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新議(二十六)

精力是有限的,田腴的提案和陳李二人的提案,江公望不覺得他們這一幫人能夠全都阻擊下來。用長時間的演說拖時間,最是耗費精神,即使是看起來信心滿滿的王交,江公望都不覺得他能連續來上三回——是男人都愛吹噓自己一夜數次,可言實相符又有幾人?

想要成事,必須有所取捨!分心二用,只會兩邊都沒着落。

偏偏王交茅坑裡的石頭一般死硬,一對血絲密佈的牛眼直直地瞪過來,“不是想要行廢立之事,提什麼繼承法案?等到法案通過,二賊就可以換一個沖齡天子上來。這裡都要弒君了,刀子都拿出來了,江公望你還說什麼輕重緩急?是不是要等開寶寺的鐘敲上一百零八下,你才覺得是當務之急了?”

“我覺得王子易所言有理。”王交與範呈、江公望的爭論,早引來了周圍帝黨議員們的關注,大部分人還是圍觀,但已有人表示自己的立場,“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承繼本有序,何須畫蛇添足?擺明了就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就算有陰謀詭計,放到議會上也不會是大事。議會本就是個玩物,都堂想理會就理會,不想理會就當個屁。韓岡都辭位了,章惇還會把議會供到頭上?”

“沒錯啊!我等進到議會裡陪人耍把戲是爲得甚事?就是讓人明白,議會是個玩物。新聞審查法案,呵!能有皇帝繼承法案更驚動人心?德孺公,你說是不是?”

一下得到了提醒,所有人都轉向默然無言的範純粹。

“德孺公,你說該當如何!?”

“德孺公,倉促改易目標,只恐難得如願。”

“德孺公,天子危殆不可不救!”

“德孺公!”

“德孺公!”

面對一張張急切憤然的臉,範純粹閉上眼睛,旋又睜開。

他先看了陸表民一眼,還算是有心的,若他也跟王交江公望一般自顧自地吵下去,丟人現眼事小,壞了大局事就大了。

開會前計議得好好的,人人點頭,一轉眼就分裂對立,對比章韓二黨抱成一團,一張嘴說話,範純粹發現想要他身邊的這一幫人實現同聲相和同氣相求,竟然有那麼難。

都說君子不黨,那就當真一團散沙了。

周圍靜了下來,就連方纔口舌交鋒的江、王二人,也都在等待着範純粹的評判。

但範純粹明白,他面前一對對虎視眈眈的眸子,不是在等自己的決定,只是在蓄勢,只要不符合他們的心意,那麼他們立刻就會抗聲反對。

最早的時候,聚集在範純粹身邊的議員可不止零零落落的二三十人。舊黨雖然敗落,可是在各地州縣,不滿於都堂篡權的正人君子所在多有。初上京時,範純粹奔走聯絡,一時間應者雲集,都堂都畏懼於諸多君子,不敢幹涉。可幾次集會之後,或因爲意見不一,或因爲宿恨舊怨,聚集起來的議員們又星散而去,最終就導致議會中爲天子的忠義之聲越發低弱起來。

不能再分裂了。

沒有多少人了,更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是事先列入流程的議案,當然有足夠的時間去討論,去權衡,去進行利益交換,但臨時議案,則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半個時辰,一個小時,六十分鐘,三千六百秒,時間放在平時,已經很長,現在範純粹卻覺得太過短暫。

吵了半刻,要說服每一個人,要統一所有人的想法,最終留給範純粹的時間就更少了。

但範純粹還是用了半分鐘等待,等到急性子的王交開始不耐煩,想要說話,方緩緩地擡起手,向圈外遙遙指過去,“諸位……看看你們身後。”

王交、江公望、陸表民,一羣議員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去。

迎面而來的,是來自會堂內部,數以百計的目光。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

數百議員,帶着審視,帶着嘲諷,帶着冷漠,帶着各色惡意的情緒,看了過來。

王交、江公望等人都愣在當場,更有幾個不堪的,猝然一驚,就向後仰倒,摔跌回座位上,哐啷啷發出好大一聲響。然後引發了一片低低的笑聲。

身後,這時傳來範純粹低沉陰鬱的聲音,“他們……都在等着看我們的笑話。”

笑話?

王交定睛看過去,心頭隨之一震。

對面的議員,或有倉促轉頭的,或有含笑點首的,更有大咧咧地直看過來,不避不讓。還有那章愷,偏過腦袋,跟身邊人不知說了什麼,就看着這邊哈哈大笑起來。

幾聲冷哼就在耳邊響起,王交左右看看,每一位的臉色上的溫度都如同數九寒冬。

“對面的那些人,雖是猖狂無忌,可不論如何爭執,一旦有了決議,便再無異論,投票也絕不會反覆不定。這便是章韓二黨能夠把持議會的主因。不知諸位以爲然否?”

範純粹的話不過是老生常談,早就說得多了,每每被人用君子不黨四個字一巴掌反打回來。說到底,他們這羣人,就是缺少一個有着足夠聲望能夠服衆的核心。如果不是範純粹在這裡,換成是文彥博、範鎮這一干退休的宰執來,絕不至於人心離散。

不過這話放在現下,卻分外管用。生性不能忍事的王交不反駁了,堅持己見的江公望也沉默了,愛說怪話,喜唱反調的幾人都不開口了。

可算是知趣了。範純粹鬆下一口氣,半帶感慨想着。若早早能夠如此,那百多議員若能不生嫌隙,早就將議會鬧個天翻地覆出來,哪裡還需要有現在的爭執?只希望亡羊補牢爲時未晚,還來得及改正。

他旁顧陸表民,使了一個眼色。

陸表民心領神會,“德孺公所言甚是。諸位賢達,我等參選議員,是爲趙氏江山,而非爲在瓦子裡演上幾齣參軍戲。不管昨日來日如何,只今日之事,以在下之見,就請德孺公處分。不論德孺公有何決斷,我等無有不從,”他刻意的向遠處看了一眼,“免得真讓人看了笑話去。”

江公望看了眼陸表民,又看了看,看出了點什麼,嘴角邊帶上了譏嘲的笑意,只是當他看見王交,笑容便消失了,“也罷。那就請德孺公處斷。”

有江公望帶頭,剩下的議員一個兩個都發言表態,一同支持範純粹來做出決定,直到剩下王交一人。

有人想催他,“子易……”

剛開口,範純粹和陸表民同時阻止,“噓!”

不能催,不能逼,以王交的驢脾氣,一催一逼,必然就反頂上來,得等他自己想通。就算想不通,把他暫時排除在外,也沒關係。

所幸,王交也沒有強擰到底,近似於咕噥地低聲,不情不願的說,“請德孺公決定。”

範純粹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今日之事,我等雖早有定論,不過,事有變化,我們也要相機而動。”他環顧周圍,“打蛇要打七寸,自是要直攻其最要緊處。我不知道《皇帝繼承法案》裡面有多少蹊蹺,但只看章韓拿《新聞審查法案》爲其遮掩,就知道《皇帝繼承法案》有多重要。既然如此,我們又有何理由放過?”

發現範純粹竟是站在自己一邊,王交振奮道,“德孺公所言有理!”他衝江公望笑問,“民表你說呢?”

江公望不理會他,衝範純粹點頭:“誠如德孺公所言。”

範純粹徹底放下心來,沉聲:“那今日我與諸君齊心合力,讓那一等罔顧君恩,淆亂綱常的賊人看看,這天下,絕不缺孝子忠臣!”

王交哈哈一聲笑,聲如寒梟,“把韓岡的臉上刮下一層皮來。”

討論的時間轉瞬即過,辯論的階段業已到來。

黃履剛剛敲響了小錘,蘇頌開口詢問議員們對草案的意見,王交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裝束,第一個舉起手,放聲說:“我有意見!”

黃履小錘一敲,平靜無波:“那就請王交議員先上來陳述。”

王交帶着笑起身,笑意中帶着狠厲,“可惜不能在殿上說話,若是在那逆賊面前,便血濺階前,也要讓他們看一看忠臣孝子能做些什麼!”旋即又再一笑,“不過今天,就讓大夥兒看個樂子,讓天下人知道,韓相公安邦定國的大議會,不僅僅能對罵,能打架,能罰站,也能講上三五個時辰的笑話。”

他揚了揚眉,“鹹與周聞!”

王交身量並不高大,以北方男性的標準來說,還顯得有些瘦弱。

但當他穩步走向發言席的時候,一步步的卻沉甸甸壓在目送他的範純粹等人的心口上。

站上發言席,背後是主席臺上的蘇頌黃履,面對的是一樓的八百議員,二三樓數百旁聽的士民和記者。王交停頓了一下。

這將是他的戰場。

他王子易有滿肚子的故事,三四個時辰不在話下,更長時間也不是不行。當他開始這一次的演說,就是韓岡那逆賊的大議會成爲天下人笑柄的時候。

也許韓岡會報復,也許會被趕到天涯海角苦熬,但只要天子秉政,那麼他現在付出的一切,就會有百倍千倍的回報。

二賊佔據高位太久太久,久到快要讓人產生厭棄,趙氏養士百年,其用就在今日!

範純粹展開紙筆。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現在只要等待王交的開場就好了。

還不知他要說哪一目書,如果是《九域》那就有趣了。不過不論王交說的是哪一部,他所要做的,就是在主席臺上干擾王交的時候,站出來,拿着議會的條貫,跟蘇頌黃履,在上千人的面前,好生辯上一辯。看看他們還有臉再繼續主持?

如果主席臺上聽之任之,那就更好。範純粹看着自己用了一半的筆記本,改換了目標,之前爲了駁斥《新聞審查法案》而做的準備,在筆記本上羅列下來的大綱,能夠拖上許久的發言,全都用不上了。

不過有了王交開啓好頭,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整理自己的發言大綱。三個時辰,還是五個時辰,他相信王交能夠給出一個漫長的回答。

範純粹並不擅長於口舌之爭,但只要拿着提綱說話,一個時辰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拖上一天,兩天,提案不廢而廢,韓岡的議會也將不廢而廢。

也許這個方法傳開之後,說書人也能被選進議會了。那時候,會場變成茶樓,驚堂木一拍,唐人傳奇,今人小說,一股腦的齊上陣。就是傳言中韓岡親筆撰寫的《九域》,或者其他小說都在韓岡苦心設立的議會上一一上演。

將炭筆壓在筆記本上,範純粹等待着王交的開場。

時間會很長,也許該先去方便一下的。

寂靜中,範純粹腦海中莫名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就在這時,頭頂上突然一陣劇烈的響動。聽起來好像有幾百人同時離開座位的動靜。

範純粹疑惑地望着頭上的頂棚,不知發生了什麼。

理應開始發言的王交,也突然愣住了,眼神的方向指着二樓之上。

頭頂上的聲響越加混亂,突然間一切靜止了下來,連說話聲都戛然而止。

動與靜的劇烈轉換,讓每一位議員都詫異地擡着頭,想透過頭頂的頂棚,看到那更上面的畫面。

一個小小的驚呼忽而在寂靜的空間中,韓相公來了。

這聲音就像一朵小小的火苗,落到了在陽光下曝曬了數日的草垛上。

轟然一聲,在每個人的心頭炸響。

韓岡來了?!

頭頂上?!

範純粹心中一緊,臉色倏地煞白,韓岡竟然會踏足議會,他不是因爲辭相,就離開了東京城嗎?他不是不想給人以干涉議會的印象,連大門沒進一步嗎?

他來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

猶如颶風席捲,範純粹心頭一片混亂。

東京城內,人人皆知,韓岡闢居城外,不涉政事已有多日。只等朝廷的批覆,就離京西去。

他完全沒有想過要直面韓岡。

那繼承法案真有那麼重要?

他看看前後左右,江公望驚懼擡頭向上,陸表民驚懼地擡頭向上,每個同伴都在看着上面。

混亂間,範純粹聽見主席臺上的傳來的聲音:“王交議員,三呼不應,你的發言已經結束,請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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