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樓上傳來小孩兒彈彈珠的聲響。
趙雪玲從夢中驚醒,頗有怨氣的看了看天花板。
她經常在夜晚被彈珠聲吵醒,五年前曾上樓理論,但去了才發現樓上住着的老兩口,是她公司領導的父母。
老兩口晚來得子,還是雙胞胎,孩子半夜睡不着有時會彈彈珠玩。
因爲是上司的原因,趙雪玲有氣也沒處撒,只能忍了下來,不忍難道還要和那老頭老太太吵一架嗎?
有時候她和她老公也覺得奇怪,五年前兩個小孩兒七八歲不懂事還可以理解,現在至少十二三歲了吧,怎麼還天天晚上彈彈珠?
忍着,忍着,也就習慣了,甚至聽着那聲音睡的更香。
但今天聽了那彈珠聲之後,趙雪玲莫名覺得心慌,這才一下子驚醒。
剛想要繼續睡覺,她就聽見了細微的啜泣聲,那聲音是從她兒子房間傳出來的。
她沒有吵醒丈夫,從牀上起來,推開兒子房間的門打開燈,就看見她兒子樂樂,用被子牢牢地捂住自己顫抖不已。
“樂樂,你是做噩夢了嗎?”她輕輕拍拍被子說。
樂樂探出頭來,顫抖的對趙雪玲說:“媽媽,我牀下有東西……”
趙雪玲沒太在意,以爲是老鼠什麼的玩意,於是拿了個手電筒蹲伏在地上照向牀底。
看到牀底東西之後,趙雪玲臉色一變,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牀底下的確有東西,那東西……就是她的兒子樂樂!
牀下的樂樂將手指豎在嘴脣邊,哆嗦着說:“媽媽,不要出聲,牀上面有怪物!”
這一瞬趙雪玲不止頭皮發麻,甚至心臟都要嚇的驟停。
兩個樂樂,哪一個是真的?
她驚恐的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尖叫不出聲,腿也軟的讓她無法立刻逃跑,只能扶着牆壁慢慢的站起身來,然後慢慢挪動着離開這個房間。
現在只有她丈夫能給她一絲安全感了。
但當她回到主臥室的時候,看到主臥的場景,她徹底的崩潰了。
她的漲幅趙攀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牀邊,腳跟翹起脖子上似乎有東西纏着,在把他往上提,面帶慈祥的看着臥室的地板。
還有另外的兩個人,也和趙攀的動作一模一樣,是樓上的那對老夫妻,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趙雪玲的家!
而三人目光聚焦的地板上,跪坐着兩個穿着紅色小棉襖,脣紅齒白的幼童!
這兩個幼童,和趙雪玲五年前去樓上見到的那兩個小孩兒一模一樣!
她絕望的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不知如何行動纔是正確的。
後面她的兩個‘兒子’,不停的小聲呼喚她,讓她去趕走牀上或牀下的怪物。
這邊主臥室的五個人,雖然看似一片祥和,但卻更令她驚恐。
樓上四口人是怎麼進來的,趙攀又爲什麼擺出那一副恐怖的模樣?
這之後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能夠暈過去,就算是立刻死亡也比在這裡受這種折磨要輕鬆的多。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她的兩個‘兒子’同時停住了呼喚母親的聲音,那邊的兩個小孩兒停下了玩彈珠的動作,三個站在牀邊的身影齊刷刷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他們的眼白……是完全純黑的!
這敲門聲響起後,趙雪玲似乎一下子就恢復了力氣,發出了一聲震耳的尖叫,然後快速跑到門口,想要把門打開。
可原本只要輕輕一扭就可以打開的門,現在彷彿變的渾然一體,無論她怎樣用力都無法讓把手動一下。
“那啥,查水錶,請開下門。”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門我打不……”趙雪玲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一個青色的小手悄然捂在了她的嘴上。
“哦,門壞了是吧,那我就自己進來了,水錶查不到要扣我工資的。”
刷!
一道黑色的尖劍,從門鎖的位置刺了出來,差點就扎到趙雪玲的手掌,隨後防盜門被輕鬆拉開,門口是一個穿着黑風衣的男子。
男子探出頭來,看着趙雪玲詫異說:“呦,你家很熱鬧啊,溪虹市政府應該通知了吧,最近應該少出……”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顆彈珠就朝他的眼睛射了過去,看那彈珠的力道只要射中這隻眼睛估計就要廢了。
那男人好像沒有反應過來,這彈珠襲來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然後,彈珠就碎了。
這彈珠撞到那男人眼睛之後,直接就變成了碎末,但那男人卻只是揉了揉眼睛,就好像剛纔進了沙子一樣。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彈珠這種已經退出歷史的東西,不如叔叔教你玩水槍吧。”
男子一把看起來非常卡通的水槍,對着這男童直接扣動了扳機,一道水線射了出去,直接穿透男童的腦袋將身後一個玻璃杯切斷。
“還有臥室裡那幾位,不要在那裡擺造型了,來一起打水仗吧,不打水仗我怎麼查水錶。”
男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臥室之中,對着屋內所有人一人來了一槍,包括趙攀在內沒有一個人逃脫的了水槍的制裁。
“還是你們會玩,中了水槍之後就裝死。”
男人收起水槍,走向樂樂的房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男人當然就是溫文,之前用水槍解決那幾個小鬼魂,一是爲了玩,二是爲了迷惑樂樂房間的那個東西。
溫文從古道清那裡得知,這種東西雖然詭異,但畢竟不完整,很難像正常怪物一樣思考。
所以溫文要是不使用能力,又用查水錶的名義混進來,可能不會引起那東西的警惕。
本來溫文也是不想進來的,但他再不採取行動,趙雪玲估計直接就被搞死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從獵人協會出來之後,他就開始清掃附近新誕生的小怪物,已經鬼魂之類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