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給我的那把劍,在救丫頭的時候弄丟在水裡面了,我從揹包內拿出一根尺來長的鐵棍子,用來做自衛的武器。拿出手電筒打開開關的時候發現還能用,估計這也是防水的。便遞給了丫頭。
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朝下游走,一條是朝上游走,我沉默了半響,便拉着丫頭朝上游走去,周圍都是石壁,沒有泥土,我越看就越覺得這地方像是被人刻意開鑿出來的,不然在暗河的旁邊怎麼還有這麼一條供三四人並排行走的石路來?
可能是電量消耗太多,頭燈所發出的光芒並不如之前那樣亮。
大約走出了四五十米,我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石面上躺着一個人,沒錯是個人,我雖然近視,但要分辨出對方是不是個人,還是能夠做到的。
丫頭眼更尖,肯定比我看得還要清楚,她扯着我的衣襬,抖聲說;“鋒哥,前面好像躺着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不用她說我也看到了。
“那人好像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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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停下了腳步,心中驚訝,這躺在前面的是高鵬?記得他是跌落在護棺河之內,難道那護棺河之下便是這個地方?
想到之前高鵬與老肥在墓室內搏鬥的情景,我本來鎮定的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畢竟高鵬是我的堂哥,我平時與他少有來往,所以當初揭開棺材發現他已經死去的時候,心中雖然很震撼,但不太過悲傷。
可是現在,一個自己明明就親眼確定死去的人,卻突然間會走路,且對自己等人發動了攻擊,這種詭異的事情,想想都覺得背脊骨發涼。
況且高鵬的死因本來就是個疑團,再想起那兩個老人的談話說什麼“高鵬是笑面屍,不吉利,會給村子帶來災難的。”
難道這便是災難嗎?
林蓉的失蹤,高鵬的死,死鬼老左的出現,這些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是一場陰謀?還是一場災難?
正因爲心中存着這些疑惑,我纔會同意老肥跟着徐姐來倒鬥。
想起在窯洞內遇到的那具死屍,我不由得浮想聯翩,難道是那具男屍來這裡盜墓,從而驚動了古墓裡面什麼可怕的東西,才致使這些詭異的事情一連竄地發生。不然怎麼解釋?這古墓在這裡數千年都沒有動靜,卻偏偏在這幾天內發生諸多的事情。這是否與徐姐他們的到來有關係?又或者是說徐姐和那男屍本來就是同一夥人?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如果真的如我想的這樣,徐姐千方百計求我和老肥跟她一起來倒鬥,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想起徐姐看到那具男屍的反常舉動,我就不由得對老肥擔心起來。俗話說,最毒婦人心,論單打獨鬥,徐姐自然不是老肥的對手,畢竟他是混過的。但是來到這裡,一切便都得聽那個婦娘安排,即使她有什麼狠毒想法,我們也未必能夠看得出來。
“不行,我得先找到老肥再走。”
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也從上面掉了下來了?我盯着遠處躺在地上的人影,霎時間就涌現了許多的念頭。
丫頭膽子小,認出躺在前面的那人是自己的大哥高鵬後,根本就不敢擡頭再看,拉着我的衣襬驚恐
道:“鋒哥……不要過去……我們還是走吧!”
走?現在怎麼能走?往哪裡走?老肥那傢伙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知道我不顧他的安危而自己一個逃走,估計下次見面非得被他大罵一頓。
我點了根菸,定了定心神,壓低聲音對丫頭說:“不要怕,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站着別動。”
我沒有再理會丫頭,走到那人的身邊,俯身望去時,發現這人真的就是高鵬,他此時側躺在地上,下半身還泡在水裡面。他的手臂被老肥用劍砍斷,此時看起來觸目驚心。
更加可怕的他現在的樣子,臉上爬滿了紫黑色的屍斑。屍斑就是人死後,體內的血液凝固所形成的。可能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他撞着了石面,上半身稀爛,血肉模糊,紅黃色的水從裂開的皮膚內流出,猙獰可怖,慘不忍睹。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一個死人,心中砰砰直跳,肚子內翻滾,幾欲要嘔吐出來。一聲驚叫忽然從身旁響起,將我嚇了一大跳。原來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我的身後,大約是看到高鵬此刻恐怖的模樣才發出尖叫。
不及埋怨,我拉着丫頭便迅速離開,奔出了四五十米,拐過一個轉角之後才停了下來,我靠在石壁上喘氣,扶着胸口時發現心跳得厲害,幾乎要蹦出身體。
我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轉頭看向丫頭,心中猛地一緊,我拉着的這人竟然是蘆花,她蒼白的臉正對我詭異地笑着。
但轉眼間,眼前的蘆花又變成了丫頭,只見她臉色蒼白,牙齒在打架,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凍的?
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感覺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腦袋嗡嗡地響不停,眼前一片昏蒙,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竟然嚇得耳目失聰了。
我抽了一口煙,扭頭緊緊地盯着丫頭,確認她真的是丫頭而不是蘆花時,纔再次吞了吞口水,嘗試地叫道:“丫頭……”
“鋒哥……大哥他……好可怕……”
將手中煙抽盡,我狠狠地踩滅了地下的菸頭,安慰丫頭道:“沒事,他已經摔死了,不能動了。”其實高鵬早就已經死了,這話又何嘗不是自我安慰呢?
我咬着牙抖了抖身體,定下心神之後,和丫頭繼續順着暗河走,可能是心裡作用,我每隔一段時間便扭頭朝丫頭望去,害怕自己拉着丫頭突然間就變成了蘆花。
就這樣提心吊膽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忽然出現了一排石階,暗河前面是石壁,河中的水彷彿是從地下冒上來的。
石階,這裡竟然有石階,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真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就算不是,也必定是經人修建而成。
石階向上延伸,每一節石階尺來高,大約有三十來節,石面上有花紋,看這石頭的質量一定很堅硬,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功夫才能開鑿出來?
仰頭望去,石階之上是一個小型的平臺,平臺旁有一個門口,沒有門,裡面黑森森的。
我猶豫了片刻,便和丫頭踏上了石階,走上二三節,忽然聽到暗河下水流響動,扭頭望去時,什麼也沒有。
我心中狐疑,剛想再次踏上石階,忽然發現身旁的石壁有個影子
一閃而過,我心中一驚,仔細朝石壁望去時,卻又是什麼也沒有看到,石壁仍是石壁,冰冷無情。
“丫頭你看到沒有?”
“看到什麼?”
我看到丫頭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不由得搖了搖頭“沒有什麼!”話音剛落,忽然看到丫頭身旁有一個張牙舞爪地影子,正朝丫頭的影子撲去。
這次我看得清楚,心中雖然驚恐,但還是拿着鐵棍朝那影子掃了過去。
“嘭!”
我手臂一震,鐵棍險些脫手。
丫頭被我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問道:“鋒哥,你幹什麼?”
我拿着棍子朝丫頭望去,頭燈的光線下,只見她的影子倒影在石階上,在她影子之後仍然有一個張牙舞爪的鬼影。
我推了一把丫頭,叫道:“丫頭快跑上石階!”
丫頭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依着我的話,朝石階跑了上去。
我看到那鬼影竟然緊緊地跟隨在丫頭的身後,心中不由突突地跳起來,眼看那鬼影就要追上丫頭,而這個時候,丫頭剛好踏上了石階之上的那個小平臺,那鬼影一晃,忽然消失不見了。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着實爲丫頭捏了一把汗。
丫頭站在平臺之上,打着電筒朝我望了過來,突然驚叫道:“鋒哥,你後面……”
“後面?”我想起了什麼,剛想跑上石階,只覺脖子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用手朝脖子上摸去時,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丫頭站在平臺之上不斷地叫道:“後面!後面!後面……”
我只覺脖子越來越緊,呼吸困難起來,艱難地扭轉腦袋朝身後望去,只見自己身後的影子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出現了另外一個影子,正緊緊地捏着自己的脖子。
我心中驚恐萬分,雙手不斷地朝自己脖子摸去,但卻什麼東西也摸不到,我只覺得腦袋不斷地充血,又漲又熱,踹大氣的呼吸聲彷彿是從腦海深處響起的,這種感覺我再也熟悉不過了。當初被那女屍,老肥從背後勒住脖子的時候,就是和現在這樣。
喘不過氣的感覺令我異常的難受,更令人驚懼的是,我發覺自己的身體竟被憑空舉了起來。我雙腳本能地在空中亂蹬,耳邊響着丫頭的尖叫聲。
千鈞一髮之際,我右手拿着鐵棍奮力朝身後的影子甩去,但因爲自己身體在半空中無處着力,又是向後反手丟去,力道小得可憐,幸好鐵棍還是打中了那條鬼影。我只覺得脖子上的力道鬆了鬆,當即朝丫頭叫道:“快關電筒……”話喊到一半,只覺脖子又是一緊,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有呼呼地喘着大氣。
丫頭呆在原地,手中的電筒仍然是朝着我這邊照來,我心中不由得大聲咒罵,喉嚨內只能發出咯咯的響聲,眼見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
過了片刻丫頭才啊地驚叫,恍然大悟,啪地一聲將手中的電筒關了,我只覺得纏在脖子上的力道一輕,但仍覺有東西勒住自己的脖子。
“去你姥姥的!”我心中怒吼,一把將自己的頭燈摘了下來,摔在石壁上。
一聲巨響過後,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