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文知道,伊什娜和黑夜騎士兩人,都想要帶着自己去追捕艾格爾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蒙的。
爲什麼追捕逃跑的災變級,要帶着他這麼一個‘累贅’?
伊什娜這麼做溫文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她懷疑溫文和這場大異變有關,想要將溫文帶在身邊觀察也是十分正常的。
但黑夜騎士是爲了什麼呢,他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大佬啊。
而哈爾曼則沒想太多,只當這是一次歷練,兩個災變強者帶隊,去追捕一個重傷的災變級,危險性不會太高,而他又能學到許多東西。
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只有半個小時,所以哈爾曼帶着溫文,去換了一件衣服,兩人就跟着兩位災變強者,上了一架黑色的飛機,開始了追捕艾格爾的旅途。
艾格爾的隱藏能力很強,偶爾還停下來和衆人周旋一番,儘管黑夜騎士能鎖定艾格爾的位置,但是還是很難抓到他。
最難辦的是一到白天,黑夜騎士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們的線索也就中斷,給了艾格爾逃跑的時間。
就這樣走走停停,四人來到了華府大區東南沿海的一座島嶼之上。
艾格爾的氣息,就在這座島嶼之上,並且不像在其他地方一樣繞來繞去,好像他就在這裡等着衆人一樣。
……
華府大區,奉陽市。
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拎着包裹從飛機場中走出來。
這個人自然就是溫武,溫文早就幫他辦好了所有的證件,現在他算是溫文招募的助手,權限和一般的獵魔人一樣。
所以即便帶着面具,出入各種公共設施,也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他腳踩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在那個真實的夢境中,他後半生都生活在這座城市裡,是這座城市最強大的守護者,他對這裡的每一個街道都無比的熟悉。
他順着自己的記憶,拐入一個小巷之中。
巷口賣臭豆腐的攤子,攤主的確是他認識的那個小胖墩,臭豆腐的味道也和他記憶中的相仿。
旁邊水果攤的趙大姐,和記憶中一樣,有一條胳膊上帶有大片的胎記。
“我記憶中的東西,和這裡完全相符……那我的記憶,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溫武稍稍有些迷茫,不過他還是順着記憶中的道路走了下去。
既然臭豆腐攤和水果攤都在,那麼那個女人是否也在呢?
在那虛幻夢境之中,給他生了一個三歲兒子的女人。
他來到了奉陽市益州社區建設街道的早市,早市的入口有一顆上百年的老槐樹,老槐樹上應該有一道傷口。
當時他在覺醒超能之力前,就曾來過這裡,並且遭遇了一隻怪物。
他被那怪物當做了預備食物,要不是那個女人陰差陽錯的路過,並且拔下了釘住他身體的骨刺,那一次他就死了。
看着這顆老槐樹,溫武突然嗤笑一聲,和樹上並沒有骨刺造成的痕跡。
“終究我只是一個虛幻的意志,就算那段經歷再怎麼真實,又怎麼可能在現實留下痕跡呢。”
溫武搖搖頭,有些傷感的往外走去,準備離開這個早市。
他知道那個女人,就在早市裡附近開一個小超市,爲了全家的生計忙碌奔波着。
但他害怕了,他不想走過去,萬一那女人真的只是虛構出來的,並不是真實存在怎麼辦。
萬一那女人,只是有着和記憶裡完全一樣的外貌,卻實際上是另一個人怎麼辦?
萬一那女人不會像記憶中一樣對他有好感,而是害怕他又怎麼辦。
既然擔憂這麼多,那還不如不相見,反正他只是一個老年分身,就算見了又怎麼樣。來
總不可能重歸於好吧。
溫武一邊走,一邊搖着頭,心中其實有幾分失落。
忽然他聽到一個尖利潑辣的聲音:“你是看不懂字嗎,本店小本生意一經售出概不退換,我已經跟你說好多次了,你也別想訛我。”
“廢話少說,給老子再換一條煙,你賣假貨我不去告你就算不錯了。”
聽到這對話之後,溫武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他轉身跑到早市之中,眼睛泛起微光。
這段對話他記得,他當初和那女人的第一次相見,就是在這樣的場景。
他推開人羣,看到了一個站在店門口,拿着拖把臉色漲紅的女人,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她果然在這裡,而且性格也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在來到奉陽市的旅途之中,溫武心中偶爾也在抱怨命運的不公,爲什麼他的人生全是虛假的,最後還要成爲一個‘本體’的分身。
但現在他突然感謝起命運了,因爲要不是命運安排,他根本不可能再見到這個女人。
店門口的女人,忽然察覺的火辣辣的目光,轉頭一看就見到一個頭發有幾分花白,臉上帶着面具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甚至沒心思了眼前這個壯漢扯皮。
“害怕了吧,心虛了吧,對你這種黑心商家,就沒有必要服軟。”
拿着一盒煙叫囂着的,是一個穿着背心的膀大腰圓的禿頭男子,他的手上拿着一盒食鐵獸煙,這煙很貴,一條十盒要賣一千多元。
而他手中的這條煙,是他不知道在哪裡淘換的劣質品。
“不願意給我換,那就退錢,我已經夠講理的了吧。”
這壯漢其實就是想要訛人,他前兩條在這裡買了一條便宜的煙,走的時候對着周圍的小販都宣傳了一遍。
然後今天拿着假煙來找這女子賠償,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店只有一個年輕女人看管,沒有別人給她撐腰。
如果這女人不賠錢,她這店以後就別想再開下去了,如果她賠了錢,那麼以後他還再來光顧。
忽然溫武在他身後輕拍了一下:“唉,這位肩膀紋兩條龍的小夥子,先別急着嚷嚷,讓我看看好不好。”
“什麼龍,我這是兩條帶魚,這是我和這娘們的事情,一邊待着去。”
溫武會心一笑,這和他記憶裡的對話一樣,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