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遙望過去空中隱隱可以看到有星星點點的微光閃爍。
郵輪酒店。
方牧塵和蘇一心二人還在錄像視頻記錄回放廳一幀一幀的調查着八年前的視頻回放錄像，熒幕上的記錄時間堪堪停滯在結婚當日下午五點鐘。
畫面中的艾子雨穿着類似郵輪服務生的衣服出現在甲板上。
“這是我們的工作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適時提醒到。“不過她不是我們的員工。”
郵輪酒店的工作員工是當初酒店老闆娘即興選出來的，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是全憑藉眼緣而已，這樣的老闆娘終究是經歷過些事情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看人自然準的很。
故郵輪酒店服務員，若非個人意願，十年如一日。
記錄畫面中不一會兒向墨仁就也從頂倉門裡出來，年代久遠，視頻記錄的畫質有些不清晰，向墨仁以及艾子雨兩人細微的表情無法解讀，不過聲頻倒是入耳清晰有力。
只見到向墨仁緩緩走到艾子雨身邊，幫她捋順了一下被海風吹的有些雜亂的頭髮，然後輕聲問到：“辦成了？”
“嗯，”畫面裡的艾子雨聲音裡帶了些得逞的快意：“一個挺好看的男人，下了催情藥，給了艾曉寧所在房間的鑰匙，騙過去了。”
“嗯？”向墨仁卻是還不放心的確定了一遍，“那曉寧呢？也下藥了？房間號確定了？親眼看着進了同一房間？沒人發現吧？別再出了差錯。”
“墨仁，”艾子雨聲音聽來有些發嗲，“你放心吧，艾曉寧那邊我早就做好了，讓他倆發生牀笫關係，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把這段視頻音頻拷下來，再往前倒帶。”方牧塵如畫的眉眼摻雜在夜色裡。
四點三十五分。
雲凱風孤身一人站在甲板上，遠處的艾子雨穿着工作服端着餐盤婷婷嫋嫋地走了過來。
餐盤上儼然房間鑰匙和一杯薑黃色的威士忌。
“放下吧。”雲凱風並沒有回頭，仍舊是面向郵輪大海，聲音裡也聽不出情緒。
“太好了！”眼見着視頻回放畫面裡的雲凱風喝下那杯威士忌的時候，方牧塵劍眉星眸裡熠熠發着光。
現如今再加上“娛樂播報”文娛報社門前那不停滾動播放着的婚前出軌視頻，即使是無法得到原件，事情也可以從頭到尾全都都聯繫起來。
“方牧塵，我們一會兒把視頻記錄細細修正剪切一下。”蘇一心這人對待工作時向來一絲不苟。
“好，心兒。”二人相視一笑。
“我可以幫你們證明視頻音頻真實性。”郵輪酒店的老闆娘聲音優雅。
“麻煩了。”蘇一心看向老闆娘，桃花眼悠悠泛着光，清清淺淺的笑。
“舉手之勞而已。”郵輪酒店老闆娘回以一笑。
輿論出軌事件如火如荼的囂張發展至此，終是出現了轉機。
而此時另一邊的向墨仁，當真是應了這句禍不單行，不僅是當
年當日同艾子雨細密謀劃的罪行已全然曝光在方牧塵蘇一心二人面前，在洽談沙特阿拉伯石油合作案的時候，同樣是出現了異常棘手的情況。
要知道稍微有些接觸的人無一不說那沙特阿拉伯石油合作案負責經理性情古怪，眼高於頂喜怒無常，可是沒想到這次倒是出人意料的沒有刁難着說什麼非雲凱風不見，下了飛機看到接機人是向墨仁時竟然還能寒暄兩句。
“哈利法先生，久仰大名。”向墨仁眉眼之間盡是恭敬神色，如此攸關成敗的合作洽談案，自然是馬虎不得。
“向墨仁？”相關石油方案負責人哈利法先生有着典型的歐羅巴人種特色，眼窩深邃鼻樑高挺，操着一口不太標準得普通話輕輕說到：“聽聞過。”
向墨仁聞言原本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了回去，要知道現如今這般開場白可是比他來接機時想象之中的要風平浪靜多了。
殊不知，狂風暴雨將至。
正值二人剛剛在專車上坐定的時候，負責人哈利法就開了口：“向先生，請現在跟我簡單介紹一下你的相關合作方案吧。”
向墨仁聞言那張與雲凱風有三分相似的臉龐上掩不住的驚訝：“現在？”
“sure。”哈利法對向墨仁吃驚的表情噬之以鼻：“你要知道商人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好……好的哈利法先生。”向墨仁堪堪反應過來之後忙不迭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來厚厚的一摞爲此次合作案精心整理的相關資料。
哈利法見狀眉目深沉，神色微變。
“這次石油合作案主要是爲了打開國內市場，”向墨仁清了清嗓子如往常談合作方案時繼續奉承到：“貴公司能選擇我雲氏做打開中國國內市場的合作伙伴和推銷平臺，我們深感榮幸，定當……”
“說重點。”哈利法頭有些疼，雲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是有所耳聞的，具體情況他不清楚。
不過在商言商，他自認只是和一個銳氣盡顯的商人合作，而不是和這個商人的私生活合作。既然雲氏力推讓向墨仁前來洽談合作，原本念着會會也罷，現在看來……
“哈利法先生，是這樣的，”向墨仁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當國石油資源豐富，經貴公司加工修飾質量上乘銷至我國，我考慮的是這次主打品牌效應以質取勝，價格定會比一般石油較高，等時機成熟之後採取外向鏈接方式……”
“好了，”向墨仁一段枯燥無味的敘述還未結束時，就被已然聽慣了虛與委蛇之話的哈利法尷尬的打斷。
“向先生，這種傳統的營銷手段，其他的公司更高的標準更低的價格，同樣可以詮釋的很好，我之所以和你雲氏合作，看重的不是名譽而是新意，我想知道的是，方案裡有沒有別出心裁的地方。”
哈利法頓了頓又補充到：“倘若你告訴我單單是因爲你雲氏在業內數一數二的條件地位，那麼對不起，我無法被說服。”
向墨仁聞言有些驚訝，在他看來，沙特阿拉
伯石油大亨和他雲氏合作，於情於理只不過是藉助雲氏的名聲以及能力。思及此，斟酌了一下婉轉修飾着說到：
“哈利法先生，是這樣的，營銷方式固然傳統，但是我們有強有力的寄託點，您要清楚，這次貴公司打入中國市場的合作伙伴，非雲氏莫屬。”向墨仁說到後面的時候，看着哈利法變幻莫測的深邃眸子，手心已然是隱隱有冷汗冒出。
“哦？”哈利法不怒反笑，深邃的眸子裡盡顯凌厲之色。“向墨仁，你剛剛所說的這些，用你們中國的一句老話，我只當初生牛犢不怕虎，讓雲先生來和我談吧，我給過機會了，不過你的表現確實讓我大失所望。”
“爲什麼？！”向墨仁猶被激怒，質問的聲音有些壓抑不住的暴躁，他一直覺得自己如金如鑽，只不過是被雲凱風的光芒湮滅，現如今好不容易上位，卻遭到這種質疑摒置，想來這石油大亨哈利法和雲凱風有些淵源，那就非他不可？！
“向墨仁，”哈利法聞言看向他，不想再多做解釋，情緒是最能反映一個人能力的地方，真正要成爲商人的人，最先應當學到的就是喜怒不形於色。
“安排好住處，明日讓雲凱風來。”哈利法儼然不容置疑的聲音。
“倘若你真想知道爲什麼，明日大可旁聽，你們中國語言講究藝術，雲氏確實是合作伙伴的不二人選，但是我們也不是非雲氏不可。”
“哈利法先生，我向您道歉，方案還能再按照您的意願進行改動，我想……”向墨仁眼見着雲凱風來談合作方案的事情即將要塵埃落定，不知不覺亂了陣腳，聲音裡帶了些懇求。
“不必了，”哈利法揉了揉太陽穴，“或許這次方案於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可是我是一個商人，我看重的不是人情，而是利益。和雲先生談一舉兩得，我何樂而不爲？”
“我……”向墨仁無話可說，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灰敗的色彩，要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倘若雲凱風明日真的和這哈利法達成共識，到時候一旦合作方案簽訂，這樣風險大利益也大的海外合作，無疑是把所有的股東都綁在一條繩上，只怕當真是同生死共命運了。
各大股東除了唯雲凱風爲首，別無他法。他向墨仁就算是有回天之力，以後恐也再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一旦局勢定下來，他全部的努力醞釀都將會付之一炬。
思及此，向墨仁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狠攥成拳，眉毛也是深深皺起，說話的聲音倒是更加溫順小心：
“哈利法先生，這次商討有些唐突，時間太短沒有讓您滿意我很抱歉，可是現如今雲氏公司力推的暫時負責人是我，相信有關雲凱風的風言風語您也有所耳聞，一個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在消費者眼中心中的形象……”
“話不要說滿，點到即止。”哈利法連夜乘飛機趕來這裡，已經累的很，又耐住性子堪堪重複了一遍：“明日叫雲凱風來，現在去給你的合作伙伴安排酒店。”
雲凱風是什麼樣的人，哈利法不是沒有接觸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