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蘇青湖把打溼的手帕塞進包裡,擡頭就見大蛋表情奇怪地看着她。
大蛋:“帕子是溼的。”
“我知道啊。”蘇青湖挑眉看他,“塞包裡,總比你塞褲子口袋裡捂着好。”
剛入冬半個月,孩子穿的還不是太厚,就一條褲子配一條秋褲。
一條溼帕子塞褲子口袋,不出片刻,溼冷就貼皮了。
大蛋不說話,整個人卻有一種輕盈的愉快。
蘇青湖看了看腕錶,衝二蛋喊了句,二蛋朝她看了一下,跟兩個女大學生要了宿舍號,確定給照片的時間,這才抱着相機,顛顛跑到蘇青湖身邊,仰頭,邀功地眨眨眼,“媽,怎麼樣?我配合得不錯吧?”
“不錯。”蘇青湖拍拍他腦袋,“等會兒獎勵你多吃一斤肉。”
說完,就招呼着孟女士和餘阿姨去往教學樓。
蘇立林比預計結束的時間晚了近四十分鐘,才從大教室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身邊跟着不少人,學校的工作人員滿臉無奈地催促學生離開。
“大家已經耽誤蘇老師不少時間了,都散了吧。”
可惜無論他說什麼, 人都沒有走, 還有不少人從遠處聚攏。
蘇立林對這些能把問題問到點兒上的學生很是和顏悅色,也就多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這樣,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們先和你們老師討論,如果解決不了, 那就給我寫信。”
她笑得溫和, 跟坐診時那種一切有我的強大氣場不同,讓校工有些愣神。
學生們“嗡”地一聲炸開了,叫好聲、鼓掌聲混成一片,熱鬧又青春張揚, 看得蘇青湖熱血沸騰。
如果她再早一年重生, 絕對比他們還張揚,還青春洋溢!
可惜了,現在的熱鬧是他們的。
“你倆好好學習, 早點上大學。
”
蘇青湖扭頭,對身後的大蛋二蛋叮囑,“上最好的大學!”
大蛋錯開視線,先往她身後看,才又定格在她臉上,看了會兒,忽然get到了她的意思。
“嗯。”他應了一聲。
二蛋抱着自己的相機,嘟囔, “上大學就上大學唄, 我和哥哥肯定是能考上好大學的。可是爲什麼要早點啊?我不想早點去大學……”
他剛纔給那兩個小姐姐拍照時候問過了,她們是睜開眼睛就學習, 吃飯的時候還拿着手抄本看, 等要閉上眼睛睡覺了,夢話還都是學習相關的……
多悽慘!
那樣的生活, 他可不想早點經歷。
他嘟囔着, 瞥了一眼乖乖聽話要早點考大學的哥哥, 滿眼同情和不認同, 還有堅定。
算了,哥哥願意, 那他也不阻止了,就是哥哥別壓迫他, 叫他跟他一起去考大學。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他一定要從今天開始給哥哥灌輸。
大蛋知道憨批弟弟在看他,也大概猜出他的意思了……
但,他現在心情好,暫時不想搭理他。
二蛋被大蛋瞟了一眼,正等他說點什麼呢,他扭頭移開視線了。
二蛋:“???”
什麼意思?
“行了,走吧。”蘇立林終於從求知若渴的學生堆裡走出來,臉上還掛着未盡的笑意, 跟蘇青湖他們招招手。
蘇青湖:“好嘞,我去開車, 你們慢着點走,校門口集合。”
她轉身就走,二蛋抱着相機迅速追過去, “媽,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大蛋緊隨其後。
抱着小慄團兒的孟女士:“……”
才站定的蘇立林:“……”
餘阿姨看看腳步輕快鬧騰着走遠的一大兩小,又看看己方這邊, 有些想不通了。
這……之前不還是把小慄團兒放在首位,怎麼都不肯遠離的嗎?
她哪裡能想到,大蛋二蛋之所以緊跟着蘇青湖,完全是因爲怕這校園裡的男大學生不長眼,上前表白追求,又怕她惡趣味來了,逗弄人家純情男大學生呢!
大蛋二蛋追上蘇青湖的前一刻,對視了一眼,那一眼完全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蛋:“媽,大學真好啊。”
蘇青湖:“確實不錯,就算天冷, 也能感覺到春暖花開驕陽似火。”
女大學生各個眼睛明亮有神,像是初春冷風中的迎春花, 嬌嫩卻又倔強,美好又富有生機。
男大學生也很不錯,她踏入這座人人嚮往的高等學府,就已經看見了四五個又高又帥,青春又帶着乾淨荷爾蒙氣息的亮眼小夥子。
真是……她想重新上大學了!
“啊?”二蛋被她的形容給整懵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
大蛋:“跟我爸比起來,差遠了。”
“什麼?”大蛋語出驚人,蘇青湖忍不住側目,“也不至於吧,人家年輕有朝氣,還是高材生呢!”
“你剛纔看的那個……有些薄弱了。”大蛋勇敢跟蘇青湖對視。
蘇青湖:“……你這以貌取人不太好吧?這可是未來祖國的棟樑之才。”
以貌取人?
二蛋噗嗤笑出聲,“媽,哈哈哈,你還說我哥以貌取人,你纔是以貌取人。我爸不着家,還一走就很長時間,你都不生他氣!還有,他一回來你就眼睛發亮……”
“大哥不說二哥!”二蛋最後,笑哈哈地做了個總結。
蘇青湖滿眼危險,“你說我?”
“……”感覺危險靠近,二蛋笑容戛然而止,嚥了咽口水,“我……沒有吧?”
那不是事實嗎?
說出來事實,不是念叨指責她吧……
“你有。”蘇青湖肯定。
二蛋瞥了一眼大蛋, 眼神求救。
大蛋想想,“以貌取人沒什麼不好,有時候也是另一種意義的實話實說。”
蘇青湖:“?”
怎麼感覺這小子並不是單純站在她這邊呢?
還給他自己開脫着呢吧?
二蛋:“我哥說的對!就比如說那個略好看的男大學生單薄,其實我們就是想着他能鍛鍊身體。”
“嗯,好的工作狀態需要強健的體魄。”大蛋說。
類似這樣的話,搞研究的姑父說過,爸爸說過,要有現在回國當教授的表姑和表姑父也說過。
蘇青湖擡手,使勁兒揉了大蛋的腦袋,咬牙切齒,“小樣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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