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麼?”
一抹戲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頓時拉回了她的癡愣。
邵靖雨猛地回頭,視線中卻是莫謹言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眉心跟着皺了起來,她往旁邊錯開了幾步,很明顯的保持距離的舉動,莫謹言只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上前兩步跟她並排站在一排。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夾克外套,內襯是一件深灰色的v領t恤,黑色緊身皮褲,腰間繫着一條皮帶扣上赫然印着一枚囂張到飛起的狼圖騰的黑色皮帶,半長的頭髮被梳成了背頭的造型,整個人無不透露着一種張揚邪肆的痞帥。
沒錯,簡直帥得飛起。
余光中的內容顯然是意料之中的連鎖反應,總之走過他們旁邊的男男女女就恨不得在眼睛上裹上502膠水死死的粘着莫謹言的臉蛋再不鬆開纔好。
邵靖雨只覺得嘴角抽了抽,斜飛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轉身就要走。
“人長得太帥又不是我的錯。”他雙手一攤,一臉的無辜又玩味,身體卻是不着痕跡的擋在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莫謹言,你想幹什麼?”她開口問道,臉色已然冷了下來。
“看那。”他一臉驚訝的伸手指着前方,邵靖雨下意識的回頭朝着他伸手的方向看了過去,其實什麼都沒有。
她才明白過來是被莫謹言騙了頓時眼帶惱怒的轉頭瞪着她,只一眨眼間,視線中出現了一朵開得正盛的粉紫色的花朵。
原本還緊繃的視線頓時愣住了,顯現出一絲木訥與呆滯。
莫謹言一臉得逞的壞笑着,燈光在他身後形成一股迷離的光線板,襯得他一張俊美的臉龐越加的璀璨起來,像是桃花,像是漫天耀眼的星辰。
只是邵靖雨卻將全部視線都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朵小花上。
“貌似這花叫薔薇?”他有些困惑的撓了撓下巴伸手遞到愣了她的面前。
“你爲什麼會有這花?”她猶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沒辦法,生性冷淡絲毫不張揚的她其實對於花花草草沒有多大的熱衷,更別說被女孩子視爲愛的唯一表達方式的玫瑰花系列,這些在她的眼中都只是一股略微刺鼻的花粉香氣而已。
然而莫謹言拿的這多薔薇花卻意外的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重點就在這裡,魔術懂嗎?”他雙手翻了翻,一臉的嘚瑟,得意的就像個做了好事的小屁孩擡着他傲嬌的下巴等待着大人對他的誇獎。
邵靖雨卻是來了興致,只是更多的則是對於莫謹言簡直欠扁的樣子就想給他來個下馬威,她勾了勾脣角,學着他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睨着他,道:“我怎麼沒看見,你再變個我瞧瞧呢?”
“真是遺憾,限量定製,想看下次可得提前預約啊!”
“莫謹言,你知道薔薇的花語是什麼麼?”她輕哼了一聲,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輕鬆又像是在沉思。
“花語?什麼花語”他微微一頓,跟着便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一朵花而已,還是他隨手摘的,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搭錯了,只是無意間看到了路邊長滿了一大簇幾乎要竄出馬路牙子的這些紫色的花兒,想都沒想就摘下了一朵放在了透明裝置的車載香水的旁邊,還別說,眼色搭配真有那麼點說不出的味道。
“紫薔薇,愛的誓言,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費這麼大的勁其實就是變着法的來跟我表明你的決心麼?原來你竟是這麼長情的人,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沒有打算對我放手麼”
莫謹言被她的這番話說的有點轉不過彎來,只是對上她略顯譏諷又使壞的眸色時,瞬間明白過來,他走上前,雙手環胸,一臉痞氣的勾眼瞧着她道:“如你所說。”
他伸出一隻手到她的面前,一臉靜待的輕笑,她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視線掃過他一臉玩味又明顯怪異的專注,她只覺得有一絲絲的後悔跟他在這裡扯嘴皮子,結果還把自己給扯進了泥沼裡面,一時間竟進退不得。
“還給你。”她伸手過去將手中的薔薇花放在他攤開的手掌心,卻不想在收回手的一刻猛然間被他的手掌握住,她有一瞬間的吃驚,跟着便大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而一臉不快的瞪着他得逞過後的輕浮壞笑。
“莫謹言,別玩了。”她說,語氣變得很淡。
“邵靖雨,我們和解吧!”他卻如是輕巧的說道。
他的話讓她有些不可思議,轉而卻變得有些無力又有些釋然,她和他之間沒有深仇大恨,若是非要說點什麼的話,充其量也只是在互相不肯退步的空間,各自用言語作爲武器將對方最薄弱最想隱藏也自以爲隱藏的很好的弱點徹底暴露在了對方的面前。
誰也沒有討到便宜,誰也沒有得到愉悅的舒坦。
“你真的很無聊。”她跟着搖了搖頭,轉過身去,朝着前面走着。
購物中心的正門左側安置着一處旗杆,四周圍成了直徑約兩米的圓形底座,底座邊緣則是一圈同樣爲圓弧行的不鏽鋼護欄,她走了上去,雙手撐在了護欄上眺望着遠處不時來回的車流,莫謹言跟着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旁轉了個身背靠着金屬護欄,整個上身都略顯慵懶的往後仰靠着,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墨黑的星空。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她轉過頭帶着一絲疑惑的神情問道。
只見莫謹言無聊的伸了個懶腰便轉過身來和她一起雙手撐在了護欄上看着前方,他伸手朝着馬路對面的十字路口指了指,道:“我車就停在那邊,我就看見怎麼這裡好像站着一個雕像,後來一向想不對啊!這個購物中心門口什麼時候擺了那麼一尊突兀的雕像,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後來我又仔細一瞧,喲!這不是個人嗎?竟然還有點眼熟,要不是知道這門口是一排臺階,我還真的以爲那個像個雕像一樣的女人可着把這裡當成是世紀大樓了,就等着關鍵時刻的縱身一躍?”
“莫謹言,你還可以再嘴欠一點。”她忍不住咬牙恨恨的說道,迴應她的則是他爆笑出聲的樣子。
“別介啊!我是真的以爲你要跳樓,只是顯然選錯了地方”他說的煞有其事,原本嬉笑的臉蛋也染上一抹類似擔憂的神色。
邵靖雨只覺得太陽穴不停的抽抽恨不得上前一把就將他那張雖然長得好看可是卻壓根就只讓人抓狂的俊臉給他抓爛,叫他再不敢這樣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
“姓莫的,我就是真的要跳樓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我說過,我們之間從此就是路人,再見,再也不見。”她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要走,卻再度被他抓住了手臂,她下意識的避開,腳步不停的往後移,差點就要腳下凌空,一腳踩空下去莫謹言眼尖的忙收了手跟着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舉起做投降狀,一臉的服軟。
“好,我不跟你開玩笑,就說正經的,咱們和解吧!”
“和不和解有什麼區別嗎?我們已經沒有交集的可能了。”她的臉色逐漸變冷,沒有絲毫的波動。
莫謹言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瞧着她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我們是可以再做朋友的,多個朋友也多條路不是嗎?你真的確定以後就沒有需要找我幫忙的時候?現在這樣決絕的跟我劃清界限,一點也不爲你自己留一條後路?”
“我跟你會認識本來就是一個烏龍,況且在後來又發現你和我之間竟然有那麼多狗血的人和事穿插着,其實你也最清楚,我跟你有沒有所謂的交情其實都是可有可無不是嗎?莫謹言,我真的從頭到晚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你這樣做真的多餘了。”
“我是我,即便我跟他都姓莫,但是你也清楚我們倆的性格完全就是兩個極端,這壓根就不能成爲我和你之間交流的障礙吧?”
她只覺得渾身都被無力的感覺籠罩,在這你來我往的扯嘴皮當中逐漸心力交瘁。
她擡眸,眼神有着堅定也有着無奈。
“莫謹言,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我不認爲自己有着什麼特殊的吸引力可以讓你堅持如此,我只是要徹徹底底的離開你們的生活圈,本來我就不屬於那裡不是嗎?你說你要和我做朋友,只是爲了給我自己將來留一條後路?什麼後路呢?難道是我終將有一天會淪落到露宿街頭的時候正是你化身正義使者解救我的時候?還是一如我之前就說的那樣,你只是在我這裡找到存在感罷了?真的,別玩了。”
莫謹言的雙眸閃過一絲浮動的色彩,他定定的瞧着她,跟着扯開嘴角,露出一抹如桃花般璀璨奪目的微笑:“其實我還是另外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她開口,語氣有着疑惑。
“你先等我一下,千萬不可以趁機溜走啊!不然的話……”他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恐嚇動作轉身朝着購物中心裡面跑去。
她無語的笑笑,看向馬路對面,之間那裡的確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子,只是那車子旁邊怎麼會有閃着熒光綠的物體在不時的移動着?
十分鐘不到他便跑了回來,手裡卻多了兩杯星巴克。
塞了一個大杯的焦糖瑪奇朵在她手裡,頓時一股濃濃的混合奶香味撲鼻而來,杯子上的熱度傳進她的掌心也逐漸帶給她絲絲的溫暖的感覺。
“幹一個。”莫謹言笑着伸手過來對着她的杯子碰了一下跟着便急急的喝了一口,許是被燙着了,他齜牙咧嘴的就差跳腳了
邵靖雨慢慢抿着那絲絲甜蜜苦澀的味道,心情也被他臉上的抓狂惹得鬆了不少,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她轉身朝着那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說道:“你不是說你的車就停在對面馬路?是那輛嗎?我好像看見……咦?還真的是交警誒,不會是你亂停車正在給你開罰單吧?”
莫謹言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可不就是他那輛騷包的黑色法拉利,他卻只是無所謂的一翻眼:“人家也要吃飯,他想開就開唄。”
對於他這種不以爲意的樣子,邵靖雨只覺得無語,行,他是有錢人,壓根就不在意這些小毛小利,索性也不關她的事,只是……
她猛地驚叫出聲:“莫謹言,快看,你的汽車被拖車拖走了?”
只聽噗嗤一聲,是他好不容易灌進嘴裡的美式咖啡,顧不得被燙着的嘴脣,他忙上前看去,可不是麼?
一輛黃色的小型拖車正在緩緩的掉轉頭,車廂裡面赫然聽着他那輛黑色的法拉利跑車。
“臥槽,我可真夠點背的啊!開個罰單還不算,連我車都拖走真是不給一點活路啊我暈……”
他頓覺懊惱又無語的扶額做憂慮狀,只看得一旁的邵靖雨終於也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聲。
“死女人,你可真夠沒心沒肺的,看我車子被拖走你就高興是吧?看我吃癟你就嘚瑟是不?”
“莫謹言,你可真是一頭豬。”她脫口而出,冷沉的雙眸已然變得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