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身在鄉野,在在中州住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一教二宗三門的事情。神秘詭異的天蓮教,謫仙宗、真仙宗,玉軒門、紫皇門、天劍門。
這慶仙宗乃是跟謫仙宗和真仙宗通爲一體的門派,只是不知什麼緣故,期間曾分裂出來了,不爲中州門派認同。宗派中人才凋零,但近年來卻是聲名鵲起,漸漸有興復的趨勢,假以時日,這中州大地便會出多一宗也說不定。
既然拿了人家的二兩金子,不管是不是帶了些強迫的意思,總歸是要替人辦事的。陳平採集雪蟲草也只是替村裡留守老人做藥,現在有了金子自然是可以去府城裡買成藥回來,效果更好。
又是收集了兩天蟲草後,湊了小半車,陳平便去了大半日路程的府城中,剛進城門便聽到後頭二牛興奮的叫喊聲。
“陳平,你咋來城裡了?”
“賣藥唄。”
二牛掀開車上的麻布瞅了一眼,嘖嘖兩聲:“乖乖,好多蟲草,你是來送貨給慶仙宗外事堂的吧?”
陳平大感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二牛笑一笑,目光掃了一圈在城門進進出出的往來行人板車:“這入冬裡,但凡是賣蟲草的都是被慶仙宗的外事堂給收了,你能逃得了?走走,好不容易進了城,到哥哥家裡吃頓飯不遲。”
“別了,我還是先把蟲草送到再說。”
“哎那行行,我帶你去也快點。”二牛二話不說就把車推起,熟門熟路地領着陳平。
一路上,陳平從二牛嘴裡零碎地打聽了些消息,總算是瞭解了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慶仙宗原本也是萬仙宗的分支,只是沒落了好幾百年,近些年纔有了起色。這不,其他兩家看不過眼,便到處給他們找麻煩,小打小鬧是少不了的。那些練法術的可不是咱們平時野漢子的拳腳功夫,好傢伙,那上天入地,踏劍飛空都是小意思。而這雪蟲草是所有治內傷裡不可缺少的一味藥,當然是要囤貨備用了。”
二牛絮絮叨叨地說中聽來的趣聞:“老實說,這慶仙宗還是比較不錯的,賣藥給錢從不硬搶,口碑很好。不像其他兩家謫仙宗和真仙宗,那是拿了貨能賞你二兩銀子就算積德了。”
“這倒也是,他們給了我二兩金子,看來我這一冬都要替他們忙活了。”陸飛回想起那天御劍飛行的一男一女,感嘆地道:“他們也不怕我捲了錢跑路,上哪兒找我去?”
二牛嘿嘿地道:“這你就別想了,現在啊,這方圓數百里都是慶仙宗的地盤,別說咱們南宮府城,就算遠到慶仙山那邊的飛龍城都是慶仙宗的管轄地,你兩腿再能跑,能跑到哪裡去?”
陳平想想也是,忽然話音一轉道:“你說也是怪了,這十多天裡我在村口林子裡也沒聽見夜裡有妖怪叫了呢。”
“十之八九是被慶仙宗的外事堂弟子順手除了。”二牛道:“咱們不會法術的人,見到那些個畜生妖怪可是怕的很。不過那些仙家弟子可是專好斬妖除魔,聽說妖怪肚子裡有什麼內丹什麼的,很是大補。”
陳平睜大了眼:“我的天,那能吃麼?”
“管它能不能吃,哎,外事堂到了。”
陳平擡頭一看,只見偌大一片穀場似的空曠地帶,兩溜兒一字排開的高牆圍合,最中間是一道硃紅大門,上面掛着慶仙宗三個金光大字的匾額,比府城的官衙還要闊氣。
進去交了雪蟲草,那收貨的中年胖子也是見怪不怪地將一個木牌給了陳平,吩咐他每隔七天便要送貨來,不得有誤,還照例賞了一兩銀子當辛苦費。
臨走的時候,那錦衣胖子忽然叫住了二人,粗裡粗氣地問道:“小哥今年多大了,能識得幾味藥草?”
陳平老老實實地回道:“今年剛行了冠禮,至於藥草麼,我不敢誇口,就這山裡的雪蟲草、夏伏靈、秋麻、春牙草、水蒿草等等到是從小就熟悉的。”
那管事胖子笑眯眯地點點頭:“會熬藥?”
“回管事,小子平常止咳祛痰的老人藥倒是會熬幾副。”
“不錯不錯,山裡娃子雖然不識文,卻比大戶人家的子弟要多了些藥草經驗。”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給我們慶仙宗辦事,少不了你一個錢板子。若是做的好,來年開春我就推薦你進慶仙宗,正好你這小子年齡剛好做個藥童。”
二牛在旁邊都聽愣了,陳平受寵若驚地茫然不知所措,那胖子眉頭一湊,不悅道:“怎麼,不願意進我們慶仙宗?”
“那不是,不是的,小子只是太高興了。”
胖子這才溫言再說了幾句,便丟下二人去忙活別的事兒。
出了外事堂,二牛興奮地道:“我就說你福報到了,乖乖,一眨眼你就要當上仙家弟子了,兄弟,哥哥以後可要多依仗你了。”
陳平侷促地道:“牛哥別說笑了,只是當個藥童而已,我估計多半是給人打打下手,被人管束不說,弄不好還得去端茶倒水砍柴燒水。”
“你小子,就是嘴硬。”二牛看陳平一臉得意樣兒,也不與他計較,親切地拉着他往家裡走,說要住一宿再走。
一路上,二人從小時候的玩趣聊到村子裡的某某某,又扯到現在各自爲生的過日子,期間二牛少不得說幾句涉及媳婦的葷話。陳平已經和瓊霄有了那方面的體驗,雖然只是一夜春風,但也是回味無窮。
待他見到了二牛的媳婦,纔是明白二牛爲什麼能入住到府城裡了,原來那女子卻是個比二牛大了兩歲的女人,十八九歲,雖然肌膚白嫩,但卻是胖了些兒,身軀比之陳平要寬個兩倍。
陳平見過嫂子,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客套,二牛的胖媳婦雖然其貌不揚卻是持家好手,打理着一個茶水鋪子,目前還有了身孕。
飯桌上,胖媳婦對陳平笑道:“二哥以後可就是慶仙宗的弟子了,日後飛黃騰達了,還請多提攜下我們家二牛呢。”
二牛笑嘿嘿地道:“這還用你說,我兄弟我能不知道,來來了,吃菜吃菜。”
陳平笑呵呵地應了,只覺得這一切變化太大,一轉眼,自己來年開春就要當上慶仙宗的仙家弟子了,要是自己能學會御劍飛空,那還不得羨慕死二牛兩口子啊。
想着想着,他的心裡也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