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今晚,在這個冬日寒冷的夜,冷唯爵發現,他一直激烈鬥爭的心,終於停下了漫天硝煙,他也終於心平氣和接受了那個他一直逃避的事實。
承認吧冷唯爵,你,已經不可救藥愛上這個女人。
無論她的父親是誰,無論她心裡愛着的人是誰,你都已經對她難以自拔。
你看不慣她受委屈,心疼她的眼淚,貪戀她的體溫。
如果感情已經不能再控制,那爲什麼還要抑制?
如果我已經爲你沉淪至此,那又爲什麼還要假裝不愛你?
那一瞬間,冷唯爵的心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他不再不安躁動,不再手足無措,他默默抱着這個今夜經歷人生遽變的年輕女人,第一次平靜地接納從心口涌出的、針對這個女人的種種情緒。
溫柔的、歉疚的、執着的、偏激的、瘋狂的——
愛。
那一晚,景悅哭幹了所有的淚,喊啞了嗓子,她身體軟軟倒在了面前男人的胸懷裡,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昏厥過去前的最後一刻,景悅揚起下巴,通紅的眼惡狠狠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聽到自己沙啞憎惡的聲音,她說:“冷唯爵,我恨你!”
寒夜裡,冷唯爵雙手一點點收攏,緊緊抱住側首靠在他肩頭的女人。他低頭,薄脣擦過女人冰涼的臉頰,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女人,眼神中出現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柔情。
他目光溫柔掠過她佈滿淚痕的臉頰,俯身,在她紅脣上落下一個無限溫柔珍重地輕吻。
他薄脣輕啓,聲音低沉、沙啞,充滿苦澀,他說:“你只是恨我,可我……卻把我的心都輸給了你。”
第二天黃昏,冷唯爵公寓。
手機鈴聲如催命符一般不停在耳畔響起。
景悅睡得渾渾噩噩的,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搭理的意思。
可是鈴聲卻彷彿不知道停似的,一遍遍不知疲倦地響着。
在鈴聲的催促下,景悅終於不得不睜開了眼。
視野所見,是一間陌生的臥室。
臥室裝修的極爲考究,窗簾緊閉,只留着沙發旁一盞橘色的立式燈。
景悅在牀上又躺了半分鐘,這才掀開被子,走下牀。
起身站立的一瞬間,一陣劇烈的眩暈,身體無力,景悅差點又摔回牀上。
她長吁了一口氣,不急不緩走向放在一旁沙發上她昨晚用過的手袋。
景悅拿起手機的時候,鈴聲暫時性停止了。
景悅看到了三十多條未接來電,以及無數微信和短信信息。
它們都來自於兩個人,一個是辛童,一個是鄧小雪。
景悅看到這裡,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是鄧小雪。
景悅調整了一下心緒,接通了電話。
“喂,小雪。”
電話那頭,鄧小雪大吼:“景悅!你個死丫頭終於接電話了!你還好吧?怎麼都不接我電話?我去你公寓找你也沒人,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啊?!”
景悅:“我很好,在外面有點事情,找我有事嗎?”
鄧小雪:“有,大事!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大波食品安全局的人,隨便查了查我們的咖啡店,就說我們的食品安全不合格,強行就把咱們的咖啡廳封了,說是禁止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