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廣州城。
城頭變幻大王旗,搖曳白蓮的赤白蓮色旗已被換了下去,如今城頭上飄揚的反倒是形同一團烈焰般的鐮刀斧頭旗。
本來,孫先生想的旗幟是晴天白月,象徵着新的革命如同青天一樣的明月高懸,照耀世間。
可當他這想法才說出來,就被夏洛給阻止了。
夏洛也沒說別的,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青天白日離土地實在是太遠了,不如泥土裡的鐮刀斧頭近。
就這麼一句話,結果便輕飄飄的改變了孫先生原本的命運,也改變了這片神州大地應有的結果與苦難。
“從今以後,這廣州城與兩廣可就算是定下來了。”夏洛轉身看了看孫先生,但願自己干涉的這個結果不會出錯。
“是呀,定下來了。”
孫先生看着城下緩緩撤離的白蓮教教衆,有回頭看了看城中安居樂業的百姓與臉上喜氣洋洋的革命同志,心中感慨萬千,卻只化作一句:“謝謝你了,羅伊。”
“恩,到時候別忘了付錢就行。”
“呃……難道不可以賒賬嗎?”
“什麼!姓孫的,你還要不要臉,我折騰了一大圈就爲了那麼一點點的報酬,你居然還要賒賬!”
“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
笑聲逐漸爽朗,沒一會兒,另一道笑聲同樣響徹城頭。
……
……
大船飄飄,依波而行。
一朵朵浪花轉瞬沉入海底,化作洋流。
海鷗蕩蕩,鄭少鈞難忘最後離開家鄉時老父的殷切與不捨,只是,如今的她早已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這麼一想,視線就不自覺的看向了甲板上日夜不停練習武術以強身健體的夏洛。
如今夏洛的身材已經與過去的羅伊大變樣,過去羅伊雖然是一個牛仔,但依着原本的性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連保命存身的本事,手槍命中都很是問題,不然原本的羅伊也不能混能那個德行。
“喝!”
基礎鍛鍊之後,便是依照內家拳的打基礎拳術進行的內部調整。這個調整包括了呼吸、肌肉、經絡以及內臟方面的協調一致與動靜相間。
這方面,夏洛在得到九宮的詳細指點和真傳後,結合自身的外掛,也就是陰影力量的扶住,已經極其熟練地與相對於他人早一步進入了神而明之的境界。
在加上細胞星辰的漸漸成型,更一步讓他對於陰影力量的操控加深了很多。反過來,使用陰影力量作用於身體上,也就讓他的進步速度飛快。
心神內沉,航行半個多月的枯燥時間,已經讓體內的細胞星辰遍佈,仰頭望去,一幅灑滿星空的星圖正閃閃奕奕。線條勾勒着代表着細胞的星星,形成了‘陰影’的圖案。
這圖案叫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形象,但一眼看去,就是知道它是‘陰影’!
“還差十八顆。”
退出來,夏洛爲自己的進步喜悅。
一整個世界了,他的心靈能力毫無寸進,最多是對於以往的技能熟練運用了幾分,但這種細節上的進步,也依仗了天啓圖的陰影操控。
如今終於又看到了一個新能力即將被他掌握的希望,這種喜悅,帶來的是身心的愉悅,也似乎是一種生命的躍遷。
陰影流轉身體內,手指敲上去,似乎泛起一絲波瀾,有種穿透肉體的感覺。
“或許,等到細胞星辰圖全部到位後,我的身體就會與陰影合二爲一了吧。”
夏洛琢磨着,整個人都形成了一道陰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物理傷害全免了?
“還需要嘗試……”
“再想什麼?”
回頭,是見他停下來後下船來的鄭少鈞。
心情舒暢的擴了擴胸,夏洛呵呵笑着回到:“想到了咱們離開時婉容哭鬧的一幕,回頭想想,還真是不應該讓她知道咱們要走。”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撩撥的表妹,哼!”
鄭少鈞對這件事相當的不滿意,當初夏洛拿表妹做幌子來逗弄她,她心中就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好,結果今天真的證實了她的預感。
唉,都是孽債啊!
越想越氣,鄭少鈞忍不住又瞪了夏洛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微微說道:“便宜你了!下次回來,如果表妹她還……”
不等她說完,夏洛就擡手擋下了她接下來的話。
搖了搖頭:“我有你就夠了。”
“假正經!也不知道誰在哪哪個世界還有多少個呢!”
鄭少鈞撇撇嘴,轉身不想搭理他了。
夏洛拍拍自己的腦門,自己那時候是怎麼想的,怎麼什麼都交代了呢?哎,少年,還是經驗少呀!
懊惱着,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任由鄭少鈞就這麼離開,不然……嘖嘖。
笑嘻嘻的追了上去,不管不顧地攬住她就開口說起了西部的風光,荒原、戈壁、雪山……無錫曠野中的狼羣與野馬,牛仔們呼喝着手中的長槍與懷裡的金幣,縱橫在一個個鐵軌間的小鎮與鄉村,濫情着自己旺盛的精力和鮮血。
那是一個個荒誕地傳奇般的故事,也是一首首粗狂的詩篇,更是一個特殊年代早就的不可複製的奇蹟。
遠航號就這樣帶着他的新主人,也是即將再次開啓這奇蹟詩篇,不,應該說是更具有傳奇色彩的四十大盜回到了他闊別已久的舊金山!
舊金山的碼頭依然以來人往,回程的時候正是白天,也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下午。這個時候即將出航的在搬運物資、水源,回航的也在搬卸着從國外或遠洋帶回來的貨物。
只是讓碼頭上忙碌的工人們詫異的是,這艘明顯有着英國印記的大船,卻沒有任何的貨物被搬下來,就連隨行的人員也下來的極少。
“這艘船?”
“是……遠航號?!”
“是它,這就是電報中的那艘船!”
“快,我在這裡盯着,你回去通知主人。”
人羣中,離岸不遠的一處黑奴囚籠後,兩名神色慎重的黑人各自點點頭,分開一人,向着身後人流稀少的小道跑了進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剩下留守的那名黑人,開始忐忑並緊張了起來,主人怎麼還不來?
正當他越發焦急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小道上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然後,他聽到了自己主人的聲音。
“有人上去了嗎,華特!”
“啊,主人……”
叫做華特的黑人跪了下來,可還沒等他按照以往的規矩親吻主人的鞋子,主人就踢了他一腳,並再次催促地問他:“有人上去了嗎?”
“是,是的主人,有人上去。”
“太好了,哈哈,是那個該死的戈納嗎?”
“不是的主人,是……是一個黃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