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熾。”這句話打破了片刻的沉寂,王熾頓了頓,又繼續說:“從小在這裡長大,畢業工作了一年左右……你呢?”
他這麼問,女子並沒有回答,不過他也沒有強求什麼,又問:“我就弄不明白了,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裡是疫區嗎?爲什麼還要回來呢?”
他這麼問,女子也說話了:“你不知道,我們是回來做研究工作的,當時聽說是沒有人肯過來,於是到我們學校找志願者。……”
“你還在讀書?怎麼可能,難道國家就沒有相關的工作人員嗎?”王熾聽着覺得不尋常,這應該是重要的事情,卻要找個學生來。
“你不懂的了,我們學院就是和國家一個生物實驗部門掛鉤的,還有很多醫藥公司,這關係很複雜呢,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了。”女子這麼說,王熾也能明白,這點還是很正常的,他也曾經聽說過。
“我不明白的是,難道你不知道危險嗎?你來這裡,一定也有什麼誘人的條件吧?”王熾問。
這話之後,又是片刻的沉默,可能女子選擇過來之前,根本想不到她面臨的危險不單是病毒。
王熾見她不作答,便說:“如果不想說就說別的吧,我沒有要審問你的意思,只是隨便聊聊,聊聊而已。”
王熾這麼說,真起到了以退爲進的效果,女子也嘆了口氣,說:“也不是什麼秘密,當時他們給我們做了很多思想工作,說明防護措施做得非常充足。而且,而且回去以後,可以加分,以後安排工作等。我當時只是想通過考研,並沒有多大的要求……”
王熾聽了,又暗暗地笑了,這些口頭的承諾,他以前都聽過,看來這女子還挺笨的。
女子又繼續說:“也算得上是對口吧,而且我還真想爲國家出點力,對付這個病毒的,只是想不到,這個病毒……”
她這麼說,卻抽動了王熾的神經,於是他急切地追問:“怎麼了?這個病毒怎麼了嗎?”
然而因爲這些可能涉及到機密,女子沒有再說話了,也可能就是被他突然追問嚇住了。王熾知道這病毒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從女子的語氣能知道。
他對這個“暗影”還一無所知呢,就知道它會讓感染者的器官出現一片“暗影”。不過可能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就只是這些研究人員纔有所瞭解。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可是疫區呢,知道病毒的特點,也是增加活下去的籌碼。王熾還得想辦法從這個女子身上套出有關病毒的信息,只是還不能太急進。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吧,謝謝你能坦誠,有什麼需要就大聲叫我……還有,別弄壞我老媽的東西。”王熾還不忘重複那最後一句,又要走回房間,繼續畫他的地圖了。
“等等……”女子這麼說,王熾還有點高興,他希望女子是要告訴他有關病毒的信息。可是女子並不是說這些,她只是說:“我叫劉莉。”
“流利……嗯,你說話還是挺流利的。”王熾說着,走進了房間。他又暗暗偷笑了,今天收穫還不少,起碼跟這個女子走近了一步,而且還知道她掌握一些關於“暗影”的重要信息。
他繼續畫着地圖,又有點分心了,因爲那個女子又走出了大廳,還不停地向他哆嗦着,叫他不要突然走出去。本來這影響不了王熾的,就是那個香水味,干擾了他的心思,讓他不得不去想着,這個女子的模樣。男人就是個好奇心大的怪物,越是不知道的東西就越生好奇。
“哈哈哈……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女子笑着說,王熾有點生氣了,因爲他早聽出來了,女子一直在翻他家的抽屜,現在可能是找到他小時候的照片了。
“你最好別亂碰我的東西,特別是有關我老媽的東西!”王熾向着外面嚷着,女子就小聲地說他的壞話,說他是大笨豬,她可不知道王熾的聽力那麼厲害,她說的話都能聽得見。
王熾沒有生氣,還覺得可笑,想到他和這女子的特別關係,真有點想不透。不過爲了不讓女子繼續翻他的東西,他便對着大廳那邊說:“我現在要出來了,你快快回避一下吧。”
這句話真的很有用,女子一下子就溜回房間去了。
王熾走到大廳,大廳時還飄着那清新的香水味,他突然覺得家裡有個女人其實還挺好的,雖然會讓他分心,起碼不會覺得寂寞。
拿了點食物之後,他又要到樓頂巡視一下了。這樣是很麻煩,很費勁的,但能掌握周圍的第一手信息,逢凶化吉。如果天天躲在家裡,什麼時候壞人到了門口才知道,就遲了。
巡視完了,一切還好,天又快要黑了,王熾又想了想剛纔遇到的那些人,他們在這裡走過,是出於什麼目的的呢?難道他們也是巡視一下週圍的環境,確保安全嗎?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王熾隱隱地感到了危險,但不能確定什麼,又回家了。
“流利,快回避,我要進來了。”王熾一邊敲門一邊說。很快就聽到了劉莉的腳步聲,王熾知道了,她竟然從他的房間走出來,太過分了。
然而這次劉莉並沒有把大門反鎖,王熾可以直接把門打開。又是那股香水味,撲鼻而來,不過這點已經不算新鮮了,王熾直接走回房間,他想看看劉莉有沒有弄過他的東西。
“你出去幹什麼了嗎?”劉莉問。
“看風景。”王熾也不想和她多解釋什麼,因爲她還沒有一點危險意識。
“又不是什麼秘密,你不說就算了。”劉莉不高興地說。
王熾聽了她這麼說,愣了愣,才說:“對了,我明天要去西郊走一趟,到時候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別人呼救你都別開門,記住了。”
劉莉聽了,沉默了片刻,才說:“你去那裡幹什麼嗎?”
王熾哼了一聲,說:“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這裡不安全。”
劉莉聽到他這麼說,也想到這裡的情況,的確是這樣的,她也想離開這裡呢,她沒有再說話了。
王熾打算走西郊,因爲那裡是舊城區,本來住的人就比較少。當然,現在的情況這麼亂,也說不定那裡反而會有很多人。王熾考慮那裡的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因爲那裡的交通不夠發達,很多舊巷小路。相對而言,東郊那邊道路暢通,逃難的時候大家都會走那邊,所以應該東郊要危險一點。當然這只是大膽的猜測,王熾還不敢確定什麼。
天暗下去了,劉莉又突然對着王熾這邊說:“你半小時內不能出來,我要洗澡了。”
王熾真有點鬱悶,這劉莉完全就像是這房子的主人了,還要求這樣那樣。不過她是女生,王熾還是繼續忍了,又說:“你還洗澡,水壓已經很低了,我的煤氣都給你用光了,我們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呆多久的,你最好不要再洗澡了。”
……
夜了,王熾和劉莉都準備要睡覺了,這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這天氣總讓人心煩。如果明天繼續下雨,無疑就會增加計劃的難度了,這西郊一行,不單是探路那麼簡單,王熾還必須準備一點食物,因爲現在他家裡多了一張嘴呢。
就在他正煩惱着的時候,他又聽到聲音了,是腳步聲!他馬上提醒正在房間哼着歌的劉莉,叫她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劉莉當然不明白了,因爲她什麼響聲都沒有聽到。王熾的神秘讓她緊張起來,因爲怎麼說王熾是個男的,作爲女孩她也有保護意識。
“你可別進來啊,我手裡有剪刀的……”劉莉很害怕呢,因爲這裡現在漆黑一片,王熾要做什麼,她根本沒有能力去阻止。
“你再說我真要進去捂着你的嘴巴了!”王熾說着,已經走到了大門外邊,又小心地打開了門。
劉莉聽到開門的聲音,也知道王熾並不是要胡來,但她仍然不放心,縮到了牀角,用被子緊緊包着自己。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又停下來了。王熾小心地爬到了樓頂,然後向着腳步聲的方向探視。雨水已經把他的髮絲沾溼了,他輕輕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腳步聲那邊還有點光線,是手電筒,他們帶着手電筒在夜晚出來,肯定有什麼企圖。
王熾看了看周圍,他突然發現了有些活人的房屋裡,能透出一點兒的亮光。這下他明白了,這些夜晚出動的人還挺聰明的呢,他們在搜尋活人呢,之所以選擇夜晚,就是因爲夜晚能根據燈光來找到有活人的地方。
幸好他那裡並沒有點燈,王熾稍微放了心,又發現那些拿着手電筒的人向着另一邊走了,顯然他們應該找到目標了。因爲雨還在下着,王熾又小心地走回家,他也害怕被那些人發現了呢。在現在這種沒有約束的環境下,那些人不可能那麼自律,不做壞事的。
回到家,王熾又小聲地對劉莉說:“你記住,以後夜晚就睡覺,別弄出任何聲音,特別是光線。”
劉莉被嚇了一大跳呢,因爲她連王熾什麼時候回來了都不知道,突然就冒出一個聲音,真嚇人。
王熾回到房間,他要改變主意了,他打算明天直接離開去西郊,不再回來這裡了。因爲這裡不安全,整個地區都不安全,他應該在還沒有出事前就離開這裡,預防爲主。
想着想着,王熾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同時他還在想着呢,北郊已經亂成那個樣子了,估計西郊也好不到哪裡。怎麼辦?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