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給錢，老子給不起錢啊？”陳東從褲兜裡拿出錢包，掏出五百塊往桌子上一拍，吼了一聲：“夠不夠？”
女服務員笑道：“先生，你看清楚了，一直鬥雞是三百七十五元，你點的是宮鬥八寶雞，普通的纔是三百七十五。你點的是野山雞，加上飲料和佐菜，一共消費了九百一十二元。”
陳東血涌上臉，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桌子上一盤大菜和幾個碟子道：“就這麼幾個小碗碟，一千塊？”
“橙汁二十八元一杯，你們先後要了三杯。宮鬥八寶雞是七百三十元，這碗炒雞米飯是六十六一份，跟宮鬥八寶雞一樣是是本店招牌菜。價格清晰透明，童叟無欺。”男服務員拿起那張價格牌，執着上面和牌子背景極爲相似的暗褐色淡淡的中英文道：“別說我們欺詐顧客了，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中英文都有，先生你讀過書沒？”
陳東只覺得想拿凳子砸人，女朋友蘇曉蕾拉了他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咬了下嘴脣。他從錢包裡拿出十張紅票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咣噹一聲催響，那橙汁被子應聲震倒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不好意思，故意損壞餐具照原價三倍賠償，先生，這個我沒瞎說，價格牌上的提醒還是用白字寫得這麼大。當然，你要是沒讀過書，那就說不準了。”
女服務員哼笑一聲，嘴角勾起：“連數都不識的男人，真是好笑了，就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不就是想找茬請人吃個便宜飯麼。看你模樣人五人六的，真是不要裡子要面子。”
隔壁包間，雲霄拿着價格牌看來看去，眉頭皺起不悅道：“這倆人說話好難聽啊，還有這價格牌，雖然寫了內容，但是顏色做的層次不清，分明是想耍滑頭。尋常客人哪裡會這麼認真地拿出來看底下的字，還不都是掃一眼就過了。”
陸飛笑道：“他們這些人專門悶外地遊客，這還算有良心的店，要是遇到沒品的，一隻雞賣你千兒八百才正常。”
雲霄哼地一聲把桌碗推開，氣道：“這還算有良心的？不吃了，那老子聖人的人教傳承不過如此，還不如商紂王治理的好。”
“哈哈哈，你倒是真說實話。”
那邊包廂裡，陳東面紅耳赤地把錢包翻了開，一共才七百多元現金，景區小偷多，他們也不敢帶多錢在身上，這年頭還沒流行刷卡和微信支付，那一對男女服務員便斜眼望着他，一副給錢才能出門的臭表情。
蘇曉蕾錢包裡也就兩百來塊，但是剛打碎了被子得三倍賠償，二人剛好差了幾十塊，尷尬不已。
“怎麼着，還真想不賠錢啊？”
陳東道：“我有說不賠嗎？你哪隻耳朵聽見了，我現金不夠，現在去取不行嗎？”
男服務員道：“那行，你去取吧，最近的ATN取款機在商業步行街那邊，離這裡小半個小時的路，你女朋友留在這等，還有你單反相機也得放在我們這抵押。”
陳東一聽對方要扣押女朋友和相機，頓時不樂意了：“憑什麼，你們派個人跟我們一起去取不就行了？”
“那也行，那你得給誤工費和辛苦費，我們一個月三四千塊錢工資，來回一趟怎麼着也得多給個一百塊錢吧。”
“多大點事，你們這什麼對待顧客的態度，把你們掌櫃的……”雲霄還沒說完，就被陸飛趕緊拉住。
陸飛故意大聲道：“我要投訴你們店欺詐顧客，賣假貨給我們。”
“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男服務員見大廳裡的顧客紛紛仰頭看過來，忙不迭地堵了一句。
雲霄冷笑道：“我們買的是一隻整雞，你去看看我們包廂裡的菜盤，雞脖子碼起來有胳膊長，你這是養的野仙雞還是野妖雞啊？”
倆個服務員頓時臉皮鼓紅，被咽的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這果汁，什麼味道你自己去嚐嚐。”
女服務員狐疑地走進旁邊包廂，拿着那杯橙汁喝了一口，眼都直了，一口噴了出來：“老子的，這啥子味！”
陸飛指着那桌子上碼放齊溜兒的胳膊長的一塊塊雞脖子，陰笑道：“我還想問你呢，這雞脖子你給我解釋下什麼情況？”
事態搞大了，兩個服務員當衆下不來臺，一個胖子帶兩個壯實的年輕人走過來，笑道：“先生，我們廚師出了點錯，這是本店的問題。您這頓飯我們免單，給您帶來不便了，非常抱歉。”
雲霄拿出價格牌道：“你們自己說的，假一賠十，現在怎麼辦，你說吧。”
那廢頭大耳的胖子老闆的目光直丟丟地落在雲霄臉上，再也挪不開，愣了一愣才笑道：“人非草木孰能無過嘛，先生和小姐說的是道理，這樣吧，你們這頓單免了，我們店贈送您一枚功德符，這可是萬靈寺裡的長老開過光的，以示誠意。”
陸飛呵呵一笑：“有什麼稀罕？我不要什麼符不符的，你把他倆的單免了，這事就算了。”
陳東和蘇曉蕾感激地朝他點點頭，被胖子瞅見了，頓時冷聲道：“哦，你們四個認識？”
“認識又怎樣？”
胖子腮幫子顫顫，笑道：“我當還真是我們店出錯了，原來是合夥作案啊。小李，你去報警，章程、李固你幾個把這四位顧客請到後面坐一會，等派出所。”
陸飛嘿嘿一笑：“派出所？行啊，就在這裡等，去別地幹嘛，想換現場？”
胖子不耐煩地揮揮手，旁邊兩個壯漢立時上來拉人，那倆人也真沒眼力價，拉的蘇曉蕾尖叫一聲，陳東暴怒吼了一嗓子。還沒碰到雲霄的胳膊時，雲霄照着那二十五六的小夥臉上極快地虛扇一巴掌，那小夥慘叫一聲直接從二樓撞破木質護欄，摔倒兩米下的一樓上，砸得湯鍋桌子都翻了。
“好啊，合夥作案，還行兇傷人，沒法沒天了。”胖子一聲怒罵，店夥計紛紛操起了擀麪杖棍子什麼的傢伙，本來幾桌客人紛紛跑了出去，避免殃及池魚。
“你這般沒輕沒重的。”
雲霄委屈道：“人家都收了力了，就輕輕扇了一下。”
“咱們走吧。”
陸飛一揮手，整個店面裡的人彷彿畫面似的定住了，二人身形消失，再出現時已是在步行街的巷子裡了。那陳東和蘇曉蕾二人也被陸飛用法力送到了別處，消失無蹤。
雲霄不開心地道：“師弟，咱們回去找玉瑤姐姐吧。”
“怎麼，不是說要買衣服嗎？”
“沒心情了，這人間已經變樣了，之前我看到有老人在路邊跌倒都沒人攙扶，那些穿制服的更是不成樣……唉，想不到崖山之後無中國那句話真的應驗了。”
“……行吧，那咱們去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