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和董七都是性情中人,沒有什麼的傲嬌扭捏的多餘情緒。
歡愉之後,兩人也又恢復了往日的相處模式,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們沒有外出,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裡。
一個研究機械圖紙,一個就穩固進階後的超凡境界。
雄獅城是獅心家族的領地,這是敵人的地盤。
之前《1981泰坦研究所》被通關,現在外面肯定一大波人在城市各個角落瘋找通關的人。
但因爲進入異維空間的三十人就只有季尋兩人活着出來了。
對方大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線索。
至於獵人工會那邊。
報名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後患,問題不大。
而且還有查理男爵這種來歷可查的身份掩護,麻煩大概率找不到他們頭上來。
兩人就這樣一呆,又是一天一夜。
次日,吃過午飯之後。
季尋依舊一邊冥想一邊翻看着的典籍。
然而看着看着,那他突然神情一動,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冥冥之中的召喚。
這種感覺已經來過兩次了。
很熟悉。
季尋知道什麼將要發生,便把目光看向了那張精美的書籤。
果不然,注目片刻後,書籤上上次留下的文字開始漸漸潰散開來。
然後又出現了一行新的文字:「朝陽.先生?抱歉,上次沒幫到你的忙。後來我又去請教過其他老師了,他們依舊對你那種精神畸變沒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安好。噢,命運一定會眷顧伱的」
季尋看到這裡,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這位神秘筆友的來信,他還真想不到去銀月教派臥底的法子。
這位可是幫了他大忙的。
前面的文字大致都是各種抱歉和關切。
季尋繼續看了下去。
信箋上的文字繼續浮現:「很抱歉來信可能會叨擾您。但我又遇到了一個讓我很困擾的問題。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任何人說,就只有來寫信,說給你聽了。噢,原諒我思緒有點混亂。事情是這樣的,成年禮之後,我又獲得家族考覈的第一。然後.然後就是有很多.人來提親。這種困擾,您應該懂得吧?」
季尋看到這裡,大致已經猜到後面要寫什麼了。
按照之前信上交流的話來看,這位漁小姐應該是出生在一個非常富裕的家庭。
她獲得了考覈第一。
這很有可能就涉及了家族繼承權什麼的。
就聯邦目前這種貴族集權的制度,聯姻是必然的。
特別是女性。
果然,後面的文字就是:「母親說,家族長輩已經商議決定了,兩個月後我就要訂婚了。我要嫁給一個大貴族家的少爺。可是.甚至我都沒見過那個人。我的好朋友幫我打聽了,那是個風流成性,還染上了很多疾病的.壞蛋。母親很愛我,她知道我不喜歡,但也說這就是家族女性成員的職責。能嫁給高等貴族,已經是我最好的命了抱歉,我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就是就是感覺很不開心。父親,甚至連我最親愛的爺爺.他們也說我應該聽從族裡的安排,那樣纔會讓家族更壯大。這讓我迷茫了.或許,我應該像是大家說的那樣,認同這樣的安排,然後過一輩子?但越是去想未來,我心裡就是非常非常不開心。我想問問.朝陽先生,您是否也是這樣認爲呢?」
信箋上的筆記到此爲止了。
季尋仔細地閱讀着每一個字。
也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一股揮之不散的憂鬱和迷茫。
那位神秘筆友,很不開心啊。
彷彿是小丑的職業病犯了,季尋想想,果斷提起了筆,行雲流水寫到回信:「噢不,漁小姐,你之前的指點讓我找到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我現在的精神畸變已經得到抑制了。非常感謝你。至於你的問題,我沒在你的處境,無法完全體會你的困擾。但我可以說一下我對這種事情的淺薄看法。」
他繼續寫道:「在我看來,‘情出自願,事過無悔’這就對感情的最好態度。也是對待自己的人生的態度。生命短暫而脆弱,要勇敢去追逐自由,尊重自己的內心的選擇。從始至終,生命都是爲自己綻放,而不是其他。這是我理解的生命的意義。換作是我,我一定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祝你開開心心度過人生中的每一天。」
季尋沒去囉唆什麼家族聯姻對家族的好處。
在他的眼裡,生死都不是最重要的,何況其他。
既然對方問了,他也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看法。
季尋也沒去多想。
一個年輕姑娘的情感問題,他只能說一點自己想法。
除了寫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並不能幫上其他什麼。
寫到這裡,他突然腦子念頭一閃,既然都來信了,那就索性多問問?
這種單向來信機會可很難得。
上次還是這位幫他解決了精神畸變的問題。
現在正好又遇到一個新問題。
「漁小姐,我也有一個新的困惑請教。那就是我在進階三階卡師時遇到了一些困擾。我修煉的是多系元素呼吸法,想要領悟自己的‘咒印’會非常困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雖然纔剛邁入二階,但季尋也不得不提前考慮這個問題。
要想邁入三階,就必須得領悟“咒印”。
這是考驗卡師對法則的理解,不單單是屬性數據的問題。
很多卡師一輩子都卡在這個瓶頸上。
而且季尋學習是多元素呼吸法,理論上說這個門檻會比旁人高很多倍。
他可不覺得自己一定能邁得過去。
至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覺得自己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既然遇到,索性就一次問了。
畢竟就交流的信息來看,那位神秘筆友雖然自己好像不太厲害。
但她背後家族能接觸到的資源層次卻非常高。
說不定會像是之前精神秘法一樣,有什麼特別的驚喜。
季尋寫完信,也沒把這種不知道什麼時會等到的回信放在心上。
再次把信箋卡在了典籍裡。
他又繼續冥想翻看典籍。
說來也巧,看着看着季尋想到了什麼,按照往常一樣隨手拿出了【銀月之鏡】檢查了一下。
他畢竟還有個身份是銀月教派的臥底,也得時常關注那位首領發來的消息。
平日都沒什麼動靜。
但今天拿出來,鏡子裡卻傳來了惡魔低語。
季尋眉頭一挑,很熟練地就拿起來破譯了出來了一些信息:「明晚獅心家族舞會,接應」
“這什麼意思?”
季尋沒能完全解讀出那些惡魔低語。
但也從那些零碎信息中猜到了,銀月教派要搞事情了。
“X局的人還沒搞定?”
季尋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也準備去看看。
正好他也想去和謝國忠碰碰頭。
貴族的生活從來都是樸實無華的奢靡。
每天除了舞會就是各種理由的晚宴。
季現在用的是查理男爵的僞裝身份,最近也每天都會收到各種請帖。
之前他要進階,也沒興趣去浪費時間去摻和那些無用的交際。
但現在得到了銀月首領的密令,自然要去一趟。
他也很好奇,那些舊日信徒到底要搞什麼動作。
次日,晚上七點。
季尋出門了。
雄獅城現在已經初具規模,圍牆裡已經有了好幾條貫通南北的雙向車道主路。
獅心家族的大本營就在城中心十字路口,那棟門前掛着金色獅子旗幟的大樓裡。
季尋換了一身帥氣西裝,乘車來到了大樓前。
他已經很熟悉貴族宴會的流程。
在僕人的引領下,乘坐升降梯來到了七樓。
這裡是宴會廳,季尋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很多盛裝打扮的紳士和夫人,還有年輕漂亮的貴族小姐。
樂隊演奏着輕快的樂曲,燈光柔和而曖昧。
熟悉的上流社會交際舞會氣氛。
查理男爵在無罪城已經小有名氣,季尋來的時候,一路就碰到了不少熟人。
禮節性地打了招呼,他就走到了自助小吃的臺邊,饒有興致地吃着甜點。
之前他熱衷上流社會的交際,是想打入銀月教派。
現在目的達成了,低調一點更好。
畢竟,自己剛纔在1981空間坑了獅心家族一波。
不得不說,這些貴族是真會享受生活。
就吃的來說,這自助餐都是平民食譜裡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的佳餚。
味道也沒得說。
季尋就在角落裡不時吃點喝點,目光也打量着四周。
他也想看看,那位銀月首領到底來了沒有。
但沒等到銀月首領,這時候,柱子的陰影裡,一個壯漢卻悄然藏了進去。
耳旁傳來了謝國忠的聲音:“你這小子.怎麼又和革命軍的人牽扯上了?”
上次洪樓一戰,革命軍的副首領「女武神」秦現身。
這消息一出,可是震爆了整個聯邦高層。
作爲X局的王牌探員,自然第一時間就得來調查。
無罪城雖然藏龍臥虎,可傳奇強者也不是隨隨便便能遇到的。
再一想當初總督曹羽被殺的時候有神秘人出手,謝國忠不難猜到就是那位了。
再後來排查了洪樓高層的各種人際關係之後,他更確定了一點。
線人說,有個洪樓大小姐董七關係密切的傢伙最近多次出沒洪樓。
他就知道是這傢伙了。
季尋聽着語氣也有些許無奈,道:“我和革命軍沒什麼關係。我也是才知道那位的身份。”
他可不覺得謝國忠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隨口就說了出來。
果不然,謝國忠聽着立刻就信了,只是吐槽道:“怎麼感覺你這傢伙身邊總會牽扯大麻煩.”
季尋笑而不語,心中自己回答道:大概是‘厄運賭徒’的原因?
他沒回應,又道:“不過,你那邊什麼情況啊?今晚有確切消息,銀月教派內部會有動作。”
謝國忠聽着也略顯詫異,“今晚有動作?”
季尋道:“是啊。但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只是讓我來接應。我想.可能是要盜取什麼?又或者暗殺?”
來之前他就想過了,既然那銀月首領讓他來接應,肯定不是看中他的戰力。
畢竟這獅心家族大本營,也不可能硬來。
不打架的話,大概率就是想借着他這個“查理男爵”的身份掩護什麼。
“嗯。”
謝國忠聽着點點頭,沉吟了片刻,這才道:“洪樓覆滅之後,最近無罪城局勢越來越複雜了。不僅僅是銀月教派,還有一些其他舊神教派餘孽也冒頭了。噢,那個.你那個奧蘭遺民的朋友有消息嗎?”
季尋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初九,反問道:“沒有。怎麼了?”
謝國忠道:“有消息說那些舊時代殘黨最近活動頻繁,據說他們內部出了一些狀況。新王上位,好像是謀劃着什麼非常危險的大動作。”
新王?
初九名義上那位王兄?
季尋之前聽南鏡說了一下,知道奧蘭遺民的國王病危已久,現在死了也正常。
但他聽着可半點沒什麼憂慮。
這種層面的動盪要擔心的是聯邦高層,和他這個小屁民可沒什麼關係。
反而他覺得熱鬧點更好。
這時,謝國忠想到了什麼,又提醒道:“還有,曹家本家那邊最近親自派人來調查兩任無罪城領主遇刺案了。據說從龍城來了一個很厲害的名偵探你自己多小心一些。”
“嗯。”
季尋聽着和自己有關係,這纔有了一點危機感。
晚宴就是普通的貴族晚宴。
獅心家族款待這些來積極建設新城的“功臣”。
同時也是上流社會的資源交換聚會。
整個流程就是吃、喝、跳舞,還有談生意。
查理男爵沒什麼資源也沒什麼好交流的,季尋就裝模作樣的在人羣中轉悠了片刻之後,又在休息區坐着喝酒了。
他目光也掃視着這裡的每一個人。 他還要等那位銀月首領的指令。
然而沒等到指令,這時候休息區裡卻走來了一個熟人。
穿着一身酒紅色晚禮服的卡特琳娜進入了宴會廳,一眼就看到了季尋。
她現在對那些交際失去了興趣,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休息區。
看着季尋,卡特琳娜主動打招呼道:“喲,查理男爵,好久不見。”
季尋也很紳士地起身,行了一個護胸禮,“美麗的卡特小姐,好久不見。”
卡特琳娜知道眼前這傢伙是X局的人之後,態度也沒那麼戒心十足了。
她合攏的裙襬,優雅地坐在了沙發上,很隨意地就問道:“有任務?”
季尋不置可否笑笑:“如果.我是說,爲了見卡特小姐而來的呢?”
“哦?”
卡特琳娜自然不會當真。
她那張俏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轉而道:“你那個‘索菲亞’表妹不見了。我還以爲你也會消失呢。”
“.”
季尋聽到這話也不意外。
之前謝國忠已經說過這個情況了。
索菲亞一旦暴露,那麼他這個查理男爵的身份也立刻就會暴露。
但之前才收到了銀月首領的消息,也就是說,她並沒有用“索菲亞”的身份搞事兒,而是有更好的計劃。
現在季尋只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位用她那「千面之月」的能力幻化成了在場任何一個人。
腦中念頭閃過,季尋的表情卻不變,卻跳轉了話題:“卡特小姐的婚約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卡特琳娜的晶眸中異色一閃,沉默了片刻後,淡淡道:“不怎麼樣。”
季尋本就是隨口問問,聽着也沒想深究。
然而沒想,這話題一提,卡特琳娜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道:“能請教你一個很冒昧的問題嗎?”
季尋道:“卡特小姐太客氣了。你願意分享,是鄙人的榮幸。”
卡特琳娜淡淡道:“現在不太想結婚了。有什麼好建議嗎?”
這種話她對身邊任何人都說不出口。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傢伙,她就想起了上次玫瑰莊園,一起去房頂的一幕。
根本沒去多想,就隨口提了這個話題。
季尋聽着輕笑道:“因爲不喜歡政治聯姻?”
他聽到這話,不由地想到了之前昨天才寫過信的那位神秘筆友。
這些貴族小姐,都有這些煩惱嗎?
卡特琳娜道:“差不多。對那種婚約,完全沒有期待。”
命運是波動的。
之前【命運金幣】占卜提示她的選擇是對的。
但現在,卻不是那麼確定了。
命運好像發生了什麼變故,金幣也時常指向不明。
她難得迷茫了。
季尋沒想多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又迴應了一次自己的觀點:“情出自願,事過無悔。”
“嗯?”
簡單的一句話,卡特琳娜先不覺得如何。
但入耳琢磨一瞬後,晶眸中卻漸漸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而且越去細想,越會覺得這話像是完全回答了自己疑惑。
自己的迷茫,不就是怕後悔嗎?
果然問對人了啊。
她看了一眼季尋,眼底隱藏着一抹驚訝,輕笑道:“多謝查理男爵解惑。”
“哪裡.”
季尋本就是隨便應付幾句。
剛笑着迴應,但突然,他耳旁就傳來了熟悉的女聲:“兩分鐘後,東南方的第三根牆柱的花壇裡,會有人藏下一件東西,你務必把它帶出去。”
銀月首領!
果然是來偷東西了嗎?
季尋聽到這精神傳念,立刻就知道是誰。
他也沒有任何去搜尋傳訊源頭的舉動。
但就是目光一滯的瞬間,卡特琳娜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怎麼了?”
季尋站起身來,順勢躬身伸出手道:“我在想,是否有榮幸,再邀請卡特小姐跳支舞?”
卡特琳娜看了他一眼,欣然應允:“好啊。”
不知不覺,好像是和這個傢伙跳第三次舞了。
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季尋順勢就將那纖手牽入掌中,心中卻是已經瞬間計算出了時間了距離。
兩分鐘,花壇距離五十二米。
季尋也全程沒表現出什麼異常,只是心中不停地倒計時。
兩分鐘並不漫長,一曲舞只跳了幾個節拍。
兩人已經跳過幾次舞,並不算陌生。
季尋一邊跳着,餘光一邊觀察着整個宴會大廳,順便把那位小姐帶着走向預定的方向。
幾乎是準點的時候,他看着一個穿着西裝的安保人員走進了屋子。
那傢伙走的路徑走好就經過了東南方的第三根牆柱!
他沒停留,徑直朝着窗戶玻璃而去。
季尋全神貫注地關注着四周,他也發現這傢伙進來之後,外面就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被包圍了?”
季尋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
這傢伙好像是偷了什麼東西,立刻被發現了。自知逃不掉,就把東西留在了宴會廳,讓自己接應出去。
這計劃也沒什麼毛病。
沒來得及細想,一羣黑色西裝的人就竄了進來。
卡特琳娜也發現了異常,神情微微有異。
之前那個傢伙更是不敢任何停留,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衝就朝着玻璃猛地撞了過去。
“哐當!”
宴會廳的窗戶玻璃被撞碎,那傢伙跳樓了。
而幾乎同一時間,獅心家族十幾個護衛也跟着衝了出去。
這動靜不小,宴會廳裡一瞬慌亂。
季尋看到這裡,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的瞬間,他剛好跳舞的位置就在花臺邊上,便不動聲色地一把將那東西給拿起塞入了袖口。
不能放入儲物戒指的東西,好東西啊。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弄懵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簡解釋着是“抓竊賊”的安撫的話,也沒引起什麼大慌亂。
倒是卡特琳娜像是猜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挑,但也不以爲意。
畢竟是舞伴,季尋拿到了東西,另外一隻手還牽着這位。
不過,他也發現了,好像是丟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獅心家族的人已經將整個宴會廳給圍了起來。
季尋也眉頭一皺,心中嘀咕了一聲:“麻煩了啊.”
即便是有查理男爵這個身份掩飾,但如果獅心家丟的東西太過重要,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安全帶着東西走出去。
然而就在他腦子裡思索如何趁亂離開的時候。
那位卡特琳娜小姐的驚人直覺卻再次讓季尋意外了。
她彷彿猜到了什麼,直接問道:“剛纔你邀請我跳舞,就是因爲那個竊賊?”
季尋聽到這話,那種頭皮微微發麻的感覺立刻襲上心頭。
他知道,自己的一些行爲被發現了。
奇怪的是,按理說被這位獅心家族的大小姐發現,境況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但此刻他心中卻半點沒有慌亂。
反而有種遊走於刀刃上的刺激感。
心中某些躁動的念頭立刻按捺不住了。
季尋也沒狡辯,嘴角漸漸揚起了弧度,反問道:“怎麼發現的?”
卡特琳娜示意兩人還牽着的一隻手,很平靜地說道:“你太從容了。剛纔那種情況,正常人至少會有一絲驚訝的。但你的心率一點都沒有變化。所以,我猜測,你應該提前知道些什麼。”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還有剛纔那個傢伙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他走過的路徑,正好和我們跳舞的路徑會在這裡重合。時機也太巧合了。”
季尋聽着,由衷讚歎道:“卡特小姐不愧是‘銀霧玫瑰’,果然名不虛傳。”
誰會沒事兒去記宴會廳幾百人中某個人的行走線路。
但偏偏,這女人注意了。
這觀察力,這敏銳直覺當真不愧銀霧城第一才女。
被人識破,季尋心頭非但不驚慌,反而有種棋逢對手,想要博弈一局的期待感。
無論輸贏。
知音難遇啊。
季尋看着眼前那張俏麗而從容的臉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危險。
卡特琳娜秀眉微微一挑,很平靜地問道:“所以,你要對我動手嗎?如果劫持我,你還有機活着出去。”
季尋聽着輕笑着搖搖頭。
他沒暴起,反而很紳士地俯身親吻了卡特的手背,讚美了她的魅力:“如此美麗的小姐,我怎麼會捨得傷害你呢。”
這讚賞不僅僅是說的她的外貌,更多的是智慧。
他也確實如此想的。
而且事實也恰恰和卡特說的相反。
不劫持這位,他還有機會逃走。
真要劫持了,必死無疑!
“哦?”
卡特琳娜聽着這話,直覺讓她竟然體會到了那種由衷的讚歎。
她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走吧。我送你出去。”
季尋咧口一笑:“謝謝。”
卡特琳娜看着他這般神態,心中也越發高看了一眼,反問道:“不問問我爲什麼幫你?”
這種境況,即便他有X局的身份,被抓住了也絕對不可能善了。
但就是這樣的境況,這傢伙竟然如此從容?
季尋眸子一轉,隨口道:“你們獅心家族內部的問題。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口。”
卡特琳娜聽着輕笑一聲:“你很聰明。”
季尋笑笑不語。
兩人的關係也就點頭之交,還沒熟到能讓她出賣家族利益幫一個外人。
這位肯幫忙,唯一可能,就是家族內部的利益鬥爭罷了。
安卡家族長房和二房的繼承權之爭從來都是血腥的,他也早有耳聞。
這位銀霧玫瑰,可沒外貌上看上去的那麼柔弱。
兩個聰明人也根本不用把話說太明。
卡特琳娜沒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略有不滿道:“還有,如果再有下次,可不可以別帶着其他目的邀請我跳舞?你這樣很失禮的。”
這一回想,三次跳舞,每次都是如此。
自己好像是一個工具人。
季尋咧口一笑,應道:“好。”
這女人,和當初去洪樓賭鬥的時候,變化太多了啊。
兩人一邊聊着,一邊就走了出去。
有這位大小姐護航,獅心家族也沒有任何人敢攔着他們。
季尋也順利把東西帶了出去。
感謝‘‘130910212158317’、‘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方法’、‘璃雨晨香’、‘帝印聖靈’幾位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