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點的領悟，對他日後的修煉就有莫大的好處，便算是媧媧借用身體之後支付的一點利息吧。
“媧媧，你會制符佈陣嗎？”仰躺在牀上，恢復了身體的疲憊，鄧小閒問道。
“叫媧姐！”媧媧漂浮在半空中，兩條大長腿就在鄧小閒的眼前晃來晃去。她的身材真是美，雖然陸莞兒的身材也好到爆棚，可不知爲什麼跟她比起來似乎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差距。
“媧姐！”鄧小閒老老實實的道。
媧媧便搖了搖頭，非常乾脆利落的回答道：“不會！”
“……”鄧小閒一時啞口無言。
媧媧的身軀在空中慢慢的翻轉過來，變成和他面對面，悠然自得的道：“你問這個幹嗎？”
鄧小閒猶豫了一下，便把最近練習書法的事情說了。
媧媧微蹙眉頭道：“這個法子不可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莫非是狂書生教你的？”
“你怎麼知道！”鄧小閒一怔。若不是翻看了符陣心得，他實在無法把書法跟符陣之道跟修煉神識聯繫起來，媧媧卻一口道破了真相，這女人是蒙的還是真有見識？
媧媧冷哼一聲道：“除了狂書生，別人哪裡有這種能耐。就算我不知道他在外頭的名聲，可我估計沒有人能在符陣之道上勝得了他！”
鄧小閒卻道：“不對吧……他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怎麼破不了黃泉封獄大陣，還是你用了幾萬年的時間才破開的。”
媧媧翻了翻白眼：“你以爲就憑我自己的力量能破開黃泉封獄大陣？狂書生沒進黃泉之前，我光是找陣眼就找了兩萬年！他來了之後，三秒鐘就把陣眼的位置找到了！”
“還有這種事？”鄧小閒吃了一驚，“怎麼沒聽你說過？”
“你的腦子早就被永劫神罰給毀壞了，就算我說過，莫非你能記得住不成？”媧媧道。
“這倒也是……”鄧小閒尷尬的道。他進入黃泉之前的記憶是徹底磨滅了，黃泉裡的前幾十年記憶也模糊不清，只有近百年的記憶還算是清楚。
“狂書生既然說書法和符陣之道相通，那就一定相通。他說書法能修煉神識，那就一定沒錯。這方面，我不如他。”媧媧似乎不想再提黃泉裡的事，淡淡說道。
鄧小閒很少聽到媧媧對某個人服氣，之前她對啞巴表示過佩服，如今又讚賞了狂書生幾句，莫非閉關這段時間轉了性子？
可惜下一句就暴露了媧媧一貫的性格，她往桌子上一指道：“把你寫的字給我看看！”
鄧小閒微微一怔，卻還是依言起身，取出之前寫的那幅“天道酬勤”來。
字鋪在桌上，媧媧目光炯炯的看了半晌。忽然輕輕的伸出一根如蔥如玉的手指，指尖在墨跡上輕輕的劃過。
她的手指竟然是按照字的走向，在虛空裡重新勾勒一遍。鄧小閒只覺得四周的天地之間隱隱約約多出了一些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鄧小閒釋放出神識來感應，果然清晰的感覺到一股虛無縹緲的力量在虛空裡緩慢的運轉着。這力量似乎是被神識包裹引導着的靈力，宛若涓涓細流，憑空出現。
媧媧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你感覺到什麼
？”
鄧小閒想了想道：“混合的力量，靈力七神識三。”
聲音又起：“你能製造嗎？”
鄧小閒認真的考慮了一會道：“現在不能，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去感受，或許能……”
他並沒有看到媧媧的眼眸在聽到回答之後微微一亮，似是在讚許又似是在驚歎。不過以媧媧的性格，當然不會把這樣的情緒表達出來。
鄧小閒又猶豫了一下道：“至少三個月！”
“三個月……看來你的資質還算不錯。”媧媧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看來以後可以在符陣方面下點功夫。”
“你是說我能成爲一個符陣師？”鄧小閒一怔。
“你的字寫的已經很不錯了，你的神識也勉強夠格，佈陣對你而言肯定是難了點，但畫幾張符還是夠的。”媧媧道。
“你不是說你不懂制符佈陣嗎？”鄧小閒狐疑的問，“怎麼說的頭頭是道，莫不是在忽悠我？”
媧媧聳聳肩膀道：“遲早你就會知道，天地萬物之間遵循的規律都是相同的。一法通，萬法通。我就算不懂符陣，可我足夠強大，自然就能看清楚很多事情。”
“這個……”鄧小閒還真沒辦法反駁。媧媧的確很強，尤其是這一次出關之後的強大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何況在這麼一個強勢又粗暴又總是信心爆棚的女人面前，還是不要發表反駁的意見比較好。
“我知道你不信。”媧媧難得有些耐心，擺出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緩緩道，“不過符陣在我看來，跟煉丹煉器跟生死印跟殺戮劍道沒什麼區別。”
“怎麼會沒有區別。”鄧小閒聽不懂。
“很簡單，因爲世界上只有三種力量。無論是丹藥也好，法寶也罷，還是某一種功法，只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把力量釋放出來！”
這種話還真是符合媧媧簡單直接的個性，一下子就把修士世界的一切都給概括了，聽的鄧小閒目瞪口呆。
不過他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媧媧今天似乎不是胡說八道，便更認真的聽起來。
媧媧很滿意鄧小閒的態度，繼續說道：“人妖魔都可以從天地之間索取靈氣，藥草礦石也是天地無數年歲月衍化而成，雖然形態完全不一樣，其實都是力量存在的形式。”
“只是光有力量還不行，必須以某種方法把力量轉化。我們修士修的是什麼？是把天地的力量吸入體內，轉化成自身之力！煉丹師修的是什麼，是將藥草的力量融合爲一，變成丹藥這種力量的形式！以此類推，無論修煉的是什麼，製造的是什麼，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利用天地之力來壯大自身！”
鄧小閒聽得直髮呆，隱隱覺得自己明白了，卻又有些地方不是太明白。
媧媧說的興起，也不管鄧小閒聽沒聽明白，往他的墨跡上指着又道：“符陣之道，畫幾條線，插幾隻小旗，擺幾顆晶石，憑什麼就有驚天動地的力量。你倒是說說看？”
鄧小閒茫然搖頭，他只知道制符佈陣沒媧媧說的那麼簡單，卻又不敢反駁。
“黃泉封獄大陣你也見識過，你覺得如果光靠符陣師的靈力和神識，能搞出來嗎？”媧媧舉了一個鄧小閒耳熟能詳的例子。
想到
那座恐怖大陣的威力，鄧小閒立刻搖了搖頭道：“就算是一萬個符陣師加在一起，恐怕也難以佈置出那麼可怕的大陣。”
“這不就對了嗎，符陣真正的力量並非來自於符陣師，他們自身的力量遠遠沒有那麼強大，只能借用的天地力量！只有天地，才能發出最強大的威力！”媧媧道。
“天地的力量要怎麼借用……”鄧小閒問。
媧媧看向鄧小閒：“我之前借你身體一用，是不是問過你的意思？”
“問過。”鄧小閒道。
媧媧點頭：“若是你打算跟陸莞兒借點銀子，又會如何？”
“跟她說便是了。”
“這不就對了。你想借用天地的力量，跟天地去說便是了。天地是很大方的，生長凝聚出來的藥草礦石隨便咱們採摘挖掘，靈氣又隨便我們索取轉化，你跟它們借點力量，根本不會拒絕的。”
“可怎麼跟它們說？”鄧小閒似乎有點明白了。
“你想讓我知道一件事，有幾種方法讓我知道？”媧媧問道。
鄧小閒想了想道：“三種。直接開口對你說，給你寫個條子看，實在不行還可以比手畫腳，或許也能讓你明白。”
媧媧便道：“那不就結了。你寫的字給我看，我就知道你打算跟我借錢。符陣師畫出來的線條插的小旗，就是他們寫給天地看的字，讓天地知道他們想要借用多少的力量，又打算怎麼用。”
“就這麼簡單？”鄧小閒愣住了。
“不然還要怎麼樣，莫非還要打個欠條不成？放心吧，天地沒有那麼小氣，因爲根本不可能有人真正借走它們的力量。無論它們借出多少，遲早還會迴歸天地之中。”媧媧說着，雙眸中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聽媧媧說了這麼多，鄧小閒也算是明白了。原來符陣師的符陣就是一種和天地溝通的方式，利用符陣來借用天地之力。
他想了想又問：“如果不想寫出來給天地，而是靠說的和比劃的呢，莫非也有類似的方法去跟天地借用力量？”
媧媧面色微微一變，良久才點了點頭道：“的確有類似的方法，不過你修煉的境界太低，說了你也不懂……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日後你自然有機會見識這樣的人！”
聽說真的有人能夠光靠動動嘴皮子動動手指頭就能借用天地力量，鄧小閒簡直羨慕極了。待會兒可得去識海里看看有沒有類似的功法，這要是學會可就牛大發了，見到敵人就輕輕吐兩個字“去死”，然後對方就頭破血流倒地斃命，這場景光是想一想都激動不已！
只是他心中還有不少的疑問，便又問道：“媧姐，既然只要去跟天地借，便會得到力量，那符陣師之間怎麼又有實力的不同，莫非天地也厚此薄彼嗎？”
媧媧一個鑿慄丟過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笨！這就跟書法一樣，你寫的字能賣幾個錢，有幾百兩就不錯了。如果是狂書生寫的字，恐怕值幾十萬上品晶石！符陣師也一樣，有人寫的漂亮，天地高興了就多借你點，有人寫爛，天地一不高興就少借你點或者乾脆就看不懂不借給你。”
“這麼簡單？”鄧小閒愕然。
“就是這麼簡單！”媧媧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