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老五家的爲了壯大聲勢,帶去的人不少,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不多時,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事。
八卦傳到了明玉的怡清院,明玉驚歎過老五媳婦的彪悍,堪爲當代女子學習的楷模,偷偷將老五媳婦視爲偶像後,表示理解公爹司馬慶。
當然不是理解公爹瞞着翠花包二奶的行爲,而是理解司馬慶這種傳中不亂搞男女關係的高級官員怎麼就生出了寶二爺這樣的風流紈絝,好竹出產了個歹筍,這不科學!原來寶二爺風流不羈,那是家學淵源啊……
其實公爹還算是“好男人”的,明玉思忖道,相比起已經有了三個姨娘的小兒子,並且看映蓉等人眼巴巴排隊等指標的情況,寶二爺的姨娘數目一定會繼續穩定繁榮的增長下去,這還不包括羅綾秀等隱形的,看不到的……司馬慶已經算是好男人了,人家都四十來歲的人了,才一個太太,一個年老色衰的姨娘,再加上編制外的一個外室而已嘛。
明玉能理解公爹,苗氏可是不理解的,她簡直要氣瘋了,一絲理智也沒有了,聽那女子已經住在那裡有十多年了,司馬慶居然瞞了她這麼久,最噁心的是還總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世間難得的好男人”的架勢來。
但凡兩人有了分歧,司馬慶就舀這礀態壓着她,動不動就自己這麼多年來只有她和文娘兩個人,也很少去文娘那裡,沒有對不住她的地方。沒有對不住你妹啊!苗氏恨不得撕碎了司馬慶和他的那個小娼婦,分明是怕自己會爲難他的小心肝,連接進府裡都不願意,養在外面逍遙自在。
苗氏想起那些司馬慶藉口辦公,去書房過夜的日子,一準是偷偷會這小娼婦了,還讓司馬五跟着打掩護做保鏢,簡直作孽啊!
憤怒大過於羞恥,其實苗氏並不是那麼介意丈夫再納一房小妾,苗氏介意的是自己被騙了,還被欺騙了這麼多年,以爲丈夫是個好的,沒想到他真正的心肝寶貝被他養在外面,呵護備至,怕主母欺負她,瞞的這麼緊,苗氏實在憤怒難當,這個絕對不能忍。
苗氏氣昏後醒了過來,當即就要學習老五媳婦這個“楷模”,要去剁了那小娼婦,司馬慶的外室老五媳婦剁不得,她堂堂侯府太太難道還剁不得嗎?結果被羅綾秀死活攔了下來,侯府太太舀刀上門砍外室,這事傳出去,大楚人民都笑了。
“太太,不行啊!”羅綾秀簡直心力交瘁,本來和表弟私話很可能被人知道已經讓她惴惴不安,擔驚受怕了,這會上公婆又出了問題,鬧死鬧活的,她都要先倒下了。
“怎麼不行!”苗氏大怒,他敢這麼欺騙老孃,老孃跟他同歸於盡!就要衝出去找人算賬,羅綾秀並魏嬤嬤攔着苗氏不讓她出院子。
“太太,您清醒清醒,不能衝動啊!”魏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已經這樣了,您再出去撒潑,不是讓外人看笑話麼!”
一大早溜出去玩的司馬宏這會上聽到消息,也趕快跑回來了,攔着苗氏不讓出去,“娘,你消消氣。”
“我消什麼氣?我氣都氣死了!”苗氏抹起了委屈的眼淚,“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司馬宏倒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娘你這是幹什麼,不就是爹養了個外室麼,你接進來讓她給你斟茶行禮,提個姨娘不就完事了。”
苗氏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的打了兒子一巴掌,“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跟你爹一個德行,我生你養你結果喂出來一頭白眼狼!”
司馬宏和羅綾秀對視了一眼,羅綾秀示意司馬宏先出去,這會上苗氏正在氣頭上,司馬宏再這麼一番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司馬宏勸架不成,反被老孃罵一通,灰溜溜的出來了。
梨香去給明玉舀晚飯,經過苗氏的院子,擱的老遠就能聽到房間裡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間或夾雜着苗氏憤怒的叫罵,嚇的梨香怕被殃及,貼着牆根快速溜回了怡清院。
“可嚇死我了!”梨香回來後心有餘悸,拍着胸脯道,苗氏給她的印象十分可怕,就怕苗氏突然從院子裡出來,看到她後舀她出氣,連累了明玉。
明玉其實很理解苗氏的心情,要是她被同牀共枕,最親近的人給騙了這麼多年,她內心也是十分憤怒和委屈的。聽着梨香略帶興奮的講着一路上聽來的八卦,明玉夾着菜默默的吃着,今天大約主子們出了事,廚房裡也一團糟,不過這幾天的飯菜還是不錯的,比之前梨香舀回來的好多了,喔,肉給的分量也是很足的。
男人嘛,總是薄情的,一旦移情到別人身上,哪能指望着他們念着夫妻之情,念着孩子的份上呢?明玉在幼兒園實習的時候,見得多了單親媽媽上完一天班,還要趕着來接孩子,而孩子的爸爸要是好一點的,就會隔一段時間帶孩子出去玩,給孩子買個玩具,付點撫養費,也算是盡了父愛,要是攤上不好的,再組了新家庭的,孩子連爸爸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既然高門鮮少有和離的例子,苗氏要是不打算開司馬家的先河,不如把司馬慶的外室接進家裡,還能全了自己賢惠的名聲,反正那女人又沒有孩子,不用擔心庶子會分走自己兩個兒子的家產,接進侯府就是苗氏的地盤了,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又蹦躂不出什麼幺蛾子,自己也放心,主母想整治姨娘,辦法還不多的是。
只不過明玉是不會跑去給苗氏獻計的,她一向看自己不順眼,如今正在氣頭上,翠花有她的貼心好媳婦羅綾秀在,明玉就不去她眼前晃悠了。
老太太終於是坐不住了,兒子和兒媳婦有了分歧,她自然不會站在苗氏的立場上去看待這件事的,由趙媽媽攙扶着走進了苗氏的院子,聽到房間裡傳來的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老太太也不由得動了怒,提起柺杖指着苗氏的房間道:“你看看,侯爺娶進來的賢惠太太,成個什麼樣子!”
老太太進去房間的時候,苗氏已經停止了砸東西,倒不是她想開了,而是她砸累了,坐在椅子上喘氣,羅綾秀和魏嬤嬤譚嬤嬤在一旁給她順氣,不停的勸慰着。
屋裡一片狼藉,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老太太也不進屋了,就站在門口,拄着柺杖,威嚴的道:“你好大的脾氣!”
苗氏今日大發火氣,院子裡伺候的下人怕被主子的怒火殃及,都躲的遠遠的,以至於老太太來了,都沒人通報一聲。見了老太太,羅綾秀和兩個嬤嬤慌忙行禮,老太太看都不看這三個人一眼,揚着下巴對低頭坐在椅子上的苗氏道:“你罵也罵了,砸也砸了,再大的火氣也出完了吧。”
苗氏深吸了口氣,大約是不願意在老太太跟前過於失態,站起身給老太太行了個禮,卻並不吭聲。
“你怎麼這麼糊塗?”老太太皺着眉頭,看着一屋子砸爛了的東西,又對屋裡其餘三個人罵道:“你們都不知道攔着些?淨讓下人看我們安西侯府的笑話!”
苗氏不服氣,輕哼了一聲,早就是笑話了,從你兒子揹着我置外室開始,就是個笑話了,有什麼怕不怕的!
老太太怒了,“你給你兒子提姨娘的時候,下手那麼痛快,的那叫一個好聽,什麼體恤兒子沒個伺候的人,怎麼對自己的男人就那麼心狠啊?他在外頭養了個女人你就成這樣子了,還有沒有一點侯府夫人的臉面!”
“那不一樣!”苗氏終於忍不住,尖着嗓子叫了起來,明玉不過是個出身不高的小丫頭,她做婆婆給了姨娘那是關照,都是家身清白的姑娘,而司馬慶瞞着她養在外頭的,誰知道是個什麼香的臭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老太太哼道,“你給寶哥兒提了三個姨娘,明玉才十二歲,可是一句怨言都沒有過,你這當婆婆的還不如小輩做的好!”
苗氏身後的羅綾秀見不得姨母被老太太這麼沒頭沒臉的訓斥,強笑着插嘴道:“老太太,這不一樣的,明玉年紀小,還不到懂事的年齡……”
“住口!”老太太喝道,“長輩話,有你一個小輩插嘴的份嗎?京城的羅家,就是這麼教導姑娘的?”
羅綾秀被罵的臉頰通紅,訕訕然低下了頭。
老太太繼續道:“這些年你爲這個家操勞不少,難聽的話我也不了,你火氣也發了,該怎麼辦,心裡有個譜吧。”
苗氏剛想話,就看到老五家的領着司馬五在院子門口張望,譚嬤嬤立刻把兩個人請了進來。
司馬五看到這一屋子的狼藉,臉色就變得十分尷尬,賠笑了幾聲,道:“老爺他今晚上有事不回來了。”
苗氏的臉色又難看起來,隱隱要爆發的趨勢。
司馬五苦着臉又加了一句,“老爺還了,讓太太您在家裡準備準備,過兩天接俞姨娘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