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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晰的血痕在她的指甲下劃了出來。
“然然,你冷靜一下。”葉明川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他急切地去攥她的手,將她兩隻手腕攥住,又將那具胡亂掙扎的身子按進懷裡。
“你冷靜一下,你聽我說。”
“不,不要,我不要聽你說,你躲開,讓我走!”惜然的大腦還處於極度的震驚中,眼前的人讓她難以置信,明明是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突然之間又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他還沒有死,而這個人,就在幾天之前,還處處譏誚於她,挖苦於她,還和那個歐陽藍親親我我。甚至鬧出了訂婚的消息。懶
如果是真的,她情何以堪。
她的腦子所有的弦都罷工了,她失去了死考的能力,胸口極劇的起伏,強烈的震驚讓她分外的焦慮。她瞪着一雙惶惶的眼睛,臉上全是晶瑩的淚痕,嘴脣在發抖,全身都在抖,
“然然。”葉明川能感覺到懷裡的那具身體的顫慄,她的頭髮好像都炸開了,渾身像長了刺,讓他有一種不敢接近的感覺。
他抱着她,卻不敢再用力。
“你躲開,你讓我靜一靜。你別碰我。”好半晌,懷裡才傳來輕顫的聲音。
他知道他的突然間露出真面目帶給她的震憾,他不想這樣的,他原想一切結束之後再告訴她真相,可是他一時沒忍住,去找了她,把她帶到他住處,他真情流露,卻忘了那戴了以久的面具。蟲
那足以以假亂真的面具。
他慌亂的看着她,她的眼睛裡滿是戒備,像一隻無助、悲痛、憤怒的小獸。他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他真怕就此就失去了她,那還不如,他當初就直接撞死。
“然然。”他叫着她的名字,鬆開了對她的束縛。他驚惶的看着她,心裡的恐慌像發了芽的枝杈,在迅速地瘋長。
惜然身子仍然顫得厲害,她的眼睛裡全是淚光,她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門口,“讓我靜一靜,讓我靜一靜。”
她喃喃地念叨着,然後一個轉身拉開門就出去了。看着那門砰的在眼前關上,葉明川頹敗地跌座在沙發上,十指狠狠地插進了烏黑的髮絲。
惜然走路的時候,兩腿發軟,想是藥力還未退盡。她到了電梯裡,身子一下子靠在了電梯壁上,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泛力。電梯一層一層的下降,三層處有人上來,她仍然是靠着電梯的牆壁,臉色白得嚇人。進來的是個剛進中年的男人,長得清俊儒雅,穿着很體面的衣服,看起來便不是普通人。
“小姐,你沒事吧?”那人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地問了一句。
惜然仍然是那樣惶惶不安的樣子,但神智總算是回來了一些,“我沒事,謝謝。”
那男人看看她,不再說什麼。電梯到了一樓處,門打開,男人當先下去了。有人喚伊先生,那人淡淡嗯聲,那種淡然疏冷的樣子,竟然和林若謙有些神似。
惜然邁動着虛軟的步子,從電梯裡出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姓伊的男人,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親自上門向小水晶的父親提親,她也想不到,自己唯一的女兒林水晶有朝一日就會成爲這個男人的兒媳婦。
迎面一道靚麗的身影走了過來,歐陽藍看了看電梯裡出來的女人,脣角微斜,一抹子冷傲的神色映於眼底,她掠過她步入電梯。
她是來找ANDY的吧?惜然看着那道高挑的身影步入電梯,心裡想着。
阿川,ANDY,惜然好像是陷入了一個迷亂的旋窩,她寧願相信那個人並不是阿川,阿川不會和歐陽藍在一起。她加快腳步向外面走去。到了大街上,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帶一分錢。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跟葉明川走,所以也沒帶着包,她將大衣裹了裹,站在馬路邊上等車。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戶戶歡樂喜慶地過着年,街燈更加地璀燦,爆竹聲聲,煙花竟相在天空綻放,處處都是喜氣洋洋的。
外面幾乎沒有出租車,大年三十,誰還會出來賺這個錢,都在家裡熱熱鬧鬧的過節呢。
惜然在路邊站了好久,也沒有等到一輛出租車,她開始沿着馬路走。就那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有出租車子駛過來,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
沈琳已經急得團團轉了,皓然和未婚妻都被召了來。惜然離開的時候沒帶着手機,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鈴聲在屋裡響起來。
“你上哪兒去了,你看看這把大傢伙急得。”沈琳見她回來,一肚子的焦急便發泄了出來。
“回來就好。”皓然滿帶焦急的臉上露出笑來,過來扶了惜然的胳膊,“姐,你可把我們嚇壞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該報警了。”
“姐,你沒事吧?”皓然的未婚妻見惜然臉色泛白,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我也沒想到會出去這麼久。”惜然的身上好像還是缺把子力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皓然見狀很擔心,“姐,你真的沒事嗎?如果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真的沒事,皓然。”惜然拍了拍皓然扶着她的手,“就是有點兒累。”
“那我扶你去休息。”皓然的未婚妻過來扶她,惜然對皓然道:“出租車的錢還沒給,皓然你拿三十塊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