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意思是,我們還有退路?”齊三多冷冷的一笑,眼光嗖嗖嗖的在院子裡的長老們身上掃來掃去。
所有人都被齊三多的目光逼迫得低下了頭來,許多人心裡已經暗暗的惱恨了起來。他們可不是那些容易被蠱惑的普通弟子,這樓外樓的許多門道,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
別的不說,就是那些怪物,針對真元大陸其他門派的攻擊,樁樁件件,那一樣有人聽過他們的意見?
膽敢提出不同意見的長老們,都已經屍骨無存了,而膽敢忤逆太上長老的人的魂魄,更是被做成了長明燈,日日烤炙,那其中的痛苦,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長老們俱都不說話,院子裡一片安靜之意,齊三多正要開口,忽然院門外傳來一聲報訊:“報……外門長老齊景明求見。”
“齊景明?他還敢回來?”齊三多冷冷的哼一聲,剛要吩咐人將齊景明綁了,不過轉念一想,又揚聲說道:“讓他進來。”
“是!”門外報訊的弟子應了一聲。
不多時,齊景明就進了院子。
齊景明一進院子,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口裡說道:“參見樓主,參見諸位長老。”
“哦,是景明師弟啊,怎麼?這時候回來了?”齊三多若無其事的盯着他處看了半天,良久纔像是剛剛發現齊景明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回樓主,弟子打聽清楚了,那日掠走木靈兒的,乃是洛七七。”齊景明彷彿沒有懂齊三多的話語裡藏着的譏諷一般,恭敬的對齊三多說道。
雖然說齊景明以外門長老的身份,又是齊家子弟,在齊三多面前,自稱一聲師弟或者小弟也是無口厚非的。偏偏他用了‘弟子’這樣的稱呼,說起來,那就是自降身份了,也算是他在變相的請罪。
“洛七七?你在逗我?”齊三多臉上的譏諷更加明顯了:“你要爲自己的失職找藉口,可也不要說是洛七七啊,誰都知道,那個丫頭片子,早就死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你現在給我說是她劫走了木靈兒,齊景明,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弟子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甘願受五雷轟頂,請樓主明鑑。”齊景明又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對着齊三多開口說道。
“五雷轟頂?我看五雷轟頂是便宜你了,你可敢說,倘若你有半句虛假之言,那麼本座就稟明太上長老,將你的三魂七魄,製成長明燈。”齊三多冷冷的看着齊景明說道。
“是,倘若弟子有半句虛言,也不勞樓主出門,弟子自會去向老祖宗請罪,哪怕三魂七魄俱都被製成長明燈,弟子也絕無怨言。”齊景明目光肯定的看着齊三多說道。
聽齊景明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齊三多的心裡已經是相信了七分,他看一眼院子裡的其他人,問道:“諸位怎麼說?”
“齊景明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他的消息應當是千真萬確。”有長老開口說道。
“不錯,這消息應當是屬實的。”跟着又有其他人附和着說道。
“如果真的是洛七七……”齊三多摸着自己光潔的下巴,皺着眉頭思量再三,說道:“如果真的是洛七七,那麼她的修爲,想必已經到了一種你我無法想象的地步,不可思議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啊……”
“如果真是洛七七,這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齊少卿能夠被天雷劈進洞天古墓,尋得古神訣獻給老祖宗,洛七七因此獲得奇遇,也並非不能。”院子裡有人開口說道。
“這麼想來,倒是有點道理。”齊三多認同的點點頭。
“還有沒有其他什麼消息?”齊三多看着齊景明,眼中帶着一絲期待,語氣也不像之前那般陰陽怪氣了。
齊景明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回算是賭對了,連忙開口說道:“回樓主,與洛七七一起的,還有一個體型微胖的男修,不過他們似乎是因爲師妹鬧了彆扭。掠走木靈兒之後,洛七七曾經帶着木靈兒往雲漓山脈深處去,也不知道做什麼。那個原本同洛七七一起的男修,也跟了上去。後來有人見到,他們一同,往天運山來了。”
“往天運山來了?來人!”齊三多皺着眉頭嚼了一下齊景明的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揚聲喊道。
“請樓主吩咐。”齊三多的話音剛落,一個白衣弟子就出現在了門口,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去問問,有沒有人看到兩男一女,在咱們天運山出沒。”齊三多吩咐道。
“是。”白衣弟子一個叩首,往後退了三步,轉身就找人詢問去了。
隔了大概半個時辰,那白衣弟子纔回來,對着齊三多一禮,說道:“回稟樓主,是有人看到有兩男一女,進入天運山,不過他們往推樓盟的營地去了。”
“他們什麼時候到天運山的?”齊三多問道。
“回樓主,據說就是齊師兄奉命,去推樓盟營地叫陣勸降的那一日。”門外的弟子回道。
“難道殺死少卿的,是他們?”齊三多摸着下巴,皺着眉頭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院子裡的長老們,俱都擡頭,看着齊三多,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答案。
可惜,齊三多卻沒那麼善解人意,只是在院子裡走來走去,隔了許久,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猛的一擊掌,嘴裡說道:“不管是不是他們,都是可以一試的,反正不會有什麼損失。”
說着,齊三多又對着門外的弟子吩咐道:“去把藥王谷的文長老請過來。”說着,齊三多手一揚,他的手令出現在了門外弟子的面前。
“遵命!”門外弟子雙手捧住樓主的手令,大聲的應了一聲。
文思遠等人被關押的地方,其實就在樓外樓的內門駐地,此處原本是一處礦脈,被開採空了之後,就只剩下了礦洞,樓外樓野心勃勃的向外擴張的時候,將這個地方建成了一個禁靈牢獄。
這禁靈牢獄之中,到處充斥着腐臭糜爛的味道,去帶文思遠的弟子們根本都不肯進去,只是出示了樓主的手令,然後讓負責看守牢獄的弟子,將文思遠帶了出來。
剛出禁靈牢獄的時候,文思遠似乎有些不適應外門的光亮,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後纔看着自己面前的樓外樓弟子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告訴你們,別想了,我文思遠是不會爲你們煉製那些喪心病狂的藥物的。”
此時的文思遠看上去,真的是狼狽不堪,鬍鬚頭髮,俱都白了,而且如雜草一般的髒亂,身上的衣衫,也爛成了一縷一縷的,還又髒又臭,完全看不出來原本是什麼色彩。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一道一道的新舊傷痕,看上去,像是被鞭打出來的。破爛的衣衫下面,也能看到累累的傷痕。
可雖然如此,文思遠卻越發的傲氣了,他不再是從前那樣明裡老好人暗地裡偷偷算計的模樣,反倒是自成氣勢,身上居然帶上了一股浩然正氣。
“老東西,你是欠收拾還是怎樣的?居然敢這樣對師兄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奉命去帶文思遠的弟子還沒開口,牢獄的監管弟子卻是急了,拎起鞭子,對着文思遠,劈頭蓋臉的揮了過去。
文思遠被人封住丹田氣穴,全身血脈凝滯,與普通的老人也沒什麼兩樣,這樣一頓鞭打下來,身上的立刻就出現了無數的鞭痕,那鞭痕之上,滲出顆顆粒粒的血珠。
看着那個監管弟子打得差不多了,奉命去帶人的一個白衣弟子才揮揮手,說道:“行了,我們是奉命來帶他的,你要是把他打傷了,走不了路,到時候勞累的,還不是我們。”
“是,是……都是小的考慮不周,還請諸位師兄原諒。”聽到白衣弟子的話,監管牢獄的弟子連忙把鞭子收起來,點頭哈腰的說道。
“行了,人我們帶走了,好好給我守着,別出亂子。”領頭的白衣弟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
“是,是,恭送諸位師兄。”監管牢獄的弟子腰都幾乎彎道膝蓋上去了,陪着笑說道。
白衣弟子們不再搭理他,只是踢了踢文思遠,說了一聲:“走吧,樓主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