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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一瞬間襲來,她一聲驚叫,眸光看向那突然而來的男人。
ANDY已經進了駕駛位,他低了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想幹什麼?”惜然看着夜色下男人灼亮卻又晦暗不明的眼睛,心底一陣陣的竄過緊張和慌亂。懶
“我只想和你呆一會兒。你別鬧,只乖乖呆着就好。”ANDY說着,已經發動了車子。
黑色的車子緩緩地駛向馬路的對面,改逆向爲順向行駛。惜然仍是緊張不安地看着這個總是意外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ANDY你想做什麼?我爲什麼要和你呆在一起?”
“別問那麼多,總之,我不會傷害你。”ANDY的聲音透出幾分溫柔來,惜然有幾分恍惚的感覺,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同了。不同於以往所見的那個ANDY,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恍似就在耳邊的那個……
車子在夜色下的公路上飛駛,惜然緊張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身上的酒意也似沒了大半,“你要去哪兒?”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ANDY道。
車廂裡光線極暗,城市的燈火在依稀後退,惜然看不清ANDY眼底的神色,只是神色緊張地看着他。
兜裡的手機響了,在寂靜的車廂裡顯得特別的突兀。惜然忙從包裡掏手機,手,卻被男人一隻大手按住,“別接!”蟲
“爲什麼?”惜然驚詫看他。手,卻叫男人攥得緊了。“我說別接就別接!”
男人好像是慍怒了,惜然忽然間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漆黑的夜晚,陌生的男人,還有那熟悉的聲音,夜色下飛跑向不知何處的車子,惜然的眼中恐懼益深。
“我不想被人打擾。”ANDY卻淡聲說話了。
“對不起,我必須接電話。”惜然想,這個電話或許是林若謙打來的,她必須讓他知道她現在的處境,這樣子很容易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不是嗎?
“不準!”男人的手一下子捏緊,他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卻是捏緊了她的手,纖細的手指處傳來骨頭碎了一般的痛,惜然低叫一聲,“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ANDY的手似乎是倏然一僵,“你不接,我便鬆手。”
手機鈴聲還在持續地想着,ANDY的手固執卻霸道地捏着她的手。一陣陣的疼從手指上傳來,好像骨頭要碎了一般,她咬牙,恰在這時,手機鈴音斷了。
ANDY捏着她手的那隻大手也一點點地鬆開了。手機沒有再響,ANDY的車子在夜色中行駛,路邊的街燈越來越稀疏,漸至消失。前面黑茫茫一片,隱隱地,似有什麼聲音一下一下在耳際拂過,ANDY的車子停了下來,惜然這纔看到,前面豁然是一片海。而那在耳際拂過的聲音則是海浪的聲音。
她吃驚地看着身旁的人,不知怎的,這個人帶給她一種似是危險,又似是熟悉的感覺。
男人卻是一開車門,下去了,接着身形已到了她這邊,車門打開,一隻大手倏然攥住了她的手。男人也不說話,卻是將她拽下了車。冬夜的海邊,海風挾裹着濃濃的涼意襲捲而來,惜然凍得一陣瑟縮,那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刮過一般,她下意識地側頭,躲避着寒風,腰間卻是一緊,接着她的身子被攏在一片冰涼的堅硬裡。
“很冷是吧?”男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惜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在ANDY的懷中。
她連忙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ANDY你倒底要做什麼?”
ANDY的眸光在夜色下像是灼亮的星子,卻又帶了一抹寒光,“還記不記得這裡?”他轉身,面向着夜色下,寒氣逼人的海面。
惜然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ANDY你倒底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我和你更不熟,你把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呵。”ANDY輕笑一聲,倏地回身,灼亮的眸光帶着嘲弄鎖住眼前的女人,下一刻,惜然臂上一痛,人又被ANDY扯進了懷裡,“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我們很熟,你身上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見過,我們曾經是最最親密的關係。”
惜然的雙眸駭然瞪大,瞳孔裡鎖滿驚懼和難以置信,她的身子在驚懼之下連連後退,“你……你是什麼人?你……你……”
她的牙齒在打顫,她的全身都在打顫,前所未有的恐懼在眼底瀰漫,冷風呼嘯中,她聽不到車子裡,她的手機鈴聲持續不斷地響着,她忽然間捂了頭,轉身向着來路跑去……
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嗎?人死了之後,肉身化去,靈魂真的不滅嗎?
惜然撒開腿腳在馬路上奔跑,ANDY倒底是誰,她已不敢去想,她只是不停地向前跑着,後面好似有人追了過來,她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然然!”
她的腳步不停,一種說不出的驚懼之感緊緊地撅住了她的心臟。她飛快地向前奔跑,耳旁風聲呼呼,寒風刀子一樣的削在臉上,她只沒命地奔跑,直到腳底被什麼絆住,她的身子猛地栽到了地上。
膝蓋不知磕到了什麼,痛入骨髓,她試着想爬起來,但是爬不動了,她的右腿鑽心的痛,就是不聽使喚,前面車燈照眼,黑夜被照成了白晝。
她的眼前一陣恍惚,耳邊有急切地腳步聲響起來,接着身子一輕,她已在一個人的懷中。
“你怎麼了?”熟悉急切的聲音,是獨屬於那個男人的,林若謙,是他來了。
“若謙,他……他……”她的心臟仍然被什麼死死的攥着,眼前一黑,她的意識瞬間渙散。
林若謙不明所以,懷裡的身體已經軟了下去,他把她抱起來,疾步奔向他的車子。車子迅速地開走,不遠處,一道男人的身影定定獨立,他,嚇到她了。
一股子悲愴和酸脹縈滿了胸口,ANDY頹然轉身……
“先生,葉小姐她怎麼了?”陳嫂看着林若謙抱着惜然從車上下來,擔心地問。
林若謙吩咐道:“馬上去放熱水。”
“好。”陳嫂趕緊去了。
彼時,小水晶已經睡着了,林若謙抱着惜然上樓,一直地到了她的臥室,他把她放到牀上,又動手將她的大衣解開。惜然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被風吹亂的長髮凌亂披散,她原本緊閉着的眼睛猛然睜開,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若謙!”
林若謙正要給她將頭髮拂順的大手登時一僵,“怎麼了然然?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他的大手輕撫她混亂的髮絲,黑眸裡是深邃的焦灼。
惜然的臉色很白,眼睛裡一片的驚疑不定,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了男人的大手,卻是顫抖着的聲音道:“阿川……真的死了嗎?”
滕的一下,林若謙的心似是被人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驚疑地看着那面色蒼白的女人,半晌才道:“當然死了,王靜芬去辯認過。”
他的話未說完,腦中卻似忽然間閃過一道白光。他的眼神有剎那間的遲疑。
再看向女人時已是壓下心頭那隱隱的駭。
“你怎麼了?好像是受了驚嚇的樣子,是誰嚇了你,告訴我,我叫人去收拾他。”他面色平靜地說着,大手輕輕地撫挲着她依然泛着涼的臉頰。
“是ANDY……”
是夜,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窗子前,林若謙凝眸望向窗外,腦子裡有什麼漸漸清晰。
惜然想不到自己竟會親自去找ANDY。經過昨夜一事,她心裡疑團重重,那個ANDY讓她心頭生出恐懼,卻又忍不住,她想去看個分明。
東方大酒店,她上次來過,這次自是輕車熟路,她敲了敲門,房門隨之打開,一個衣着不整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ANDY微微攏眉看向她,在他的身後,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歐陽藍也在。
她臉上布着抹紅暈,身上的衣服諸多褶皺,竟似是慌忙之間才整理好的。
“怎麼,葉小姐,找ANDY有事?”ANDY又恢復了那種痞痞的神態,雙手抱了胸,笑容玩味地看着她。
她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兩人都似是衣衫不整的樣子,她可以想到她敲門之前,房間裡發生過什麼。她啞了啞,才道:“ANDY,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說話。”
“哦?”ANDY回眸看了看身後的女人,“這可得問問歐陽小姐,我的女朋友。”
惜然向着歐陽藍看過去,她也在看着她,臉上紅暈不在,眸子裡已是冷傲。
“好吧,我以後再找你。”
惜然轉身便走,身後,有眸光深沉凝着她遠去。
“ANDY,葉惜然找你做什麼?難不成,她還惦着那些股份?”歐陽藍的身形輕輕地偎了過來。她雖不是什麼輕浮之人,但剛纔卻曾和這個男人親密,卻不想被那個女人的突然出現給打斷了,心裡頗有幾分着惱。
ANDY伸臂摟了她笑道:“難不成你在吃醋?”
“我纔沒有。”歐陽藍似被窺破了心底的秘密一般,臉上一紅,竟是別過頭去。
這個一向清高自傲的女人,脫去那身冷傲的外皮,也不過是個女人。ANDY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我公司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歐陽藍回過身來,嬌柔含笑。
“好,你路上開車小心。”ANDY輕輕地捏了捏歐陽藍柔細的臉蛋,歐陽藍的腦子瞬間一陣眩暈,再一對上男人那看似十分深睛的眼眸,似有花兒在心頭怒放,她惦起腳來,嫣紅的嘴脣湊過去,吻上男人的脣瓣。
卻不料,男人輕輕一側頭,她的嘴脣落了個空。
歐陽藍有片刻的驚疑,ANDY卻是朗聲笑道:“我染了風寒,結吻會傳給你。小寶貝兒,我怎麼捨得你生病啊?”
他的話曖昧之極,那張漂亮到恍人神智的臉,那低柔磁性的聲音,那柔情滿滿的眼,任誰也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假,歐陽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其實是真的厭惡和她結吻。
是厭惡除了那個女人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的吻。
歐陽藍笑道:“那我倒應該謝謝你的好意了。”
“心裡有我就行。”男人勾脣一笑,眼中柔情更深。歐陽藍的身影已經在眼前消失,房門亦已合上,ANDY的脣邊卻已然全是冷笑。
歐陽藍,一年之前,是誰費盡心機阻斷我的資金鍊,又是誰在遞我的水杯中下藥,至我神智迷失,顯些命喪山崖,歐陽藍,我葉明川,此生怎麼會放過你!他的剛纔還漂亮十分的面上,已是一片的猙獰神色,眼底的戾色更是濃濃籠罩。
惜然從東方酒店離開,便沿着馬路信步而行。今天週六,公司休假,她把小水晶託給女傭帶,自己出來找ANDY,卻不想會碰到歐陽藍也在,而且,那個ANDY又似乎完全不是昨晚的那個ANDY,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