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金陵城中有着天下第一商號的林家,那是無人不曉。除了林家是金陵首富外,更重要的是林家還出了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掃把星。

這不信邪的人倒是大有人在,可是聽完這位林家大公子的“生平事蹟”之後,難得有幾個人不信了。

據說,他是煞星投胎,災星轉世,煞氣逼人,靠近他的人是非死即傷啊!

怎麼,你不信?那我們就去聽聽。

這金陵城中要數第一的茶館,就坐落於秦淮河畔,掛着“金陵第一茶”的字樣。這兒的賓客可是絡繹不絕,人多自然是非也多,哦,應該說是道是非的人多。

“聽說林家前些日子向金陵各個名媒發了邀請函。”坐在角落的一位男子神神秘秘地說道。

這金陵城啊,雖然不小,但是有什麼事兒總是不消多久就傳開了。這世間還真是藏不住什麼秘密。

“真的嗎?”與他同坐的另一位男子發出吃驚的聲音。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哪個林家啊?”一個清脆又充滿好奇的聲音插了進來。

“還有哪個林家,當然是金陵最有錢的那個林家了。”男人一副“你不會吧”的樣子看着這個外來客。別的林家有什麼值得他們說的。

“哦,可是那有什麼好奇怪啊?男婚女嫁很平常啊。”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原來是個個頭不大,臉蛋倒是挺清秀的男人,不,應該是個發育不全的小男孩。

這兒的人打扮的倒也是光鮮,怎麼就對人家娶媳婦感興趣呢?小男孩聳了聳肩,吸了吸鼻子。

“林家大公子要娶親怎麼會不奇怪啊!”說話的人一臉激動的瞪着他,好似剛剛他的話觸犯到他了。這個傢伙是明知故問,還是......

“林家大公子?”這個人很了不起嗎?小小腦袋瓜充滿了問道。

他很少出門的,就算出門也是忙着交差, 不過他聽是有聽到過一兩句。他平時自怨自憐都來不及,那還有功夫管別人死活。

男人一聽他這麼問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本地人了。這金陵城裡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林家大公子是誰,出門要避,看到要閃!

“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所以不知道。我告訴你哦,這個林家大公子可是個大災星啊,金陵城出了名的掃把星!”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是見到了,可一定要記得躲得遠遠的,免得到時候連家都回不去!”

這人說完,周圍的人都煞有其實的點着頭。

小男孩很感興趣地把耳朵湊過去:“哦?那他到底有多災啊?”大災星?他一直覺得自己很衰來着。

“他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他娘給剋死了。就在他滿月的時候,他奶奶特地帶着他去寺廟燒香祈福,結果遇到了搶匪,當人們聞訊趕到的時候,除了還在襁褓中的他,其他人都死了。再後來就是他爺爺,連他的後母也沒放過,林府的家丁都知道換了多少了......夠邪門的吧!?”

“哇!那他不是好慘啊!”原來有一個比他還倒黴的人在啊!

他也不過就是跑了孃親,外加親爹不愛,其他的大娘、二孃......兄弟姐妹們偶爾欺負一下,每月領的月俸少得可憐,還要自己賺錢存私房。那個林家少爺真的是可憐多了,死了那麼多的親人,而且那些人的死應該都只是巧合吧,卻要揹負這些罪名。現在成了人見人怕,鬼見鬼愁,能躲則躲的“金陵名人”。

男人聽到小男孩的話忍不住對他翻白眼,“他慘?慘的是別人,他可是毫髮未傷。”沒聽到死得都是別人嘛。

小男孩撇撇嘴,所以說他慘啊,也許他比較希望死得是自己也不一定啊。

如果他是那個林家少爺,說不定就想撞牆死了算了。不得不說,這林家少爺倒是挺堅強的嘛!

“他真的有那麼帶衰嗎?那林家老爺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林家生意還做的那麼大。”

原來這裡還有一個不知情的“外鄉人”啊!

“林家老爺可是有名的善人,你以爲他幹嘛那麼好心啊,還不就是爲了活命啊!”那是積德行善。

“林家的生意都是表少爺幫着在管的,聽說林家少爺一去談生意,對方就掉進了秦淮河裡,差點死掉!”很邪門啊!

我看啊,是對方嚇得跳進秦淮河的吧。小男孩在心裡嘀咕着。

“我還聽說啊,聽說林家人都是蒙着面吃飯的呢。”蒙着臉能吃飯嗎?一定就知道是假的。

“幹嘛?”

“小心被煞到啊!”

“你說,那麼個大災星誰會把自己的閨女推入火坑啊?”

沒良心的父母嘍,比如說他那個爹就是。他那個爹可是推了幾個女人入“火坑”了。

“那可不一定,聽說林家出了五萬兩的聘禮誒!”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父”,人爲財死,有那麼多錢,就當時賣個女兒的多了,這算什麼。

五萬兩!?他那個兒女成羣的爹估計會主動送上一個,如果是對象是人人畏懼的災星的話,那一定是“她”了。

“你那消息都過時了,我已經從李媒婆那裡得到消息了。據說有好幾戶人家願意呢!不過林家中意的是柳家小姐。”又有人插嘴了。

果然!小男孩一聽柳家兩個字眉頭不由皺起。

“哪個柳家啊?不會是那個柳家吧?”大兒子是太子親信,大女兒給當今太子當側室,二女兒、三女兒嫁的都是朝中權貴。可是這樣的人家怎麼願意把女兒嫁給災星呢?

“就是!”說話的人極爲肯定。“剛開始我也不信呢!”柳家也是名門望族了。

“......” 小男孩在心裡鄙視譏諷着。還有什麼原因,當然是因爲柳家除了那些地位的光鮮,裡子其實已經空空。明明沒本事賺錢,花錢的本事倒是一流,又愛裝闊。爲了攀附權貴,更是一擲千金,又好面子,什麼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的一個都不比那些官家太太差。說起來不就是一家子的敗家子。

柳家老爺心裡可是很看不起滿身銅臭的商人,要不是爲了錢,怎麼可能會和林家結親呢?

柳家的人怎麼樣,他實在是太清楚了。嘖嘖,柳老爺又有一筆入賬了,夠柳家那羣蝗蟲揮霍個一兩年的。

他不甚愉悅地看了看天際,本來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透透氣的,現在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風景,卻已染上了另一種色彩,淡薄中透着些許壯觀,瑰麗中又有着些許朦朧。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濃濃哀愁更甚是夕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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