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大羅的入場券
“那你要做什麼？”張道陵不明白李長青的目的。
女媧土雖然說是山海第一奇物，是沒有辦法被代替的東西，甚至於能夠煉製補天石修補山海世界這樣的源頭世界。
一粒沙可填海，這句對山海世界的描述不僅沒有絲毫的誇大。
甚至於還可以稱之爲收斂。
山海世界的每一粒沙子，都是后土大神的創世神力所化。
哪怕是整個現實宇宙，其位格都無法和山海世界的一草一木相提並論。
能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就算是一個還沒有接觸時光長河的天仙，他們體內的內景天地，同現實宇宙都是一樣的無限大。
何爲法力無比？
無邊就是真無限，更別提天仙所掌握的無中生有，能夠從虛無中創生物質和能量。
只是單位時間的輸出，被限制在單位宇宙上。
如果不發生其他意外。
理論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天仙是永恆存在的最低門檻。
更別提天仙之上的太乙和大羅，那乃於伏羲、女媧這樣的創世神祇了，在這種大能手上，山海世界的一粒砂子都可以變爲承載無限多元時空的宇宙。
女媧土便擁有這樣的位格。
但位格歸位格，能力歸能力，位格和力量無法統一，必然不可能真正擁有同層次的能力。
就像是現在的李長青身具太乙特徵，諸界唯一。
理論上可以顛因倒果、逆流時空。
但實際上，如果沒有更強大的力量支持，以及道標作爲鎖定，李長青憑藉自己的力量，連回溯到漢末時空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也是一樣的。
哪怕是擁有號稱可以孕育一切的女媧土，李長青也做不了任何超出他當前能力範圍的事。
在張道陵看來。
以女媧土重塑身軀。
直接抹平自己和歷代人王本質的差距，擁有無限潛力是李長青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
“現在你只是具備部分太乙特徵的地仙，女媧土在你手上也做不到其他的事啊。”
李長青放下手中燦若銀河的泥土，扭頭看向張道陵。
“道兄可還曾記得，在你突破時光屏障和我一起逆流山海時，漢末的時間節點又出現了另一個你。”
“當然。”張道陵還是不明白，他眉頭微蹙。
“道友是猜出了我現在的狀態？”
“有些眉目。”李長青索性坐在地上，擡頭望着天穹那死去的星河：“我其實腦中一直都有一個疑慮。”
說着，他指向張道陵身後的劍匣。
“我能夠逆流時光，抵達漢末的時光節點，就是憑藉道兄這把留在當前時光節點的佩劍，這是一把具備太乙之力的佩劍。”
李長青的意思很明確，一直跟隨你的佩劍都擁有太乙真仙的力量。
你作爲其主人，又怎會是一個天仙呢？
“我開始還以爲你在假裝，直到後來他逆流時光，確定了你就是一個天仙。”
“我現在的確只是一個天仙。”張道陵坐在李長青對面，他將背後的劍匣取下，放於雙膝之上。
“說起來確實很怪，太乙真仙諸界唯一，不存在過去、現在、未來。”
“哪怕像夸父這種真靈已經被死亡，他留在過去的投影依舊擁有太乙之力，無論怎麼看我都不會只是一個天仙對吧。”
張道陵說出了李長青曾經的疑慮。
後者以前的確是這樣想的，從已知的情報來看，天仙層次的張道陵是絕不應該存在的。
一證永證。
從證道太乙的那一刻起，就只有太乙真仙張道陵，而沒有天仙張道陵，地仙張道陵，乃至於嬰兒張道陵。
就算是敵人回溯時空來到前者出生時分，也只會撞見一個全盛的太乙真仙。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李長青豎起食指，隨即指了指頭頂的蒼天。
“道兄在曾經的當前時光節點上，超脫了太乙。”
沒有其他解釋了。
在見識過夸父的狀態後，李長青已經明白。
哪怕張道陵已經死，真靈消弭，漢末節點的對方也必然是太乙實力。
而非天仙。
唯獨太乙之上，那屬於三清的領域。
纔可能擁有這樣的特徵。
“你說我是大羅？”張道陵瞳孔微微放大，哪怕他的狂完全不輸李長青。
也從來一口咬定自己能夠成就大羅。
“這是必然的。”李長青無比篤定道：“太乙真仙，諸界唯一。但沒有哪一個太乙會擁有天仙級別的歷史投影，也不存在這個歷史投影剛離去，便又出現一個新的歷史投影。”
“答案只能有一個。”李長青看向張道陵。
“現在的你並非歷史投影，你就是張道陵，是張道陵本尊，而你在漢末也只是天仙。”
張道陵愣住了。
他被李長青給說糊塗了。
太乙都擁有諸界唯一的特性，更高層次的大羅，其本尊又怎會只是一個天仙？
“道友？”
第一次，張道陵感覺自己的信息被李長青壓制了。
曾經都是他瞬間明白後者的話，而後者卻要思考良久，現在的情況卻驀然反過來了。
李長青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連起來就徹底一頭霧水了。
然後李長青已經重新盤膝坐好。
手中抓起了女媧土。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這是孫悟空用自己的消失，教會李長青的最後一課。
“真正的戰場，只有成就太乙真仙才擁有觀看的入場券，戰爭遍及時光的每一處角落。”
“窮盡未來，追溯過去……”
“過去、現在、未來統統都是戰場，無論多麼久遠的歷史，反應的都是此時此刻的戰爭情況。”
夸父和羿的出場，爲李長青全方面演繹了這句話的含義。
明明按照記載。
十日凌空，夸父應當逐日而行，最後渴飲長河，力竭而亡。
然後纔是堯派遣羿，射殺九輪大日。
但就在剛纔。
歷史輕而易舉地被當場改寫，夸父之死的節點被改變，羿直接出手射殺了九輪大日。
在太乙之上的大能眼中，根本就沒有歷史。
如果是太乙的特徵是諸界唯一。
大羅的影子，已經在李長青心頭成型了。
而女媧土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
砰——
地面震動，李長青雙手一拍，直接此地將所有殘餘的女媧土，統統取出。
蘊含一切的造化之力。
足以添補山海世界的不可替代之物。
塑造最初人類的基石。
以女媧土重塑身軀？太浪費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李長青腦中升起，傳說之力涌現，數個來自未來的傳說之身踏出時光長河。
站在他背後。
擊落白天賜，成就武道宗師之名的李長青。
逼退華衛東，讓舊術徹底壓倒靈能的李長青。
劍斬因果，將太微文明艦隊一掃而空的李長青。
開天闢地，掌握造物權柄的李長青。
四個傳說之身站在李長青身後，之前只有些許微薄力量的傳說之身，已經被他盡數融於其中。
“不，還是太多了。”
但李長青卻依舊不滿意，他的雙目化爲蒼色。
離宮神光激盪，輕易看破了這些傳說之身背後，連接現實宇宙當前節點的因果之線。
這些線條交相纏繞，最後錨定了李長青真靈的道標。
確保了他能夠返回當前的時光節點。
換而言之，這些傳說之身不再僅僅是提供力量的傳說，更是李長青的存在證明。
他的視線掃過時光長河。
漢末，空空如也。
又落回現在的當下，山海世界，同樣什麼都沒有。
兩次逆流時光，並沒有給李長青留給任何可以錨定時代的道標。
想要在一個時代留下傳說，強大的力量和獨一無二的象徵，是必不可少的。
顯然。
無論是地仙遍地，天仙尚存，太乙隱沒其間的漢末時分；亦或是最初的起源，創世神祇的故鄉，山海世界。
都不是現在李長青有能力留在傳說的時光節點。
他依舊只是一個當前時光節點的修行者。
但這樣的情況纔是正常的。
就算是強大的天仙，也沒有能力涉足時光長河，這是太乙真仙的領域。
太乙真仙的下一步是大羅。
真正的無量之境。
仙道的盡頭，道尊所在之地。
那擁有逆流時光之力的太乙真仙，又該如何成就大羅呢？
答案依舊應徵在時光之上。
“合！”李長青毫不遲疑雙手一拍。
四具完整的傳說之身，開始了不斷融合。
戰勝白天賜？
這種傳說沒必要保留，武道宗師的象徵被李長青提煉而出，這是足以干預歷史進程的事件。
代表了藍星上的仙道復甦！
同樣，華衛東也被李長青直接剔除，這處節點代表了仙道徹底壓倒靈能，重回頂峰。
最後則是太微文明的消失……
四道傳說之身被李長青重新提煉凝聚，最後逐漸併攏成爲了全新的個體。
武道宗師，仙路的開拓者，藍星的守護神，當前時光節點第一個合道之仙。
四合一。
無比強烈的因果，直接錨定了當前時光節點，把李長青的存在緊緊鎖住。
李長青的動作看愣了張道陵。
“道友，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傳說之身少了，你能夠獲得力量的加持就少了啊！”
李長青掌握太乙特徵，完全能以因果之道讓傳說之身，擁有和他同等的力量。
如此一來，必然是越多越好。
怎麼會合並呢？
“道兄且看便是。”
李長青沒有立馬回答張道陵的問題，他再度擡手凝聚法印。
體內的天神之力融入面前的女媧土內。
不愧是山海第一奇物。
不需要任何的動作，也不需要絲毫的重塑。
天神之力，源於李長青體內的神話世界之力，而內景世界又因爲他的造化之道才存在。
在神力接觸女媧土的瞬間。
一個和李長青一模一樣的人陡然立於他面前。
“道友，你這樣是……”張道陵摸着自己下巴的手，狠狠地揪了下。
“把女媧土用作身外化身？道友，你這是暴殄天物啊！”
張道陵徹底看不下去了。
“爲何不以此重塑身軀？一個身外化身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身外化身？”
“不不不。”李長青用力搖晃腦袋，他明白，張道陵沒有看懂自己的動作。
他站在以女媧土重塑的身軀旁。
“道兄，你能看出我們之間的區別嗎？”
“當然不能。”
以李長青的神力爲媒介，女媧土重塑的身軀和前者在任何方面都是一樣的。
二者同爲造化天道。
“但道友，同一個時光節點，造化天道只能有一個。”
“況且你還擁有太乙特徵，諸界唯一，這具身軀就只能成爲身外化身啊。”
“你說的不錯。”
“同一個時光節點，只能有一個造化天道。”李長青認可了張道陵的說法。
他擡手一指。
合一的傳說之身驀然消失。
時光當前節點。
傳說之身登臨現實，但在離開時光長河的一瞬間，便成爲了普普通通的身外化身。
太乙特徵，諸界唯一。
真靈只有李長青一個，任何其他的化身，都只能算是歷史的投影。
望着滿眼疑惑的張道陵，李長青突然展顏一笑。
天神之力在掌中凝聚出造物神劍。
“所以。”
“現在的我，該死了。”
嗤——
神劍穿胸而過，世界領域展開，籠罩李長青的身軀。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直到李長青將造物神劍穿過自己的胸膛之後，張道陵才反應過來。
！！！
在自身的世界領域內，只有造物神劍才能殺死造物主本身。
由李長青斬出的一劍，是對自己的必殺一劍。
“道友！”
張道陵猛然伸手，卻只抓住了化爲飛灰的李長青。
造化天道失去憑倚。
真靈的直接湮滅，根本不存在復活的可能性。
一直到李長青的身軀徹底消失，張道陵依舊沒有看懂前者的目的。
此間形勢變化之快。
快到他還沒來得及惆悵，熟悉的聲音便又從身後響起。
“劍起心海，以道斬我。”
“斬的，是某一個節點的造化之道，生的，是整個時光長河的造化之道。”
！！！
身後，女媧土凝聚的李長青眉眼舒展。
“道友！”
張道陵徹底傻眼了，爲什麼有人可以在生與死之間，反覆橫跳？
“你的真靈都消亡了，爲什麼還能活下來？”
“真靈。”李長青嘴裡唸叨着這個名字，卻只是笑笑：“真靈唯一，是太乙真仙的基石，但卻不是我的基石。”
於此同時。
現實宇宙。
原本僅僅是傳說之身的李長青，卻驀然睜開雙眼。
那獨屬於女媧土的氣息，居然也出現在他的身上，龐大的銀河系徐徐轉動。
讓那天道之力，跨越億萬年的歲月。
山海世界的李長青微微仰頭。
【神話世界：35%】
原本只有數萬光年的內景天地，頃刻間膨脹爲整個銀河系的大小。
地仙巔峰！
瞬間，李長青跨越了整個地仙的大境界，靠着神話世界內，那本堪比天仙位格的天神之力。
直接站在了地仙和天仙的分界線上。
！！！
李長青氣息的提升，完全沒有瞞着張道陵。
後者就看見他動了動脖子，實力彷彿坐了火箭一般上漲。
“道友，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李長青嘴角含笑，瞳孔之內再度洞射神光。
漢末之時，過去李長青留下的歷史投影睜開雙目，他身邊同樣站在另一個張道陵。
此刻的時光節點，十萬大山的神祇剛剛覆滅。
本該只是歷史投影的李長青，雙目開闔間，女媧土的氣息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身上。
三者力量共同。
時光之力的疊加，再度翻倍！
【神話世界：50%】
超越地仙之力，毫無掩飾地從李長青體內迸發，張道陵的嘴巴大張。
他很想說些什麼，可只覺得口舌發乾。
前者力量的提升已經超越了他這個天仙的理解。
“道友……”
足足十幾秒後，張道陵才緩過勁來。
他有些艱難道：
“你莫非掌握了更多太乙真仙的特徵？”
“太乙真仙？”
聞言，李長青失笑着搖搖頭。
“我早就不是了。”
【大羅特徵：無量】
【大羅，凌駕於一切時空之上，收束一切，佔據時光長河所有的節點，同時存在於一切過去，一切未來。】
【大羅者，全知且全能】
不需要過多的描述，佔據時光長河所有節點，便是對大羅最好的描述。
從開天闢地之前到整個世界的終末。
大羅，不僅回溯了過去的所有時光節點，還同時佔據所有未來，知曉一切答案。
而這便是爲什麼，戰爭從時光長河的源頭一直蔓延至未來盡頭的緣故。
大羅的戰鬥。
同時發生在時光長河上，所有節點的！
而現在，李長青憑藉女媧土不可取代，在山海世界的唯一特性。
成功將自己的烙印深深刻在了一切的源頭。
同樣藉助傳說之身，將自己同時錨定在現實宇宙的當前節點。
山海世界，是一切未來的源頭。
想要成就大羅，就必須在此地留下烙印，太乙真仙妄圖成就大羅。
無論他們憑藉逆流時光，在多少處時光節點內留下了刻印。
只要沒有在山海世界的源頭錨定道標，那進度依舊是零。
對於無限時光而言。
再大的數，只要不是無限，那就是零。
唯獨起源之地，能從此地追溯一切未來的盡頭，在此錨定道標。
才能完成從0到1的跨越。
還有什麼地方，能比蝸皇宮，創世神祇煉製補天石之處，更代表起源的呢？
現在，李長青便完成了從0到1的跨越。
只需要不斷將自己的身軀遍及整個時光，他就能夠朝着太乙真仙之上，那更高層次的大羅開始邁步。
而大羅的無量特徵。
便是這一切的入場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