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有些無奈,“季夫人,凌蕭背後和當庭有關係,而且證據準備的非常充分,這個……您就算換誰,勝訴的可能性都不大,爭取到這個判刑結果,已經很好了。”
“很好?哼,”唐孟如輕哼一聲,然後憔悴無聲的臉突然扭曲,毫無預兆地衝着手機開始大吼:“什麼叫做可能性不大!你不是號稱s市最好的律師嗎?!”
她的聲音比表情更加張牙舞爪,撕裂而尖銳。
律師:“季夫人……”
唐孟如:“上訴!繼續上訴,我要的是無罪,無罪,聽明白沒有?!”
唐孟如掛了電話,尖叫着將手裡的手機砸了出去。
手機撞上斜對面梳妝檯上的玻璃鏡子,鏡子碎成無數片,嘩啦啦掉了一桌子。
聽到動靜的女僕進來,“季夫人,您不舒服嗎?需要我叫醫生嗎?”
唐孟如大喘息,平復着心中的焦灼的火焰,緩了緩纔開口:“淺初回來沒有?”
女僕:“季小姐前兩天就進劇組拍戲去了,這幾天很忙,她說下週老爺壽宴會回來。”
唐孟如閉眼,“老爺呢?”
女僕:“夫人您忘了,老爺剛剛就出門了。”
唐孟如緩緩睜開眼,她輕笑一聲,喃尼:“是啊,是我老糊塗了……”
唐孟如掀開被子,咳嗽了兩聲,頭重腳輕從牀上起來。
她赤腳走到了臥室窗前,將拉得嚴絲合縫的窗簾扯開一條線。
冬日刺目的陽光灑入房間,逼的唐孟如不得不眯起眼。
她望着難得一見的藍天,神情悲傷,“這是好日子要到頭了麼……”
下午五點,萬象大廈,天琊投資,總裁室。
晏非打開總裁室門,對身後的男人道:“季先生,裡面請。冷總稍後還有會議,有什麼事情,請您儘快。”
季琦冷眼一掃晏非。
他堂堂一個公司的董事長,居然被一個助理催時間。
然而這個時候,季琦已經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今天他來天琊,本身就已經把面子拋到了腦後。
季琦一言不發,順着打開的門,進入的總裁室。
冷唯爵坐在辦公桌後,季琦來了,他頭都不擡,繼續着手中的事情。
季琦穿着一件灰色大衣,雖然收拾過自己,可是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遮掩不住的疲態。
他擡眼,視線望向對面的男人。
五年前,這個男人以驚世才華吸引了季琦的注意,從此成爲錦盛的總裁。
冷唯爵任職之前,因爲他是冷彥成的兒子,唐孟如曾經有所介懷。
可是,當時季琦卻並沒有覺得不妥。
冷彥成出事那年,冷唯爵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就算他真的知道自己雙親的死和他季琦有關,那又如何?他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撼動的了他和錦盛?
然而,這個男人卻用五年的時間,不僅摧毀了季琦的心血,也將他本人逼上了絕路。
季琦那一瞬間不知道是該後悔當初沒聽唐孟如勸,還是該感慨報應不爽。
他望着派頭十足書桌後的年輕男人,一是無言。
冷唯爵放下手裡的筆,從皮椅裡起身,他走到窗邊,給自己點了根菸,留給季琦一個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