肉，聽邱彤敘說美食，不由讚歎道。
“其實我剛到刑獄司，也挺憋悶的。”邱彤喝着酒，說道，“刑獄司太枯燥乏味了，我每日就是負責看守，和個呆子一樣看守犯人。又沒有膽大妄爲的賊人，敢去南府總部大獄劫囚的，所以每日真的很無聊。也就是從犯人身上壓榨壓榨油水，還有點意思。”
“聽說去了南府總部大獄，沒個幾千兩銀子，都休想活着出來。”許景明說道。
“我也沒辦法。”邱彤搖頭，“這世道亂的很！層層索要好處，分到我手上的，我不要，那是不合羣！會被排斥的。”
許景明明白這點。
“我幸好是個副隊長，還能偷偷懶。”邱彤說道，“平常我最喜歡研究的就是美食，帝都就是帝都！聚集了各地的頂尖美食。”
許景明立即道：“你可得一個個和我細說，我現在閒得很，可以去慢慢品嚐。”
至少這家僻靜酒樓的美食，許景明吃得很滿意。
“行，沒問題。”邱彤點頭，忽然說道，“對了，你最近去看過羅兄嗎？”
“上次去費府，聽說他已經搬出費府了。”許景明道。
“嗯。”
邱彤點頭，“我打聽到，他開個小酒樓，剛剛納了兩房小妾，估計想要傳宗接代，過安生日子了。”
“納妾？”許景明驚訝。
“他也沒告訴我，是我和其他血雨衛聊天時也偶然知道的。”邱彤說道，“我們三個畢竟是一起從蘭月城的，以後我們也稍微照顧他那邊吧。”
“嗯。”許景明點頭，“多留心一二。”
“當初我們三人，羅兄最慘，我是斷了一臂，景兄你實力最高……可如今也是被一擼到底成了普通血雨衛。”邱彤搖頭，“我是看穿了，在帝都這地方啊，是真難混。”
“是難啊。”許景明點頭，自己沒惹那程燕然，都引來禍事。
自己麾下張可那羣兄弟們，也是被無辜殃及。
“我在南府總部待久了，能感覺到……如今世道是真亂，就算是帝都的血雨衛們都在謀後路。”邱彤說道。
“謀後路？”許景明一怔。
“如今西北徹底糜爛，南域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有東域還能維持最基本秩序。”邱彤低聲道，“帝都的血雨衛們暗中也都認爲，這天下怕是撐不了太久了，自然能撈一筆是一筆。”
“四萬血雨衛和二十萬輔衛，鎮守帝都還行，想要平定天下……卻是遠遠不夠。”許景明也點頭。
二人酒足飯飽，閒聊的時候，忽然樓下出現了爭吵聲。
“這湯裡出現這麼大個死老鼠，給六爺我噁心壞了，你們若是不給我個交代，我砸了你這酒樓！”樓下的大嗓門，整個酒樓都聽到。
“下去瞧瞧。”邱彤說道。
“走。”許景明起身。
二人來到了一樓，便看到一羣人大大咧咧坐了兩桌，其中一個領頭的正指着湯裡：“瞧瞧，瞧瞧，這麼大的一個死老鼠，噁心不噁心？你們還做酒樓？趁早關了算了。”
“六爺，六爺。”一名老者上前好說，“我們願意賠禮，要多少，你說個數。”
這領頭尖嘴猴腮男子伸出大巴掌：”五百兩銀子，六爺我就寬容大量饒了你們。”
“五百兩？”老者驚呼。
“王大哥，就是他們。”少女侍者卻是從外面帶進來兩名巡視的輔衛，兩名輔衛一看鬧事的十餘人，不由眉頭一皺。
“王成，你來得好。”尖嘴猴腮男子嗤笑一聲，指着湯裡，“看看這湯裡死老鼠，真噁心死我，今天不給我交代。我常老六怎麼在帝都混？”
少女侍者怒斥：“這麼一大碗肉湯，如果有死老鼠，你們還喝掉了一大半湯！肉都撈乾淨？”
“別說，說了我更氣！”尖嘴猴腮男子怒道。
“湯裡的肉全部撈乾淨吃掉，就是沒撈到那麼大一隻死老鼠？”少女怒斥。
“就是這麼巧！”這男子憤怒道，“別廢話，五百兩銀子。我就饒過你們，否則今天……我的人就砸了你這酒樓。別說是王成，今天你找誰都沒用！”
少女氣得眼睛泛紅，卻也沒法子。
“東家。”老者連低聲道，“忍忍，忍忍啊。”
“這羣人明明是敲詐。”少女憤怒無比，“我爹都被他們這些幫派的逼得重病在牀，他們現在還來敲詐勒索。衙門要錢，血雨衛要錢，幫派要錢，甚至他們這些幫衆還不守規矩繼續要錢……我們做生意，賺的都不夠他們勒索的！”
尖嘴猴腮男子撓了撓耳朵，嗤笑一聲。
從樓梯走下的許景明、邱彤卻彼此相視一眼。
他們倆可是血雨衛！
轄區內所有商販給血雨衛交錢，這都是潛規則了，現在聽這少女一說，許景明也覺得不太厚道。但整個帝都血雨衛都是如此，他也沒能力改變。
“幫一把。”邱彤給許景明個眼神。
她長期在這吃飯，對這操持生意少女也挺有好感，想幫幫忙。但她是刑獄司的血雨衛，可沒權力直接拿人！
她沒權力，但許景明有！
許景明微微點頭。
“嗯？”
許景明走上前去，眼神冰冷，讓周圍一羣人微微一愣。
許景明盯着尖嘴猴腮男子，仔細觀看。
“你是？”尖嘴猴腮男子隱隱感覺眼前人眼神壓迫感太強，不敢太放肆。
“提刑司查案，此人牽扯要案。”許景明拿着自己令牌向一旁的兩名輔衛出示了下，指着尖嘴猴腮男子，“你們兩名輔衛，將此人押解到南府大獄！”
許景明的令牌上，清清楚楚，寫得是“南府提刑司，景明”。
“是。”兩名輔衛立即應命。
提刑司查的都是重案要案！輔衛們是需要配合的。
“我牽扯要案？”尖嘴猴賽男子難以置信，“這位大人，你冤枉人了吧。”
“大人，我家六爺……”一旁其他人有人開口。
“哦？還有同黨？”許景明目光一掃。
這羣人們嚇得一個哆嗦，臉色都白了，沒人敢開口了。
“饒命，饒命。”
常老六嚇得跪下來，“大人饒命，我給銀子，我所有銀子都給你。”
那可是南府總部的大獄！一旦進去，想要出來得經過層層吸血，沒個幾千兩銀子根本不可能活着出來。他一個幫派小頭目哪有這麼多銀子。
“哦？”許景明看着他。
“我有一百兩銀子。”常老六連說道，“就當孝敬大人了。”
混幫派的，開銷也大。他手上能有一百兩銀子餘錢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許景明一聽頓時沒了興趣。
”趕緊的，押解到南府大獄。“許景明吩咐兩名輔衛，“送過去的時候，登記清楚了，是我景明查的案子！”
“是。”兩名輔衛應命。
“景兄你放心，你的案子，沒你或你上官點頭，沒人能帶走他。”邱彤笑道，也出示了下令牌，”我是刑獄司的，我帶你們倆過去。”
兩名輔衛肅然起敬，又是一名刑獄司的血雨衛？
“快點。”
“走。”
兩名輔衛上前，鎖鏈就纏住了那尖嘴猴腮男子雙手，押解着就朝酒樓外走去。
“謝謝邱姐姐，謝謝景大人！”少女激動無比，她家如今是真拿不出五百兩銀子。
“以後再有這些不長眼的，只管告訴姐姐。”邱彤微笑說了句，以她的身份庇護一個小酒樓還是沒問題的。
“謝謝邱姐姐。”少女眼睛都溼潤了，有這句話，他們家酒樓就有盼頭了！
周圍的那羣幫衆們彼此相視，也都默默記下。這酒樓背後有提刑司、刑獄司的血雨衛當靠山啊。
很快。
兩名輔衛押解着常老六前往南府。
“明明有好手藝，做酒樓都這麼難。”許景明站在街道上，看着燈光昏暗的酒樓，微微搖頭。
“可他們還是想要紮根帝都，因爲帝還有些秩序，外面纔是真正的地獄，民不聊生的地獄。”邱彤搖頭。
許景明點頭。
那少女明明是東家，也同樣在酒樓二樓接待貴客。
父親都重病在牀，她也得操持生意。
“也是爲了討生活。”邱彤道，“我先去南府了，這個犯人你還來審問麼？如果不審問，我就給來幾套大獄的福利。”
“最近很忙，如果一個月後他還活着，我去審問看看。”許景明說道。
“明白了。”邱彤也瞭然。
這種幫派小頭目，是沒法活着出大獄的。南府總部大獄也不可能一直關着，關押還得供吃供喝呢。沒錢，前規則，一個月內人就沒了。
邱彤回南府總部，許景明則是揹着槍囊返回住處。
“明明看起來還挺繁華的帝都。”許景明走在路上，“可想要活下來，卻如此不易。”
能看到遠處煙花之地，樓上有些女子正揮舞手絹招攬客人。
能看到街頭有乞丐在乞討。
能看到幫派的幫衆們彷彿一羣豺狗般，走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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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大人物乘坐着馬車，一羣護衛簇擁。
“不同的人，不同的活法，可只要能活下來，他們就能堅韌地活下去。生命的韌性，真的很強。”許景明瞭然，“或許，能活一天，對他們很多人就是幸福了。”
許景明走回了住處，也是他初來帝都租住的地方。
“就算是現實中，聽說一些弱小文明崩潰，被強大文明吞沒後。那些弱小文明的行星生命，日子也很悲慘。”
“有終年在礦物星幹活，和風沙爲伴的。”
“有爲奴爲僕的。”
“有被壓榨，去做各種工作的。比如血雨世界，有一些行星生命，就是矇蔽記憶一次又一次進行‘血雨世界’人生。可能幾次血雨世界人生，現實中就老死了。”
許景明自身沒經歷過，但虛擬世界網中能查到類似的新聞有很多。
藍星文明，能夠讓全民修煉進化法，全民都有虛擬頭盔！在宇宙初等文明中，已經是做得非常優秀了。
“是得珍惜當下啊，能開心活着的每一天，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許景明在住處的練武場上，手持長槍，自然的練習槍法。
幸福，是比較出來的。
看到的越多，許景明愈加覺得自己每一天真的很幸福了！雖然有‘新晉文明保護期結束’後的威脅在，但他前途光明，又是藍星第一天才，有懂他的妻子，有可愛的女兒，父母雙全，爺爺都還健在……
如今還能在一個個虛擬世界歷練，雖然放眼整個宇宙，他還只是個不起眼小人物。
可這樣的生活，已經超越99%的人了，真的很幸福了。
“挺好的。”
許景明一招一式練着槍法，他的槍法中卻有了溫暖人心的味道。
到了許景明的境界，槍法已然能反映心境了！
他的槍法，沒有變得多快，威力多強。也沒有招數多麼變幻莫測。但卻有了‘溫暖人心’的韻味，看到這樣的槍法，就彷彿看到一段暖心的生活，看到熱氣升騰的肉包子，看着抱着兒女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