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陳若雨出院了,這兩天時間裡,一直未曾見到她的父母,聽李雅萱說她們老兩口沒在本市,她生怕身心交瘁的兩位長輩得知後,因着急,再出什麼亂子。
陳若雨出院的時候,因爲上班我沒去接,我說請假,但被她們拒絕了,李雅萱說陳若雨的病情只要不發作,沒什麼大礙,再說也沒什麼過重的行李,自己一個人就行。
那天下午,趙紅帶着我去了一個小公司談業務,趙紅說要去的公司雖小,但要談的業務卻不小,如果談成了,幾個月不上班也不用愁了。我問她提成是多少,她笑而不答,裝作很神秘的樣子。
到了那個公司,我們找到了洽談方案的經理,簡單的寒暄後,趙紅談起了業務,我坐在她的身邊,認真的聽着,看着趙紅熟練的介紹着,我不禁汗顏,多年的鍛鍊真不是蓋的,她的嘴脣就像上了弦鬧鐘,喋喋不休的講解着,總共談了不到一小時,拿下。
出了那個公司的時候,趙紅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說要請我吃飯,我本想蜿蜒謝絕,但在她的一再勸說下,我還是去了,由於剛剛下午三點多鐘,我還不是很餓,喝了瓶啤酒,菜沒怎麼動,其間,趙紅一直不停的說着,自打她上班以來,每次談業務的經歷與趣事,我心不在焉的點着頭,總是不經意的惦記起李雅萱跟陳若雨。至使趙紅說的十句話裡有八句我都不知說的是什麼。
與趙紅吃飯快結束的時候,可能是她沒的說了,也可能是有些累了,短暫的沉默,我倆無語,我無聊的看着餐廳的四周,有些不耐煩的等待着趙紅開口說咱們走吧。
這時,餐廳的門口,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服務員,有空位子嗎?”
我好奇的望了過去,一個男人,皮膚黝黑,臃腫的臉上有個傷疤,我吃驚的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了一眼趙紅:“你看那個人,眼熟嗎?”
趙紅順着我的眼神看了過去:“你說哪個?”趙紅剛問完我,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只見趙紅眉頭緊鎖,有些膽怯的轉回頭,低着頭表情甚是嚴肅的說道:“我看着很像跟李雅萱的丈夫,叫朱什麼來着?”
:“朱德水!”
:“對對對,這個人居然敢有臉回來。”
:“今天該着這孫子倒黴,遇上我了。”我話還沒說完,就把桌上的空啤酒瓶握在了手裡,趙紅小聲喊着:“小楊,你要幹嘛?”等趙紅說完,我已走到了朱德水的身後。
我把啤酒瓶背在了身後,爲了怕不是朱德水而傷及無辜,又確認了一遍:“朱德水!”
只見朱德水啊了一聲,轉頭看着我,我看着他說:“還認識我嗎?”
:“恩……兄弟,怪我眼拙,記不大清了,請問您是?”朱德水說着,站了起來,笑呵呵看着我。
:“你跟李雅萱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出過份子,剛這麼幾天就忘了?”
朱德水聽到我的話,就好像觸了電一樣,表情變得甚是痛苦,愣了幾秒,轉身就要跑,我左手一把抓着她的後脖領子,右手攥着啤酒瓶,很用力的向着他的頭上砸去,只聽啪的一聲,啤酒瓶碎了,朱德水的頭上立即流出了血,這時的餐廳裡像炸開了鍋似的,正在用餐的人們都雞飛狗跳的向外跑,我砸了一下覺得不解氣,又繼續砸着,這時趙紅跑過來攔着我,對我大喊着:“別打了,一會該打死了。”我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不由自主的繼續砸着,直到我手中的啤酒瓶只剩一個瓶口,纔有些氣喘吁吁的收了手。
朱德水倒下了,倒在了被他的血弄髒的地板上,暈了過去,我看着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才漸漸消退了許多,這時,趙紅小聲對我說:“快跑吧,餐廳的老闆報警了。”
我茫然的看着趙紅,又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跡,這才恍然大悟的向着餐廳門口跑去,剛到門口,一輛警車停在了我的面前,值得慶幸的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警察出警如此的迅速,而可悲的卻是——來抓我的!
警察打了急救電話,朱德水被送進了醫院,而我卻乖乖的跟着警察叔叔們,去了派出所。
來到派出所,警察讓我掏出了身上的所有物品,包括手機,用手銬把我銬在了一個單間的暖氣管子旁邊,足足好幾個小時沒人理我。
深夜,我聽到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一位警察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李雅萱,陳若雨,還有趙紅。
只聽那個警察說:“有人來保釋你了,你可以走了,不過以後的幾天,你要隨叫隨到。”警察說着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我的手銬。我摸了摸手腕上被手銬隔出的淤血印記,很疼。
心中有些委屈的看着在我身前的李雅萱,李雅萱靜靜的注視着我,眼裡漸漸的轉出了淚花,出了派出所,趙紅安慰了我幾句,一個人打車走了,剩下李雅萱跟陳若雨,我們三個人在漆黑的夜晚,慢慢的在街上走着,陳若雨說我下手太狠了,害得那個朱德水頭上縫了五十多針,我看着她苦笑着。其實我也知道,通過法院起訴那個姓朱的,李雅萱會得到一筆錢,作爲妻子應得的那部分,現在倒好,由於我的衝動,不但沒得到錢,還讓李雅萱替我付了朱德水的檢查治療費。
:“對不起,雅萱。”我看着李雅萱,心中有些愧疚的對她說。
李雅萱還沒回答,卻被陳若雨搶了個先:“有什麼對不起的,我支持你,楊哥,像姓朱的那種敗類,就應該給他點眼色看看,讓他一次就知道咱們的厲害!”
李雅萱瞪了陳若雨一眼,說:“胡說什麼,你們不知道,朱德水是個空手道的高手,以前還當過教練,他當時可能也是心虛,要是真練起來,送醫院的肯定就是你楊哥了,趙紅給我打電話說你把朱德水打壞了,當時我都有點不相信,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嗎?”
陳若雨說:“就算我楊哥打不過,只要衝上去了,就是個純爺們,楊哥,我崇拜你!”
李雅萱跟陳若雨繼續喋喋不休的談論着有些後怕的結果,而我卻沉靜的默不作聲,故意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她們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