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瑪麗喬亞的天氣一直都屬於風和日麗的那種,偶爾下下小雨,也會馬上烏雲散開天空放晴。
但是兩三年前的某一天,連隔着一段海域的附近島嶼都能感覺到以瑪麗喬亞爲中心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在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的時候,當時還是青雉大將的庫贊只是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裡的筆,整個會議室的人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他還沒投出關於新任元帥的票。
那張票上寫着‘贊成’、‘中立’、‘反對’三個選項,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贊成’,少數不太喜歡赤犬的治軍理念的人也意思着只寫了‘中立’,所有人都很清楚,赤犬大將薩卡斯基是被五老星默認的人選,反對赤犬就任就是挑戰五老星的權威。
青雉的眼神特別好,他用餘光看到邊上的黃猿輕輕的在‘中立’那個選項後面畫了個勾子。像是感受到青雉投過來的目光,黃猿側頭衝他笑了笑,臉上因爲那個笑容而被帶動起來的皺紋給了青雉一種看破世事淡然處之的錯覺。
青雉腦海裡不停的播放着關於赤犬的畫面,從奧哈拉下令炮擊避難船開始,到頂上戰爭裡斬殺海軍逃兵截至。他知道整個房間的人注意力都在自己手裡的筆上,但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筆尖挪到‘反對’後面。
下筆的時候,他聽到了很明顯的抽氣聲音。
五老星其中一個似笑非笑的接過去他的票,什麼話都沒說。
這一整天過得都很平靜,至少沒有什麼很大的波折,青雉抱着自己的躺椅跑到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睡覺去了。
第二天,赤犬跟青雉被傳令去五老星的休息室談話。
青雉看了看傳令的士兵,聳聳肩跟着走了。他並不覺得自己一個人一張票能改變什麼,最多就是被‘思想教育’一番吧,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赤犬成爲海軍元帥,但是對他的處事方式或多或少的有點牴觸,只想在投票的那張紙上表達一下自己小小的逆向意見。
他走進五老星的休息室的時候,五老星正指着掛在牆上的世界地圖跟赤犬說着什麼,他之隱隱約約的聽到最後兩句——
“那就定在這裡?沒問題嗎。”
“嗯,沒問題。”
青雉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轉過頭去看那副地圖,有個小小的島嶼標識被拿紅筆圈了出來。
“青雉。”
“唔?”
“我們最後決定還是秉持公平的原則,由你跟你赤犬決鬥產生新任的海軍元帥。”
青雉瞪大了眼睛,從升任大將以後他就沒怎麼表露過這麼明顯的錯愕。
“地點初步定在PUNK HAZARD,這個島是比較合適的地點,有什麼異議也可以說。”
赤犬從另一邊很平靜的看過來,一點也沒有在元帥之位唾手可得的時候被青雉阻礙而產生的憤怒:“有能力者居之,我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青雉除了沉默已經找不到其他手段來減少存在感了。
雖然他承認是想給赤犬升職製造一點小小的風波,但也侷限在‘小小’二字上。現在的情況已經無法被人掌控了,五老星要兩個大將決鬥,而當事人之一已經同意,不論兩方是不是出於同一目的,但這現狀肯定不是青雉想要的。但是如果拒絕,情況會更糟糕。
“好。”青雉低低的吐出了一個字,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問題,轉身匆匆的走了。
這件事情在海軍本部內迅速的傳播開,關於兩個大將反目成仇的言論滿天飛,因爲青雉是站出來阻撓的那一方,針對他的流言蜚語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不安分的士兵在私下偷偷押注,賭兩個大將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後的勝利’了。這明顯違反了軍隊規定的舉動,卻因爲本部內內外外亂成一鍋粥而意外的進行了下去。
黃猿坐在辦公室裡悠然的品着茶,透過茶杯裡騰昇的霧氣看着坐在對面的青雉:“你還是沒把握好呦。”
青雉悶悶的“嗯。”了一聲。
“哈哈,我聽說赤犬的賠率是1:2,你的是1:3。”
青雉更加煩躁,卻不是因爲所謂的勝負賠率。他站起來走了幾步,覺得沒辦法消耗掉內心的壓抑感覺:“怎麼辦?”
“怎麼辦?你問我啊,”黃猿抿了一口茶,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可不是我找的事哦。”
“我知道,但是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本意,不然我們三大將能固若金湯那麼久?但是別人可不會這麼想,也許你的舉動如了五老星的意呢。”
“怎麼說?”
黃猿笑笑,卻沒給出答案。
青雉跟赤犬在五老星的決定下來第二天,就被軍艦運送到了那個曾經充滿着詭異毒氣,而現在毒氣消散但仍然被廢棄着的島嶼上去了。
本來青雉已經想好了,自己對元帥這個位置並沒有多大興趣,上了島以後就直接跟赤犬說清楚也免得產生誤會,大不了就當是兩個人一起出門小遊了一次。
但是事情總是往青雉的意料之外發展。
他上島以後做了一個‘請隨意’的手勢,就四處打量着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睡覺去了。
赤犬卻直直的攔在他面前。
青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裡想着難道他真的準備跟我打一架?我平時也沒得罪他啊……
一直都在海軍本部裡維持着冰冷肅然的形象的大將赤犬,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了溫柔的眼神,他說:“庫贊,我有話要跟你說。”
“嘛,你說。”青雉看着他的眼神,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喜歡你。”
一般人之間的告白都應該是甜蜜溫情的,再不濟也就是出現個尷尬的情況,但是赤犬這句話讓局面突然變得血腥起來。
青雉異於常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怎麼會喜歡’,也不是‘什麼意思的喜歡’,而是……“赤犬,你別太過分!”
赤犬疑惑的看了青雉一眼,覺得自己表達的還算是比較到位的。
“我承認這次是我不對!你也沒必要在言語上這麼羞辱我!”青雉什麼事情都能心平氣和,但是這次他覺得赤犬對同爲男人的自己說出所謂‘喜歡’,簡直就是對他人格的蓄意侮辱,這是絕不能容忍的。
“不是……庫贊……我不是這個意思……”赤犬被青雉突然高揚的聲調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但是青雉是個不怒則不然,一怒則無法收拾的人。
赤犬的話還沒說話,一個冰•暴稚嘴已經迎面砸了過來。
赤犬一邊擋一邊向後退,嘴裡還不斷解釋着:“庫贊,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青雉不聽,只是一味的出招。
赤犬丟岩漿來擋飛來的冰塊,卻還沒放棄說服青雉停手:“庫贊!我是認真的!”
青雉越來越覺得赤犬是故意的挑釁,英挺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低低的吼:“滾!噁心不噁心!”
這麼一個‘噁心’也把赤犬激怒了。
他從未輕易付出過感情,這麼認真的告白,居然被人說噁心?然後失去理智的一個岩漿拳頭打在青雉的胳膊上。
青雉冷笑着避開混雜着岩漿的拳頭,終於忍不住把真正目的顯現出來了?什麼喜歡,說的跟真的一樣,動起手來還不是一樣的不含糊?
赤犬看到青雉臉上的凜然笑意,心頭怒火更盛,武裝色霸氣也用了出來,狠狠的砸在青雉的小腹上。
兩個一開始誰也沒有想要打架意思的人,就這麼毫無保留的,以一種讓常人非常難以理解的原因,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你死我活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