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再次入座,新郎新娘們也坐到了第一排,佈道臺被撤走,牧師和證婚人也都落座,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拍攝的恰恰是熱氣球穿過幻境時的場景。
而幻境當中播放的畫面,自然就是席勒之前讓夢之力奇異博士在這幾對新人的夢境當中搭設出來的場景,也就是他們並不完全記得他們在現實當中的身份,但還是共度難關、相互吸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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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埃迪也坐下開始看電影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坐在旁邊的席勒不見了。
當時他只有一個反應——壞了。
正用感動的神情看着這一切的旺達緩緩轉頭,低頭對賈維斯說:“我去趟衛生間。”
賈維斯對她點了點頭,旺達毫不費力地拎起沉重的裙襬,壓低了身體,朝着休息室走過去。
一到休息室,旺達就看到了席勒的身影,席勒的身邊放着的是兩輛嬰兒車。
旺達趕忙過去抱了抱其中一個男孩,然後說:“哦,媽媽的小比利,感覺怎麼樣?”
男孩咿咿呀呀地回答着,旺達一鬆手,他直接就飛了起來,似乎是對旺達的婚紗很好奇,一直繞着旺達飛。
“好了,好了。”旺達趕緊又重新抓住他,摸了摸他的頭,看着席勒說:“你確定要這麼幹嗎?我總覺得這有點……”
“只是以防萬一,這東西雖然能打動託尼,但是對其他人來說,未必有那麼強的衝擊力。”
“好吧,我會交代比利的,他很聰明,肯定沒問題,爲了防止露餡,你還是先回去吧。”
席勒朝她點了點頭,走過去摸了摸比利的小腦袋,然後走出了休息室。
重新坐回去的時候,其他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埃迪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似乎是在研究他把炸彈藏哪兒了,星爵也看向他來的方向,似乎也在推斷那裡是不是會來個什麼怪物。
席勒在心裡笑了笑,就算真有炸彈,他也不會帶在身上,他們也太小看他搞事的能力了。
影片的時長稍微有些長,一開始大家還比較專注地在看,後來一些不太感興趣的人就開始小聲地交流了。
斯塔克看得很投入,在聽到背後的一些說話的聲音的時候,他有些不滿,但沒表現出來。
忽然,人們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聲小孩的哭聲,不是很清晰,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有孩子的家長們趕緊看向自己的孩子,但卻沒看到哪個哭了,而哭聲落下的一秒內,所有人感到了無窮無盡的巨大的悲傷。
瞬間,眼淚從眼眶中不受控制地涌出來,如同決堤的大壩一般傾瀉而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淚水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感動、悲傷、懷念、委屈……
所有一切能夠引發哭泣的情感同一時間涌上心頭,所有人泣不成聲。
當他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影片的播放已經結束了,衆人紛紛含着眼淚走過去和斯塔克擁抱,表示這是他們看到過的最令人感動的愛情故事。
斯塔克也哭得很厲害,他內心中那種洶涌澎湃的情感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來的時候,比普通人要更加激烈,簡直讓他不能自已。
他覺得可能是在新人入場的時候他就想哭了,只是考慮到儀式的場面,他控制住了自己,而再看一遍的時候,這種情緒爆發了出來,所以纔會如此的強烈。
賓客們雖然有的覺得這故事沒有那麼令人感動,但他們覺得這可能引發了自己的共鳴,想到自己令人難過的事,自然就哭了出來。
人們相擁而泣,不斷表達着感動和祝福,攝影師們的攝影機完美地拍下了這一幕,這無疑爲接下來的交流提供了更多的談資。
餐會開始的時候,斯塔克已經緩過來了,新郎新娘們作爲婚禮的主要人物,身邊都圍着一羣人,他們端着餐盤,拿着酒杯,和旁邊的人客套寒暄着。
馬特和艾麗卡比較低調,認識他們的人不多,很快馬特就端着酒杯找上了席勒。
“你乾的吧?”馬特很篤定地說。
“什麼?”席勒裝傻。
“我是說剛剛大家都哭成了那樣……”
“你們的愛情故事確實很感人。”席勒用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眼角說:“太感人了……”
馬特一臉無語,他喝了一口酒之後說:“你不如實交代,我下次就把帶給你的芥末換成超辣的。”
“這威脅顯然比其他人有效多了。”席勒嘆了口氣說:“我這不是怕節目效果不夠嗎?”
“你簡直太會哄託尼了。”馬特不由得感慨道,他回頭看了一眼正站在一大羣人中央得意洋洋的斯塔克,說:“他就喜歡這個。”
“這可不是哄他。”席勒清了清嗓子說:“我是一名醫生,我這叫對症下藥,我得對得起託尼給我的診金。”
“你就慣着他吧。”馬特略有些嫌棄地說:“我敢說,未來十年他一定會天天唸叨這件事。”
“那也沒什麼不好。”席勒笑了笑說:“總比他整天胡思亂想,懷疑自己而焦慮強的多。”
馬特確實也無法反駁,席勒說:“情感豐富的人總是更需要他人的情感支撐,雖然親朋好友也能給他支撐,但他肯定也會懷疑會不會是我們故意哄他的。”
“一種更強烈的情感支撐,其實來自於陌生人對你情感的肯定,你悲傷的時候,他們也因你悲傷的事,或是你的悲傷而更悲傷,你高興的時候也是一樣,這會讓你覺得你那豐沛的情感並不是什麼錯誤,而是人人都會這樣。”
“這是一種強而有力的對於抒發情感的正面反饋,顯而易見的減少與人羣的隔離感,讓人感到安全和有依靠。”
席勒一邊吃東西一邊解釋,“原理其實也很簡單,人們都會有一種感覺,就是‘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親朋好友對你的某件事或是對你的某個情緒的肯定,可能並不是真的肯定,只是因爲他們和你較爲親密的關係中需要安慰你而故意這麼說的。”
“但如果有其他和你毫無交集和聯繫,也無關乎利益得失的人站出來支持你,你會覺得這種支持是更爲理性和客觀的,證明你真的對了,而不是你只是朋友夠多。”
“人人都需要這樣的支持。”
“親朋好友會站在自己這邊,陌生人則會更爲理性,這是人類正常的期待,所以不要反着來,當朋友還要當理中客,是陌生人卻過度偏幫共情都是大忌。”
“雖然我知道你是爲了他好,但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馬特表達了他的看法。
“你們對我總是有偏見和誤解。”席勒說。
過了一會,斯塔克終於和那羣人炫耀完了,突破重圍,走到了席勒和馬特這邊。
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爆炸的好,這麼多人都爲他們的愛情而如此感動,這簡直讓他快樂的要飛起來了。
甚至哪怕是他在科技上取得成就,被人誇讚引領人類文明前進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開心。
如果斯塔克是隻孔雀,那他絕對已經完全開屏了。
“是的,我和佩珀就是這樣的。”斯塔克微笑着迴應了旁邊有些好奇的女士,說:“不謙虛地說,我們的愛情確實很令人感動……”
女士們羨慕的目光讓斯塔克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娜塔莎卻把席勒拉到了一旁。
“你搞什麼鬼?”
“什麼?”
“你別裝傻了,這是不是你弄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娜塔莎咬着牙嘆了口氣說:“見鬼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我竟然會哭!我以爲我沒有淚腺這個器官呢!”
“別說胡話了,女士,你當然有,每個人都會爲真摯的愛情而感動……”
“但是有人要爲此額外付費是吧?見者有份!”
“別急。”席勒說:“這還不是關鍵。”
娜塔莎挑了挑眉說:“你難道不是想把那個闊佬哄好了之後讓他掏錢嗎?”
“哪有這麼簡單?”
娜塔莎回頭瞥了一眼斯塔克說:“我感覺你現在讓他把斯塔克集團賣給你,他都會簽字的!”
“我要斯塔克集團幹嘛?”
說完之後,席勒直接朝着斯塔克走了過去,他對着旁邊的女士們露出了一個微笑,女士們很識趣地告辭了。
“你幹嘛!”斯塔克有些不滿,他說:“我還沒給他們講完我和佩珀的初遇呢。”
“我覺得你在她們的心目當中已經達到了丘比特的位置。”席勒說。
“有那麼高嗎?”斯塔克的眼神總是很閃亮,他說:“勉勉強強也就到維納斯吧。”
席勒笑了笑,低頭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
“尼克一直在找這東西。”席勒說:“你猜猜這是什麼?”
“什麼?”斯塔克一時沒反應過來。
席勒直接把那東西拿到了斯塔克的眼前,斯塔克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支錄音筆。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咔噠,我發現,從前的我真是太蠢了……”
斯塔克立馬伸手去抓那隻錄音筆。
他把錄音筆搶過來之後,手忙腳亂地把錄音筆給關上了,鬆了口氣之後左右看了看,剛把視線放回席勒的身上,就發現他又掏出了三支一模一樣的錄音筆。
席勒拿着錄音筆在手上敲了敲,然後說:“現在所有人都在爲你曾經的愛情而感動呢,你覺得要是他們聽到你說你從前太蠢了,他們還會……”
“把筆給我!!!!!!!”
看到斯塔克要搶,席勒趕緊閃開,看到斯塔克要吃人的眼神,席勒絲毫不慌,他說:“我也不多要,一支筆五美元,這裡有一千萬支,你看是全款還是分期?”
半晌之後,一聲憤怒的咆哮迴盪在加利福尼亞州的海岸。
“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