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真一尋着那微弱的聲音看過去,遠遠的只見有幾個黑點。
隨着他皺眉,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眼看過去,就如同直接將遠處的東西拉到了跟前一樣,或者說眼睛前架設了超大視角和視距的高倍望遠鏡,不僅看清了那些往這邊過來的人,連他們臉上眉角,額前,隱隱帶着些的白霜,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換成其他人,可能會將他們當成一羣有組織的登山客,因爲他們身後揹着包,手上拿着手杖,腳上穿的是方便運動的鞋子,而不像千葉真一幾人,更多的是注重保暖和舒適,運動性能要稍差一點。
大概是他的注視,讓遠處的人察覺到了什麼,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千葉真一沒有收回視線,也就正好遠遠的對上了那雙眼睛。
他可以肯定,隔着幾百米遠,那人絕對看不清他的,甚至看不出這裡有人,可是身後那燃燒的正旺的篝火出賣了他,任誰只看到遠遠的,醒目的火焰,和被火焰照就知道這裡一定有人!
就算這樣,他也沒有絲毫的擔心。
在這邊可沒有什麼監控之類的設備,現在這時間段又沒多少人,就算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他也可以從容應對,不用擔心會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也不知道那夥人是真的計劃着,沿着這片連綿的矮山,想要去什麼地方,純粹的巧合,還是別的什麼,真的在往這邊有目的性的走過來。
在幾人吃完晚餐,在兩個相對的帳篷裡縮着,中間是燃燒着的篝火堆,現在火勢已經穩定了下來,只要保持不熄滅就好了,可以帶來充足的溫暖,幾人都在用手機觀看着歌會的進行曲目。
一隊紅,一隊白,兩邊的選手都表現的很賣力,將節目氣氛烘托出來,讓看着的三個女孩,不時跟着哼唱幾句,或是歡樂的不行。
千葉真一卻有點不太適應這種的晚會,索性搜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轉播華國的節目,也是節日的晚會,但不是新年,而是元旦!
旁邊擠在同一個帳篷裡的關谷杏子,也不時偏頭看過來,瞅瞅千葉真一放在那的手機,裡面的節日晚會現場。
只是她的中文理解能力實在有限,有時候一個明明很搞笑的相聲,或者小品,千葉真一都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反而把關谷杏子看得莫名其妙。
好一會兒,才從表演者的肢體動作和誇張的表情,連蒙帶猜的大概腦補出了什麼,哈哈笑的關谷杏子顯得有點傻氣。
石川晴子和青山優子一個帳篷。
小個子女孩兒好像很喜歡看這種氣氛熱烈的節目,很是投入進去,不時還輕輕的哼唱幾聲。
她唱歌並不是很好,有些跟不上調子,但清脆悅耳的聲音,又沒特意的大嗓門,反而是輕聲呢喃着,讓千葉真一感覺到相當的放鬆,拋棄了看到那些熟悉的表現形式的節目而引起的感傷。
RB這裡沒有嚴格的“守歲”習慣,所以在差不多夜裡23點時,三個女孩兒早就有些玩累了,也就是今天的“大晦日”才強打起精神,現在已經睡的沉沉的了!
恰好在這時,之前千葉真一所看到的那一羣人,也剛好到了這邊。
只見走在前面的幾個人,都手裡拿着一個金屬桿,底下有一個圓形的盤狀物,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的led數字和一些符號,在不斷的變化着,同時還有輕微的聲音響起。
清脆的電子音哪怕聲音並不大,千葉真一還是忍不住皺眉。
這樣有可能會打擾到幾個女孩的!
就在他暗暗的用起了自己在現實社會中很少用到的魔法,悄然張開了一道魔法屏障,隔絕開兩個帳篷周圍與外界的聲音和光線時,其中一個很沒有眼色的傢伙,故意的將那個好像是金屬探測儀的前端,往這邊晃了晃。
然後,就聽到了如同警車上的國際通用的警報聲,只是這個頻率有些不一樣而已。
千葉真一從帳篷裡走出,並拉上了帳篷,不讓睡着的關谷杏子的樣子,被其他人看到。
那個故意往這邊挑釁的探了一下儀器的男人,還沒等千葉真一說什麼,就像旁邊的一個似乎是頭目的人喊道:“組長,這裡有金屬反應!”
可是旁邊一個似乎是他對頭的人,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一句:“那是你故意往那邊掃描的,帳篷和一些日用品,怎麼會沒有金屬!?”
但這也只是噎了一下那個故意挑釁的人,然後被他找到了說辭反擊。
“混蛋!那你能確定,帳篷底下那裡,真的沒有東西嗎?要知道那地圖上面可是在一道弧線旁邊,有一個點的,可能就是這邊的那個山坡頂呢!?”
似乎是這句話,讓那個頭目也是想到了新的可能,看了看千葉真一,一點都沒有猶豫的往帳篷旁走去。
他身後落後半個身位,一個身位的屬下,兩人同時招了招手,立馬從身後的跟班中,走出兩個拿着工具的,準備將帳篷給暴力移開,還是怎樣。
眼角跳了跳,千葉真一上前一步攔住幾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喂!你們這樣太失禮了吧?”
他的話,只得到了那個故意挑釁的傢伙的反駁:“小鬼,趕緊叫裡面的人出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他還用手上那件儀器的前端,往帳篷口戳了戳。
剛纔千葉真一也只是做好了單向隔絕聲音和光線的魔法屏障,沒有其他功能,所以這一下倒是讓帳篷口被戳,發出了響聲,還有輕微的動彈。
緊接着,裡面傳出來關谷杏子迷迷糊糊,帶着撒嬌的嗔怒:“快走開,還要睡呢!~”
因爲是單向的,這聲音自然被在場的人聽到,其中那個挑釁的年輕男人,還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
不過沒等他說出什麼過分的話,千葉真一已經真的是生氣了,一把抓住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一隻手給拽住衣領拎了起來。
這個倒黴的傢伙,因爲寒冷,而緊緊護住脖子的衣服,在衣領被拽住後,臉色很快就是漲紅一片,並有要向紫紅髮展。
這突然的變故,讓這幫人都懵了一下,但只一秒,就是幾聲憤怒的呵斥,還有毫不留情用金屬鏟子揮舞過來的狠毒攻擊。
千葉真一早就聽學園裡的不良有聊天時提到過,說因爲警視廳的一些嚴格限制,國內槍支管理嚴格,就連幾大會社(黑社會,多以會,社爲名,而不是幫,派)裡,發生的各種糾紛,也只是一些棍棒道具的互相攻擊。
這其中用的最多的,就是棒球棍,木頭的和金屬的,在與人打鬥時,往往殺傷力驚人,而且更具有其他物品所沒有的便利,那就是方便攜帶,不會被人過多注意。
除此之外,也有人使用摺疊鏟什麼的。
這種也是方便,而且開了一邊刃的,殺傷力恐怖,所以往往很快結束戰鬥,近年來這東西也是漸漸的被淘汰,因爲使用它,往往會讓事情不可收拾,一旦事態擴大被警視廳注意,那就糟糕了。
可是這個上面還沾有泥土的金屬鏟子,顯然是在一個並不會熟練使用它的人手裡,根本沒有千葉真一聽說過的,那麼有殺傷力,揮舞間動作笨拙而破綻百出。
就在他連續揮舞出第四次時,一把被千葉真一奪過,然後罩着那人就直直的劈砍下去。
一時間,那人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身體有些僵硬的站着。
在過了三四秒鐘,發現自己好像沒死,才身體顫抖着癱倒在地面。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到了,眼前的少年人不好惹。
特別是剛把幾個明顯表現出惡意,並有很辣攻擊行爲的人,下意識的想將身體縮回去。
下一刻,在篝火的橘黃色光芒映照下,璀璨的冰寒光芒閃過。
然後就是一陣痛呼聲。
“滴答~”血液順着鋼鐵摺疊鏟滾落,滴在雪地上,出現一個紅色的小坑,並緩緩的擴散。
千葉真一將鐵鏟一扔,砸落在一隻手機金屬殼上,發出了金屬碰撞聲,將所有人都嚇的一個哆嗦,並下意識的看向帶給他們恐懼的人。
任誰,在看到一個少年冷着臉,一把提起一個一百多斤的年輕男人。緊接着是毫髮無傷躲過多次攻擊,又能空手搶奪武器,一下傷幾個人,還流了不少血,都會被嚇住的。
發泄過自己的怒火的千葉真一,對着幾雙看過來的眼睛,粗暴的以自身精神,用幻術和催眠術的手段,強行干擾他們的記憶。
當然,首先是問他們的目的,和進展。
隨後,給編織出了新的虛假記憶。
“你們遇到了雪女,她向他們發出了邀請,並帶你們去做客,只是招待客人的食物,卻是讓人把自己做成料理,你們逃跑,沒想到從山坡上摔下去,受了傷。”
不僅這樣,千葉真一還拿起剛纔攻擊向自己的武器,用它們攻擊它們的主人,造成了痕跡明顯的傷勢,處理掉自己留下的指紋,讓它們回到自己主人手裡,就打發掉了幾個渾渾噩噩的傢伙。
由於是粗暴的手段,對他們幾個人初次試驗的篡改記憶,不僅是不可逆轉的,堅信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
同時還會損傷神智,讓他們大腦受到輕微的損傷。
這些都是千葉真一剛纔問的話裡,知道了他們做過惡事,甚至殺傷過敵對會社的黑社會成員,這是對他們的懲罰,以後將活在恐懼之中。
這一切,當第二天,千歲市傳開了一個消息,說是一大早的,千歲市警視廳就去了一夥報警的傢伙。
他們報警說是山上有恐怖的雪女,還傷害了他們。
可是在做過檢查後,這幾個報案的傢伙,被確定爲是有過不良記錄的會社成員,而且此次可能是他們之間發生的內訌,卻把警察當作白癡糊弄。
至於那些被他們攜帶的金屬探測儀,和挖掘工具,照明工具,自然是被認爲,他們想要挖掘什麼東西,但沒有挖掘出來,就發生了內訌。
這件事也是讓北海道,特別是北海道下屬札幌及千歲市的川崎會分部,成爲了整個川崎會的恥辱,和整個RB諸多會社之間的笑談。
一時間,川崎會陷入了尷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