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魚與鳥的守候(12)
小傢伙,是不是又進手術室了?我在醫院門口等你,晚上一起吃飯。你的言希。
季夏看着手機屏幕,脣角微微向上揚起,幽深的眸子泛着一抹清亮的光澤,連忙換下身上的白大褂,原本挽起來的長髮被她放了下來,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番,這才拎了包離開了辦公室。
剛走到醫院門口,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清冷的月色下投落了他的影子宛如剪影,好看的臉龐被柔和的月光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他就那樣靜靜地望着她,性感的薄脣微微抿着,一雙幽深的眼眸如月光下的古井,清幽幽的泛起幾絲漣漪。
“上車。”他朝着她微微而笑,那一抹笑容,就像是盛開在月光下的睡蓮,優雅,美好。
很快,他們已經匯入城市擁擠的車輛中,遠處光怪陸離,夜晚的風褪盡了白天時候的燥熱,透着幾分涼爽的氣息。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側過臉,淡然一笑,不過是幾天沒有見面,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想他。
“當然是吃飯,難道加了這麼久的般你一點都不餓嗎?”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裡似是隱藏了什麼,只是不管他想要帶她去哪裡,她都會跟着他,從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
“咕咕咕……”他的話剛說完,車廂裡就產來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秦言希不由得揚起脣角,季夏一陣窘迫,連忙低下頭去,只覺得自己雙頰微微發燙,幸好是晚上,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臉色。
“那個,好像是有一點餓了。”
秦言希笑得那樣的神秘,看了她一眼之後,又把精力放在了駕駛上,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耳邊終於涼爽的風拂過,長髮偶爾飛起來,落在她的胸前,遮去了眼前的視線。她看着他的側臉,想起這幾年被自己拒絕的男孩子,脣角泛起一抹極淺的笑容,她一直都忘不了這一張精緻的容顏。wtoa。
秦言希似是感覺到兩束探尋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下意識地輕笑一聲,“小傢伙,你偷看我?”
“不,我不是偷看,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季夏一本正經,笑容明媚如花一般,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放手了。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秦言希已經把車停了下來,旁邊是一家西餐廳,季夏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笑了笑,輕輕地握住她的柔荑,“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我沒準備生日禮物的。”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沒有問過他,他也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不會吧?小傢伙,你竟然不知道我的生日?”秦言希微微皺眉,一臉悲傷的模樣,季夏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臉色越發的尷尬起來,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秦言希看在眼裡,眉梢微微一挑,一抹明媚的笑容緩緩地攀上他的眉梢,就連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也暈染了些許,“小傢伙,不如,你把自己送給我吧!”
呃……季夏微微一怔,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忽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一雙如琉璃般清幽的眸子靜靜地凝着他,問他:“秦書記,我能當你是在跟我求婚麼?如果是求婚的話,好像還缺一些什麼?”
“求婚?”秦言希不解地望着她,忽又一臉邪魅的模樣,“小傢伙,你該不會是恨嫁了吧?”
“我恨嫁?”季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他耍了,是的,他說的沒錯,她想要嫁給他,她想要一個完整的家,這個願望,是從她剛懂事的時候就萌生的。
“難道不是嗎?”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微揚起的脣角泛起一抹隱秘的笑。
季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道:“秦言希,你如果只是想玩一玩的話,很抱歉,我不是那一種玩得起的人,你還是放手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她想,也許他只是想要報復那一次她決絕的離開。眼眶裡似是蓄滿了淚水,卻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他緊緊地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她的整個人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縷清淡的迷迭香的氣息緩緩地縈繞在她的鼻尖,她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卻聽到他附在她的耳畔輕聲低喃:“真是個傻丫頭,這一次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套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心,咯噔一聲,他剛纔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麼?那這一次呢?他的眸光清亮卻又深邃,就像是宇宙中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將她吸進去一樣。季夏覺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又似漏跳了一拍,她擡頭,有些不相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之前是跟你開了一個小玩笑,現在是認真的。”秦言希笑得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小傢伙,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走了,再也不會。”
“你憑什麼就以爲我會答應你。”季夏恨恨地瞪他一眼,用力地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他卻將她緊緊地抱着,即使是踢他,打他,他都不肯鬆手。
“我說過,不會放手的。”秦言希勾脣一笑。
路邊有人走過,無數異樣的目光全都投在他們的身上。秦言希抱歉地朝圍觀的路人笑了笑,“我在求婚,她害羞了。”
簡單的解釋讓路人忍不住地笑起來,卻是善意的笑容。
“誰害羞了?”季夏忍着一肚子怒火,看着他一臉無辜的笑容,想要發泄,卻怎麼都找不到一個突破口,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放棄了。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秦言希揚起脣角,與她帶着鑽戒的那一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他等了她五年的時間,她終於長大了,這一次,再也不會放手了。原夏飯了。
他的掌心是灼熱的,幾乎燙傷了她,那一股熱量透過肌膚快速地流竄在她的身體裡。季夏望着那兩隻緊緊地握着一起的手,透徹的眸子裡暈染了一抹清淺的笑容。
餐廳,秦言希早已經訂好了桌,紅酒,玫瑰,音樂。
“如果剛纔我跑了的話,你的紅酒和玫瑰是不是就浪費了?”季夏似笑非笑地凝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臉上。
“我不會讓你跑的。”秦言希篤定地說道,“五年前,你已經讓你跑過一次了,你覺得我會在同一個地上跌倒兩次嗎?”
你那麼聰明,當然不會,季夏在心裡說着,無名指上的那一枚鑽戒映襯着柔和的燈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似是想起什麼,明知道不太合適在這樣的場合告訴他,卻還是說了出來:“舒晴和江一哲訂婚了,因爲她懷孕了。”
“我知道。”秦言希微微一笑。
微微一愣,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詫異,季夏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知道的?”
“她給我打過電話,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了,原本我想找個機會告訴你,可是我怕你不高興。”秦言希無奈地笑了笑。
“那你現在怎麼就不怕我不高興了?”季夏沒好氣地瞪着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她怎麼就覺得這男人的心簡直就是宇宙黑洞裡的一根針。
秦言希緩緩地勾起脣角,漾出一抹寵溺的笑容,如黑夜般的瞳孔流光瀲灩,“因爲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我當然不能瞞着你其他的事情,萬一有人居心不良想要挑撥離間,那我不是更無辜嗎?所以我還不如自己承認下來。”
“我有那麼小氣嗎?”季夏無奈。
“以前你很小氣,現在的話——好多了。”他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傻丫頭,還記得那一年我送給你的玉鐲嗎?其實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她說讓我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舒晴也知道那一枚玉鐲的意義,跟她訂婚之後,她好幾次旁敲側擊問我要,我總不能說已經被我送給你了吧!跟她解除婚約是我逼她提出來的,這幾年,我一直都沒有碰過她,後來她忍受不了我的冷漠,也不甘寂寞,被我撞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季夏很驚訝,原來是因爲這樣他們才解除婚約的,臉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含笑問道:“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他不想對她隱瞞什麼,更知道她那樣的性子容不得絲毫的欺騙。
“那好吧!我繼續洗耳恭聽。”季夏淡然一笑,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玻璃杯的邊緣,裡面盛着的暗紅色的酒液輕輕地搖晃着,不安分地漾出幾滴落在杯壁,又緩緩地滑下去。
“小傢伙,你想知道爲什麼當初我會答應跟舒晴訂婚嗎?”秦言希的模樣很認真,甚至收斂地脣畔的那一抹笑意,似是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那一年的車禍,如果他早一步趕到的話,母親一定會被車子撞上……
季夏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告訴她這些,可是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一定是忍了很久,史上最年輕的市委書記,多少在官場上摸爬打滾的人努力了一輩子都未必能做到這一步,可是他不到三十歲。
這五年,他過得一定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