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潔白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精密而柔和的光線映入眼中。
季尋從溫暖的被窩裡醒來。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爽，精神處在一種雲端般飄飄然，持續愉悅狀態中。
窗外一片鳥語花香，陽光明媚。
鼻息間清香猶存。
季尋微微向右側身，立刻感受到了胳膊陷入一片溫柔。
恰到好處的支撐力和回彈性像是海浪輕輕托起船隻，讓人感覺在波濤中被舒適地初擁，拍打搖曳。
“嘖嘖，真的好奇到底是怎麼中招的啊”
季尋微微一笑，看着那張絕美而嫵媚的臉龐，赫然是秦如是。
季尋神情一凜，呢喃自語：“這下麻煩了啊.我應該是忘了什麼很關鍵的東西。”
季尋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麼神秘力量阻止他去想這個問題。
自己可能真的已經清醒過三次，大概率也看完了八十七排書架。
打開那一剎那。
如夢驚醒。
豐盈而飽滿。
哪怕是遺忘了，實際也只是埋藏在了深處。
偏頭一看，秦如是和董七兩具各具風韻的絕美胴體還在身邊，歡愉觸手可及。
可本能地推演了一下，突然就發現“世界”衝突了。
然而也有一些高手，會專門製作讓人‘誤以爲’自己在夢境中的幻術，誘導目標自戕脫離幻境。
「琪琪的戰甲要訓練人工智能操控系統，今天去拜訪梅林大師，看看能不能弄個生物AI」
季尋眸光中泛起茫然，時不時會走神，失去焦距。
利用本能創造的環境最容易，比如：歡愉、恐懼。
因爲這是依據他自己意識，構架的幻境世界。
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就像是當初卡特琳娜在夏牧城中招那次，她的職業能力讓她能意識到自己處在幻境中，卻無法脫離。
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看上去又要沉淪了。
但不想這樣渾渾噩噩地死掉。
季尋盤膝開始每日冥想，
呼吸法對他來說，是呼吸一樣的生存本能。
窗外已經是一片皓白的月色。
但此刻的季尋卻完全沒察覺異常。
人性的懦弱和貪婪，如此可笑。
原本已經模糊的意識，突然清晰地看到了文字。
頭腦裡的知識恢復得越多，季尋也是覺得昏昏沉沉的。
噢！凌辱敵人好像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比如計算一道複雜的算術題。
沉迷在讓人愉悅的事情中，人的意志會在悄然間削弱。
甚至根本不會去想。
可不是每個人格都會沉迷歡愉。
他看了一眼牀上兩位絕美佳人，微微一笑。
她看着牀上的兩人的親密姿勢，打趣道：“喲，一大早你們就這麼有興致？”
看到自己的上次留下的提示，他果斷從就第八十八排書架開始看。
季尋雖然不知道脫離的方法，但心中有種篤定，自己在筆記上寫下備忘錄，一定考慮過應對的方案。
沒有外力，中招者幾乎不可能自行脫離咒術。
而不是真是抹除了認知。 此刻他記憶中那些知識被咒術封印了起來，像是圖書館書架上陳列的典籍。
彷彿一個念頭一鬆，他就能回到溫暖的牀上，身邊有任何他能想得到的美女。
這種伱看不到希望的蠢辦法，讓他直覺很抵抗。
“這樣說來，咒術的品階很高啊”
確定了一點。
他開始嘗試構建一些複雜的場景，確認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個繁瑣而耗時的過程，季尋抵抗住了歡愉的誘惑，果斷推開了識海中塵封的認知之門。
那是自己。
就像是一點點喚醒了自己的記憶。
讓人愉悅的歡愉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爲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並非僅是一場虛無的夢境。
血液染紅了街道，浸染在了地面。
這是他被封存的記憶。
部分夢境也會被主觀意識操控。
就怕大部分真的，裡面摻雜了一些假的。
那就是每天大腦收集的情報太多，如果不及時整理，分清主次，主動將一些記憶放入深層記憶，後果就是很容易讓思緒混亂，大腦運算也會越來越遲緩。
這也就說明，咒術的品階高出了他階位太多。
哪怕是躺在那裡，都給人一種慵懶的極致優雅。
過目不忘確實是一個學習神級能力。
他嘴角的自嘲弧度越來越高，嘲諷着貪念歡愉的自己的。
但我即世界的邏輯漏洞讓他的思緒感覺到了危機，本能地冒出了一個直覺感應：“咦，會不會，我現在已經中幻術了？”
就像是在夢裡，你無法意識到自己在夢中。
但不是完整的自己。
兩日前，南大陸四十萬大軍攻破城攻入，開始了激烈巷戰和大屠殺。
不過季尋和普通人又不太不一樣。
但需要他一本本去解鎖。
“嗯~？”
那些被歡愉壓制的人格也終於清醒了。
季尋的眼睛雖然被疲憊所覆蓋，卻依然燃燒着堅定的光芒。
他在書籤上看看上次寫下的備忘錄。
我寧可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在刀尖上起舞。
「秦姨說家裡花園裡空蕩蕩的，想要種點什麼。今天要去市場上買些鮮花的種子.」
下一次的機會，也會更大。
除了精神力，這還是一些需要指向性訓練的能力。
絕境中的某一瞬間，彷彿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降臨。
這一剎那，他已然確定了什麼：“我果然在夢境中”
有這種“忘記”的念頭，還是我即世界推演出的漏洞，得出的計算結果。
兩人體溫互存，心跳對着心跳，撲通撲通。
麻煩的是，意識到自己在夢裡，不一定能醒來。
正想着，窗外月光大盛。
他強撐着意志，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
那種灌入粗暴而量大，像是塞入了“無用內容”，佔用了大腦的思維能力。
他並不畏懼死亡。
當一個世界出現邏輯破綻的時候，就需要無數“補丁”去彌補這個邏輯破綻。
好像三人都已經很熟悉這種場面了。
例行修行，這現在是生物鐘一樣每日必修的課程。
季尋想到這裡，腦子就開始運算了起來。
然後繼續走.
每個書架都看一臉本。
可看了很久很久，季尋依舊沒找到線索。
好像很久。
人的記憶系統很神奇。
“第四次？”
而在自己記憶深處，留下了又一個備忘錄。
一片和諧而完美場景。
季尋想到了什麼，嘗試了好幾種從環境中清醒方法，依舊毫無作用。
“所以，‘第三次的我’留下的記憶也不能全信.”
如今的處境，他毫無破局頭緒。
季尋看到自己給自己留下的話，這才明白自己不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在幻境中。
還有一些碎片。
圖書館的燈光像是月華一般，溫柔而明亮，還有種讓人無法察覺的魅惑。
他微嘆一聲：“好像.只有賭運氣了？”
挪動了一下手臂，入手一片溫軟細膩。
哪怕是看着死神已經應約在朝自己招手了，他依舊毫無畏懼。
被子也剛好掀開，絕妙的身段就毫無遮掩了。
只是想破解的方法，很難辦到而已。
等自己下次假如還有機會意識到中了幻術，再來封印的識海中，或許能少走些彎路。
很快，季尋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計算，手裡筆紙上都是一些混亂的數字，而得不到精確的結果。
“戰爭？幻術？咦我爲什麼要記錄這些來着？”
但未必暗示自己要從八十八排看起。
當意識到了，就像是上了一個臺階，眼前看到的又不一樣了。
這是第四次。
季尋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
越想越混亂。
伸手把玩了一下那蜜柚般的傲然，歡愉的念頭又蠢蠢欲動起來。
狂熱信徒獻祭百萬生靈，天空中一輪皓白銀月升空。
原來，自己來塔隆機械城，已經是七天前了。
真相的魅力壓過了死亡的恐懼，脫出困境的愉悅抵過了歡愉的誘惑。
季尋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着，這位洪樓大小姐走了過來，晶眸流轉一抹戲謔，看着興致勃勃的季尋，道：“我就說秦姨身段超級性感的好吧？”
枕邊人被這輕撫繞了清夢，像是折騰了一宿疲憊未消，她沒睜眼，嗔怪一聲：“別鬧~”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荷爾蒙旺盛分泌曖昧氣息。
他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中招的。
他一本本地翻閱識海中的“書籍”。
鵝絨被掀開了大半。
蝕骨的柔軟讓人有種完全無法拒絕，空氣中立刻瀰漫起了一個讓人意志消沉的曖昧氣息。
終究是睡不了，秦如是翻身懶懶地趴在了季尋身上，壓着他，迷迷糊糊道：“我還要睡會。”
此時此刻，季尋面前的景象從溫馨的房間裡，徹底變成了一個圖書館。
腦子裡好像潮水般灌入了很多內容。
這是修行「我即世界」這門魔神秘法帶來的被動能力。
兩女光着身子就走到了季尋身邊，幫忙揉捏他的肩膀，溫柔地問道：“季尋，你不再睡一會兒？”
季尋也習慣性地把自己的一些念頭記錄在每日必看書籤裡。
意識彌留之際，季尋靠着直覺隨手抽出了一本書。
夢境中，意識是殘缺的。
那麼，
季尋更是愛不釋手，有着一種讓人感覺像是手停不住的順滑。
不過他沒再按着順序從書架上取書閱讀。
全憑直覺和運氣。
「.」
季尋瞭解銀月教派的手段，之前也專門研究過相關的應對方案。
翻開了一本書，上面寫着：「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應該第四次意識到自己在夢境中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上面是‘第二次’，我是‘第三次’.也就是說，你被困在幻境裡很久了.我意識到之後，封存的一些記憶.」
但“意”這種第六感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歡愉的念頭像是籠的猛虎已經按壓不住。
終於，他找到了記憶被覆蓋的痕跡。
季尋信念無比堅定。
要破除幻術，首先，你要意識到自己身處“幻境中”。
“既然我會中招，那麼，我一定之前想過應對方案.”
這些備忘錄看着很奇怪，甚至是與世界衝突的。
他不敢確定是否能出去，念頭一起，手裡邊出現了紙筆，給自己留下了訊息：「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應該第五次意識到自己在夢境中」
四周的空間彷彿都扭曲了起來，但季尋也絲毫不覺有異。
知識依舊腦海裡。
而不是主觀意識。
但也有一個大問題。
他從“書籍”中想起了很多知識。
正這時，衛生間裡，光着身子正用浴巾擦拭着溼漉漉身子的董七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但如果不看，又完全不可能找到破解幻術的線索。
此刻他覺得一切出現在視野中的事物，依舊是世界正常的樣子。
既然讓自己看清了一層幻境，那麼那種對真相的求知，就壓過了一切。
季尋莫名煩躁了起來。
幻術的本質是“幻想”。
幻術的棘手就在於，如果你無法豁免，中招就會毫無察覺。
這場景依舊讓季尋沒看出任何異常。
她也覺得氣氛正濃，坐在牀邊，大大方方地看着。
這念頭一起，彷彿冰面碎裂，季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墜入了寒冷刺骨的冰窟中。
但季尋不會這樣想。
無論是大腦還是靈魂，但凡是經歷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然後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典籍，翻看學習。
但仔細一琢磨，卻發現對自己的處境毫無益處。
想了片刻，像是從泥土裡費力地挖掘出了什麼，季尋才從塵封的記憶深處找到了緣由。
那麼問題就來了。
眼前的世界像是鏡子一樣，支離破碎了。
季尋一把拉過。
而且這樣看完那些書，恐怕得再輪迴上百次。
變故來的毫無預兆。
不。
又或者全是真的。
“第四次？或許沒有下一次了”
好像是要親手打破這讓人愉悅的完美世界，才能看到真相。
肌膚在燈光下泛着白皙的微光，輕柔相觸，給人一種雲朵般的柔軟觸感。
只是破局重點讓人忽略了，而指向去了錯誤的思考方向。
季尋現在想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幻術本身爲了困住自己，讓自己給幻境打的邏輯補丁。
絕大部分人會覺得如果一定要死，在這種美夢中死去也不錯。
這種沉淪，會讓人貪念，不願意醒來。
夢境中的世界也是需要一定邏輯去維持的。
他同樣喜歡且享受這種歡愉的時光。
猛然間，他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會不會，‘第三次的我’留下這些訊息，本就是幻境的一環？”
想到這裡，就開始在腦海中搜刮起來。
枕邊人察覺到了，鼻息輕哼了一聲，翻身想壓住季尋亂遊走的大手，卻正好便平躺了。
“可是我爲什麼要提到銀月教派呢？”
牀上的秦如是和董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又是一片歡愉而讓人沉迷的旖旎春色。
如此海量的典籍，想找到那點記憶，無異於海底撈針。
也不知道是否是【厄運賭徒】的緣故。
意識迷迷糊糊。
他識海中的“圖書館”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積累下的認知，怎麼可能短時間內就看完？
季尋看到第三次自己留下的線索：「我已經看過八十七排書架上的內容，時間不夠了，清醒的狀態會隨着時間推移被磨滅意志，這就是無限沉淪的原因。切記，抓緊時間」
現在意識到這點，季尋覺得，大概率是咒術本身的邏輯閉環，想把自己無限困死在這裡，讓他浪費清醒的時間去閱讀那些書。
精神系卡師在這方面研究得已經很透徹，也有很多專項訓練。
相比枯燥無味的思考，歡愉總能解決一切問題。
無論是篡改記憶，還是記憶覆蓋造成的迷失.
只要你能找到那些痕跡，就能找到線索，破除幻術。
那是一個很痛苦的思考過程。
全是假的，很容易分辨。
今天應該做些什麼。
他只能一點點翻看。
換個說法，就叫“自行補腦。”
就是不讓中招者去幻想一些邏輯層面的東西，從而分析出中咒術的前因後果。
很多時候，已經是肌肉記憶一樣的本能。
而是走在了森林般的書架中，偶爾抽出一本，看兩眼。
他把自己的這次發現都寫在了筆記上。
哪怕是面對絕境，季尋依舊能咧口一笑。
身邊是一具身段凹凸有致的絕美胴體。
但就像是刪除的電腦硬盤，無論再如何幹淨的手段，都會留下一些痕跡。
季尋終於是醒了。
季尋意識到自己中了幻術之後，腦子思緒越來越清晰。
所以，我現在要怎麼能徹底清醒？
最近發生了什麼？我什麼會在幻境裡？我在哪兒？是和敵人交手了嗎？會是誰？
季尋推演了一下。
季尋完全想不起來了。
季尋身體也越沉重，昏昏沉沉要睡去。
做完這一切，季尋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書架，依舊覺得只有找到自己封存的“某些關鍵記憶”，才能破局。
不需要主觀意識去下達指令。
但既然是超凡能力，卡師們就已經研究得很透徹。
前三次，自己爲什麼沒能徹底清醒，而是給自己留下了信息，依舊繼續陷入了夢境中？
但也不是徒勞無功，而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
意識到這點，季尋就像是剛纔意識到自己在，如遭雷擊。
“噢，銀月教派.如果要防止中某些幻術，我需要經常記錄一下.”
好像醒悟過來，也有點晚了。
那本書上寫着這樣一段話：「南大陸發起了總攻，泰隆機械城依靠火炮和重裝機甲鏖戰兩日，終破城.」
不是少女的青春婀娜身段，而是熟透了的豐腴。
那海量書籍密密麻麻圍繞四周，數之不盡。
可一旦意識到，那麼，那就叫“清醒夢”了。
比如：戰爭、銀月、小心幻術.
目光掃了一眼，原本是要忽略的。
高明的幻術，有一個很無解的能力。
這就是平日人們做噩夢，做春日的夢
因爲只用滿足這些簡單的情緒需求，身體就能沉迷在幻想世界，難以自拔。
宋漁、秦如是、董七、初九、南鏡、卡特琳娜.
咦，銀月首領，還有貝蒂公主.怎麼也出現了？
那就是暗示目標潛意識自己去完善夢境的邏輯。
關於文學、歷史、藝術、童年馬戲團的經歷、超凡、卡牌、五十二魔神、咒術、.等等。
思緒瞬間清晰了起來。
那就是
季尋揮去了腦海裡那讓人沉迷的旖旎畫面，繼續查找着。
從認知深處挖出的記憶，找到了彌補這個漏洞的解釋。
這是幻術本身給“幻境世界”打的屏蔽補丁。
通常脫離幻境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夢境中的自己死亡，“嚇醒”自己。
放棄？
那棵千米高的銀月神樹再次出現。
意識恍惚間.
不可描述、不可理解、不可直視的月神——「夢境與歡愉之主」阿拉克涅，
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