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過這種事?”,柯南沒察覺到淺井成實的小動作,他只是哦了一聲,覺得這解釋有點道理。
柯南這麼問,並不是因爲懷疑淺井成實是兇手:他依然堅持前面的推斷,覺得兇手是個男人。
只是淺井成實之前那個突兀的問題,讓柯南懷疑她掌握了什麼重要信息。
不過才問出來,就被白樹堵回去了……柯南頭大的看着白樹,這人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啊!如果換個陌生人做出這番舉動,這絕對會是自己心裡的頭號嫌疑人!
毛利小五郎倒是從沒懷疑過淺井成實,相反,他這時候還挺開心的——剛懷疑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緊跟着,知情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問,“淺井小姐,能告訴我們一些龜山先生死亡的細節嗎?”
“可以呀,那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唔……我記得龜山先生是受到過度驚嚇,導致心臟病發作過世的,他也是死在這間房內,而且我記得,那時房間裡有一扇窗戶是開着的。”
“有窗戶開着?”,這點,就跟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了,毛利小五郎記得自己進來時,後門和窗戶都關的很嚴實。
“那個戴眼鏡的人不是說過,聽到龜山死時,琴房裡有人在彈奏《月光》嗎?當時會不會是兇手在彈琴,聽到有人來,就從窗戶逃出去了?”,白樹努力把話題往別處引。
他沒想到柯南會忽然把注意力放到淺井成實身上,之前柯南問出那個問題時,不光淺井成實,他心裡其實也咯噔了一下。
毛利小五郎沒察覺到白樹的小心思,只覺得這推測還挺靠譜的,他點點頭,起身環顧四周,試圖腦補當時的逃跑現場,“當時開着的,是哪扇窗戶?”
“我看看啊……”,淺井成實也站起來四處走了走,最後,她停在一扇窗戶前,指着它扭頭向毛利小五郎彙報,“應該就是這扇!”
衆人順着她的手指朝窗外看去,然後猝不及防的,跟黑暗中的一雙眼睛對了個正着。
……有人正藏在窗外,悄無聲息的觀察着他們,也不知看了多久。
“誰?!”,柯南第一個反應過來。
“怎麼了?”,淺井成實覺得他們的反應很奇怪,不由也回過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眼,正看到一個人形黑影倏地從草叢中站起來,扭頭狂逃。
“……”,淺井成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這誰啊,來的也太巧了吧。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立刻發出了一聲符合人設的尖叫,“啊!”
毛利小五郎快步衝上前,把她擋在身後,觀察片刻,他拉開窗戶追了出去,“給我站住!還敢跑,你就是那個兇手吧!”
柯南也靈活的翻過窗臺,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後,嗖一下鑽進了樹叢裡。
白樹既不想跑步,也不希望這個人被抓到,本來想說自己留下來保護老人和妹子們的安全。
可是轉念一想,小蘭還在這兒,這理由太站不住腳了,於是猶豫了一下,他也跟着跳了出去。
淺井成實站在一旁,把他的猶豫和沒幹勁盡收眼底,瞬間心更沉了:見到了疑似兇手的人,卻這麼不積極,很可能是因爲他知道外面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淺井小姐?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小蘭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淺井成實一轉頭,就見小蘭擔心的靠近,摸了摸她的額頭,“沒事吧,是被剛纔的人嚇到了嗎?”
淺井成實偏過頭,不自在的躲開了她的手,她強撐着笑了笑,“有一點,不過偵探們好像都很厲害,一定能很快解決問題的吧。”
“肯定的,你放心好啦。”,在毛利小五郎不喝酒不撩妹的時候,小蘭向來是一個堅定的爹吹,她開心的說,“我爸是很厲害的名偵探,有他在,案子一定能很快水落石出的!”
淺井成實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彎起眼睛笑了。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沒錯,一定能。”
……
毫無睡意的等了十來分鐘,三個追出去的人,才一臉沉重的回來了。
沒等小蘭問,毛利小五郎就咬牙擺了擺手,“那個混蛋太熟悉地形了,我們沒追上,保險起見,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守夜吧!”
其他幾人都沒反對這個提案,淺井成實也堅持要留下。
雖然叫嚷着說要守夜,不過才凌晨兩點,毛利小五郎就靠牆睡的人事不省了,小蘭和柯南也在四點多打起了瞌睡,相繼睡着。
又過了半小時,白樹伸了個懶腰,醒了。
他知道今天晚上沒什麼事,很早就偷偷睡了,其他人估計是覺得不差他一個,也一直沒叫他起來。
看了看錶,天色還早,白樹準備去趟洗手間,再回來睡覺。
結果到了廁所,才拉下拉鍊,他手就停住了,頭一偏,看向門外。
——淺井成實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此刻正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着他。
“……”,雖然男孩子進男廁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爲什麼……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呢?
白樹一邊思考人生,一邊又默默把拉鍊拉回去了,他無語的看向淺井成實,嘆了口氣,“你這身衣服,跑到這兒來……不太方便吧。”
淺井成實微眯起眼睛,坦然的走了進來,停在白樹不遠處,平靜的說,“你果然看到了。”
“嗯……先確認一下,你不是來滅口的吧?”,白樹看了看她的手,很好,沒拿武器。
“如果你是因爲這個纔沒告發我……那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做的。”
是否要滅口這個問題,淺井成實確實糾結過很久。
不過剛纔,看着在旁邊睡的很沉,彷彿用點力氣就能掐死的白樹時,她忽然想明白了:不管心裡有多糾結,等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是絕對不會下手的。
淺井成實來到島上後,努力查到了很多事,也從臨死前的龜山口中,聽到了許多真相,她知道父親是因爲想金盆洗手,不再販毒,才被同夥一起害死的。
她恨那些同夥,恨的入骨,但也從沒覺得她父親是無辜的——甚至,包括靠那筆錢治病的自己,都和“無辜”沾不上邊。
所以爲了復仇,他能毫不猶豫的手刃兇手,也能爲此犧牲自己,但唯獨不會傷害到其他人。
淺井成實剛纔之所以會跟來,只是對白樹的舉動感到疑惑。
而現在,得知對方似乎是因爲怕被滅口,纔沒告發她後,她反而詭異的感到了放鬆,輕聲勸說白樹,“我的身份根本經不起仔細查證,只要你說,警方就會信。”
她垂下頭,等着對方撥報警電話,然而等了半天,只聽到一句無比堅定的話,“不,我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