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孟長青從抽屜裡拿了一塊牌子出來,找來刻刀,現給方合刻身份。
八方湊在旁邊看,就見孟長青在牌子上刻了幾個字:北山縣衙特派,方合。
“做的也太粗糙了,不如您寫上字,叫來財來刻。”八方好心建議。
孟長青把呲出來的毛邊稍微修理了一下,“又不是工藝品,沒必要做的好看,有用就行。再說,重要的也不是這面。”孟長青將牌子翻了個面,指着原先就刻在其上的官印說,“這面好看就行。”
又找來印泥,塗在令牌兩面,將上面所刻內容拓印到紙上,再把紙裝入信封,封口蓋章,讓八方交給驛館,順方合要去的方向,沿途傳遞。
一枚令牌,無法在官府面前證明方合身份,需配合這張只經官驛傳遞的紙。且裝紙的信封一旦打開,就要由當地官府,重新蓋章封口,將原先開了口的信封和紙張一同放進去,否則紙張就失去效用。
八方從孟長青這裡拿着東西出去,先去驛站羅宇那,將幾樣東西交給他,讓他做好記錄後,立刻派人往南投遞,又交代他,縣衙的東西千萬不能有差錯。
從驛站出來,八方纔轉回縣衙,找到方合。
還看好時機,見到方合面前還有幾位衙役在,這才上前搭話。
“喲,各位老哥說什麼呢?”
“八爺來了。”有人讓開位置,讓八方站過來,“在說市場那邊的事呢。”
八方咳嗽了兩聲,“方合,大人有事吩咐你去做。”
方合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
八方掏出令牌和錢,“要勞你跑趟遠路了。”
等方合伸手把東西接過去,八方纔繼續說:“煩你去一趟宋喜雨和孫子小的老家,將這二十兩銀票換成銀兩送過去。”
幾人沒明白怎麼回事,當下就問八方,好好的給那兩家送什麼錢。
北山縣多數人都不知道那兩人去世的消息。
八方順着他們的問題,回道:“那兩人送回巍山營後,營地也容不下他們,將他們趕了出去。”八方說到這裡,面上裝作可惜,“誰也沒想到,他們出了涼州沒多久,就碰上了劫匪,被搶走行李砍死了,這不,御林軍裡的王大人就是去查這件事,今天剛回來。
要我說,我倒不可惜那兩個人,自身品行不端,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他們還有家裡人,大人可憐他們家人,借來這兩張銀票,要請方合送去他們家裡。”
八方拍了拍方合的肩膀,“一應證明,都交給驛館送出了,你今天提前下值,去收拾收拾東西,明早就出發吧。”
方合沒想到,這樣一件事會落到自己頭上,心裡也不由揣測起來,今年修官道,他跟在左頭後面負責的賬目,難道大人懷疑,他做事不盡心,故意罰他?
他心裡不停揣測,其他人就不同了。
等八方一走,立刻就有人低聲說話,“咱大人還是仁義,當兵的戰死在外,朝廷纔給多少撫卹?大人一下就給了二十兩。”
另外有人道:“那兩人還是被趕出軍營的,他們這種,死了也是白死,沒想到大人會給錢。”
“咱大人狠歸狠,但只要在他手下老老實實做事,他也從不虧待我們。現在人死了,還念着往日情分,給他們家裡人送銀子。”
“是啊,大人本身也不富裕,沒聽八方說,這錢還是借來的。”
有人撞了方合一下,“大人把這事交給你,你在中間可別刮一層,到底人家死了人,咱也跟他們同事一年多,不興佔這種便宜。再說,大人那脾氣,這兩人爲什麼死的,可不就死在貪字上。”
方合一直皺着眉,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叫他去送,“少說兩句吧,吵的頭痛!”
方合懸着心去辦這件事,同一時間,孟長青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也在縣衙裡傳揚開來。
楚沐風聽到,更加覺得孟長青這人,狠厲之下是一顆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