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顏感覺心中受到了一記重擊,她何嘗不想佔有,可是她沒辦法做到,只能面露黯然。
看着默不作聲的顧心顏,吉爾伽美什愈加用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道:“人類能夠通過各種行爲而獲得快慰的感覺,無論這種行爲是善是惡,可是這確實能夠獲得愉悅啊。追求愉悅是人類的天性,你幹嘛擺出這種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的表情?太可悲了。”
顧心顏很難回答這種問題,她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或許就像吉爾伽美什所說的那樣這是人類的天性……
這一刻,她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裡的變化,在內心之中的某處未知的領域開始蠢蠢欲動,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
不過,比起自己的內心,她更加清楚吉爾伽美什不是什麼好人,準確說,吉爾伽美什連人都稱不上。
最終,她壓制住內心中不該有的衝動,漠然道:“我的內心沒有愉悅這種東西。吉爾伽美什,我告訴你,你想誤導人但你找錯對象了。”
她回答的聲音不像她平常那樣淡漠,而是顯得極度的不自信,好像是找不到合適的回答而只能隨便找一句話來匆匆敷衍一樣。
吉爾伽美什那對鮮明的紅眸似乎在仔細品味着顧心顏一樣盯着她,緊接着,他發出了得意的大笑聲,“哈!口是心非的女人——我忽然對你產生了興趣呢。”
顧心顏非常厭惡地道:“噁心!噁心到了極點!你這種惡劣的傢伙只會讓我反胃!”
吉爾伽美什不在意地道:“只是說說,不要在意。”
說着,吉爾伽美什往酒杯中重新倒入紅酒,再次將後背靠回沙發上,朗聲道:“愉悅這種東西,從根本上說是靈魂的一部分。並沒有‘有’和‘沒有’之分。只有‘意識到’和‘沒意識到’的區別。女人,你只是還沒發現在你靈魂深處的東西而已。要意識到愉悅首先就是如此。不用着急反駁,我想以你的悟性,明白愉悅這種東西應該不是難事。”
“閉嘴吧!我不需要你來廢話!你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營養。”顧心顏轉過身子,憤憤地打開門。準備離開。
“這可不是一般的廢話,而是享受整個世界的奢華和快樂的王的經驗。多少可憐的傢伙想讓本王廢話都求之不得,你最好能記住!”吉爾伽美什傲慢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砰!
“該死的傢伙!”顧心顏心中怒火中燒,她快步地跨過門檻,然後回過身高高地擡起腳,以狠踢的方式將大門重重關上了。
……
半個多小時後。
顧心顏爲防止被跟蹤,一路穿街入巷。纔回到了小旅館,可是剛走到房間的門口。她突然頓住了腳步,竟有種不敢面對張追的心虛感。
躊躇了一會兒,顧心顏換上平時淡漠的表情,推開了房門。
張追正百無聊賴地倚在牆邊,不時用抹布擦拭桌上那把誓約勝利之劍透亮的劍身。
“回來啦?”張追隨手扔掉抹布,忙地湊到顧心顏面前,眨了眨眼道:“我快餓暈了,中飯呢?”
顧心顏目無表情,伸出背後的手。揚起手中散發着飯菜香的塑料袋,平靜道:“那就快拿去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追也沒多想,解開塑料袋,端出一份便當,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呃……”
吃到一半,張追忽地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他捂住額頭,還沒來得及察覺其中的異常,便一頭昏倒在地上。
“呵。”看着失去意識的張追,顧心顏的嘴角突兀地翹了起來,內心中竟是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滋味。
之前買來便當之後,她鬼使神差地往裡面添加了一些兌換來的強力麻醉藥。其原因很可笑,只是想要試探張追是否真的信任自己。
目的達成,她感到很滿意,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信任他的,否則也不會隨隨便便吃下她帶來的便當。
她蹲下身子,將張追的身體抱到牀上。然後爬上去,仔細地打量着他那張無與倫比的美麗臉龐。
一股深深的厭惡從心底油然而生,她討厭這張容易招蜂引蝶的臉。
拔出腰間的王權之刃,她按捺不住心底的厭惡感,翻開刀刃,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劃了一刀,頓時一條深深的血痕浮現出來。
哐當!
一刀下去,顧心顏就後悔了,她驚慌失措地扔掉了手中的王權之刃。
然而,這一刀並不起什麼作用,在阿瓦隆的治癒下,血痕很快就開始癒合,直到連一條疤痕都沒有留下。
“真是……神奇呢……”
盯着張追那張已經癒合的臉頰,顧心顏喃喃着,心中的慌亂感瞬間無影無蹤。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慢慢地勾起嘴角,重新撿起地上的王權之刃,隨後細心地他的臉上刻劃起來。
……
傍晚時分。
張追從昏迷中漸漸甦醒,他揉着沉悶的腦袋,睜開眼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一道漆黑的身影,無疑是顧心顏。
“怎麼回事……天都黑了……”張追感覺頭腦有些不清醒,他嘟囔着抱起顧心顏,然後打開燈的開關,立時照亮了整間房間。
在昏暗的燈光下,顧心顏的臉色變幻不定,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麼表情。
“我……”張追大力地揉起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便茫然道:“我之前是怎麼了?”
顧心顏按住他的雙肩,認真地解釋道:“我往飯菜裡下了麻醉藥,所以你暈倒了。”
張追一愣,隨即感到好笑地道:“你就別跟我開玩笑啦。應該是我身上的那些傷勢引起的症狀吧。”
這下輪到顧心顏發愣了,她沒想到張追會信任到甚至自行替她辯解錯誤的程度。
很顯然,張追是無條件相信她。
深深的愧疚感襲上她的心頭,但是更多莫名的興奮卻覆蓋住了愧疚。
強忍着心中不該有的興奮情緒,顧心顏輕聲道:“我都說過了讓你不要亂走亂動,這下好了吧,你吃飯都暈倒了……我好擔心你的身體呢。”
張追露出歉意的表情道:“嗯,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真沒想到我的傷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面對張追反過來的道歉,顧心顏心中的興奮一下子蓋過了所有的愧疚,她眼中閃動着奇異的神色,理所當然地斥責道:“那請你以後都聽我的,不要再擅自行動,可——不可以?”
說着,顧心顏用充滿期盼的眼神注視着他的眼睛。
張追猶豫了片刻,但不忍心讓顧心顏失望,只好信誓旦旦地點頭道:“當然了!我可以乖乖聽你的話。”
“啊……”顧心顏感覺心花怒放,她不由得喃喃道:“原來……這就是愉悅啊……”
“你剛剛在嘀咕什麼啊?”張追沒聽清楚。
“沒什麼。”顧心顏輕快地跳下來,笑吟吟地道:“你好好養傷吧,我去給你買晚飯。”
張追回以微笑,心情也跟着變得輕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