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村莊建在一座山的半腰,約有二三十戶人家,都是泥磚瓦房,看起來比較落後。
但不管如何,我們看到這座小村莊,心中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因爲看到那小村莊升起的炊煙,纔敢相信,我們終於走出了那個地方,離開了那座如地獄一般的天堂山。
“啊!老子終於活着走出來了!”我忍不住仰天大喊,但淚水卻忍不住滑落臉龐。
“鋒哥,你……”楊潔看到我這個樣子,張口想要說什麼。
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對兩女說道:“天已經黑了,我們先到那座村莊休息一晚,借村民的手機或者電話打回家去求救!”
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沒有食物,沒有錢,很難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
特別是我此時的樣子,身上只穿着一條破爛的褲子,還到處纏着繃帶,看起來比乞丐還要慘……
也不知道那些村民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收留我們?
四周很是荒僻,這座村子比我們想象之中還要貧窮,連條像樣的大路都沒有,只有一條險峻的小路彎彎曲曲地通往半山坡的小村莊。
小路陡峭,怪石猙獰,我們一路上磕磕絆絆,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不過這難不住我們,我們能從那詛咒之地活着走出來,征服這條小路自然不在話下。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我們纔來到小村莊門口。
然而,我們還沒有踏進村莊,便看到數條瘋狗奔了出來,張開大嘴巴,露出鋒利的犬齒,熱烈地歡迎我們。
這一下子出乎我們的意料,兩女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幾條瘋狗的速度極快,而且還懂得配合利用戰術,一下子就將我們包圍了起來,截斷我們的退路,我們想跑也已經來不及。
“快端在地上!”
我也是農村長大的,自然懂得如何對付這些狗。
當被瘋狗追的時候,千萬不要急着慌張逃跑,因爲你越跑,它就越是追着你不放;這個時候你只要端在地上,那些瘋狗以爲你要拿東西,或者反擊什麼的,一般都不會再撲過來,甚至被嚇跑。
當然,也有例外,就像我們此時遇到的情況。
幾條瘋狗見我們端下來,明顯提高警惕,但仍然繼續逼近。
這些瘋狗與普通的家狗不同,個頭要大上許多,與我們當初在柏樹林中遇到的那些野狗一樣。
鋒利的獠牙,強壯的軀體,幾條瘋狗前爪微微向前伸出,做出攻擊姿勢。
除了上次遇到的野狗之外,兩女何時遇到過這種事情,此時都嚇得驚慌失措。
“鋒哥,怎麼辦?這樣下去,這些瘋狗會把我們咬死的。”楊潔抖聲道。
“不要怕,別亂動!”
我見圍着我們的幾條瘋狗暫時沒有撲上來,害怕兩女一害怕,逃跑或者做出過激烈的抵抗,會讓這些瘋狗徹底瘋狂,連忙出聲撫慰她們。
其實,我此時心裡也有些發悚,任誰也不想無緣無故地被這些瘋狗咬上幾口……
“這些狗是從村子裡面跑出來的,證明是家養的,應該不會胡亂咬人!”
我吞了一口唾液,扯開嗓子喊道:“有人嗎?救命啊!”
幾條瘋狗聽到我的聲音,往後退了一些,但進攻的意圖更加明顯。
兩女聽到我這麼一喊,連忙也跟着喊了起來。
很快,村子裡面就有人就趕了出來,帶頭的是一位六七十歲,滿頭白髮的老頭。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手中有的舉着竹棒子製成的
火把,和老式手電筒。
在火光下,可以看到,出來的約有十幾人,後來陸續有人從村子裡面趕出來,他們的穿着都很樸素,甚至有些年紀比較大的,還穿着縫補的衣服。
穿縫補的衣服,在這個科技發達的社會,已經非常之少見。
從這點也可以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村子的經濟水平非常落後,生活比我所住的村子還要差些。
幾名村民吆喝幾聲,圍住我們的幾條瘋狗才搖頭擺尾地退走。
危機解除,我們都不由得長吁一口氣,剛剛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心想,如果是老肥在這裡,一定得吵着要吃狗肉吧!
想起吃,我的肚子就呱呱地叫了起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食物進肚了,餓得要命。
幾名長得頗爲強壯的村民朝我們走了過來,一臉警惕之色,口中嘰裡咕嚕地說着方言,似乎在詢問我們是什麼人,爲什麼來到這裡之類的。
我這時才發現,這些村民手中除了拿着火把之外,有幾個人手中還拿着土獵槍,看着我們神色不善。
我雖然聽不懂眼前這些人嘰裡咕嚕地說些什麼,但還是用標準的國語解釋說:“各位老鄉,我們三人是進山旅遊的,但是不小心迷了路,後來在山裡面遇到野獸襲擊受了傷,希望能在這裡休息一晚上。”
“你們是來旅遊的?騙誰呢?我們這裡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外人來過了!”
“你們是來探險的吧?前些年也有探險隊的人來過這裡,後來死了好幾個人,就都離開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來過這裡……”
跟我們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長着短鬍鬚的中年漢子。
“好幾年沒有人來?”
我一愣,脫口問道:“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離城鎮有多遠?”
“我們這裡叫‘坡腳村’離我們最近的城鎮,最少也有七八十公里遠?”
我詳細詢問才知道,我們此時已經走出了廣西地界,到了雲南省與廣西省還有越南交界的大山深處。
這個叫坡腳村的村子,是原土著居民,世代居住在這裡,與世隔絕,靠打獵爲生;當然,時代發展,近這十幾年來有不少村民走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什麼的,與外界有不少接觸,但少有外人造訪這裡。
我將事先組織好的語言跟村民解釋了一遍,村民剛開始雖然對我們異常警惕,但畢竟民風樸素,很快就被我忽悠了過去,相信我們是在山裡迷路的旅行者。
和我們談話的中年漢子叫老八,他是村長的兒子,邀請我們到他家去做客。
而村長,正是那個帶頭走出來,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大家都叫他老木,真名不知道叫什麼。
對於我們這三個不速之客,村民由開始的警惕到好奇,特別是那些老婦娘,所問的問題特別刁尖,簡直就是查戶口一樣。
我心中雖然厭煩,但卻不得不一一回答,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幸好我的口才還可以,和婦女聊天也頗有心得,倒也能夠自圓其說,很快就與她們打成了一片,漸漸地熟絡起來。
因爲在大山深處,村中沒有通電,平時村民們都是用油燈和蠟燭,所以很早就休息,不像大城市,“徹夜不眠。”
村民散去,我們三人跟着老八和老村長很快就回到他們家裡。
其實村長的家離村口並不遠,這也是爲什麼老村長已經六七十歲了,但聽到動靜卻能第一時間帶着人趕出來的原因。
老村長的家不是很大,僅有的幾間泥磚瓦房。
房間內的油燈還亮着,一個十七
八歲的小女孩從窗口探頭出來,好奇地打量着我們。
看到這個女孩,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不是因爲美色,而是因爲她的穿着打扮比其他村民要“先進,”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老土。
“小源,有客人來了,快叫你媽熱些飯菜端上來!”老村長遠遠就吩咐道。
“哦,知道了!”
房間裡面的小女孩應了一聲,就去叫人。
我們跟着老村子和老八走進屋子,屋子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破舊的桌子,幾張椅子,牆上掛着一些草帽繩子等一些日常用具。
不一會兒,那個叫小源的小女孩就和一個婦娘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與我們打招呼。
“小源,到房間裡面把我平時用的草藥拿出來,這位小哥受了傷,敷上草藥應該會好些。”
婦娘進廚房忙活去了,老八吩咐小源道。
“哦!”小女孩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但並沒有多問,轉身走進臥室找草藥去了。
我向老八和老村長道謝,兩人對我們還算比較熱情,噓寒問暖。
不用多久,小女孩就將草藥拿了出來,楊潔是學醫的,這種事情她最在行,跟小女孩到外面去打水,說是先將傷口清理一遍,才能開始敷草藥。
對此,我也只好任由她折騰。
反正已經離開了詛咒之地,身上的傷雖然嚴重,但應該死不了,我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不用我問,老八就自行介紹起那個小女孩來,原來那個叫小源的小女孩是他女兒。
說起他這個女兒,老八臉上不禁露出驕傲之色,告訴我們:他們家有一個親戚在外面做生意,小源七八歲的時候就寄住在那個親戚家裡上學,現在正讀高中。因爲要讀書,平時很少有時間回來,只有過年放假的時候才能回來一趟,過幾天又要走了。
因爲環境經濟等原因,村中附近並沒有學校,坡腳村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沒有念過書,老八家裡出了一個讀書人,這自然是一件長臉的事情。
我心中感嘆,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在我們大中國,居然還有如此貧窮落後的村子,連學校都沒有。
和老八還有老村長聊了一會兒,楊潔和小源打水回來。
楊潔這丫頭做事雷厲風行,不由分說,便伸手解開我身上纏着的繃帶,用溼毛巾洗傷口。
小源站在一旁看着,臉色有些發紅,老村子和老八也湊了過來。只有丫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估計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等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老村長的臉色突然大變,驚駭地看着我胸口上的詛咒之印,身體竟然在抖動。
“這是……”
看到老村長這個樣子,其他人臉上都是露出不解之色。
小源撇了撇嘴對老村長道:“爺爺,你激動什麼呀,這只是紋身而已,城裡面的人……”
“住口!你懂什麼!”
老村長厲聲喝住了小源,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拉下來,情緒激動的喝道:“走!你們快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老人拉倒在地上,疼得慘叫一聲。
“你幹什麼?”楊潔一把將老人推開,冷聲喝問道。
“走!快走!你們是魔鬼,我們村子不歡迎你們!”
老村長異常激動,轉身從牆角拿起一把劈柴用的斧頭,如中了邪一般朝我們揮來!
“爺爺,你怎麼了?”小源急忙攔着老人,但老人似乎已經瘋了,根本不顧老八和小女孩阻攔,拿着斧頭驅趕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