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季淺初他們的計劃,他們三個人藏在其中最深處的小樓,而把凌蕭和冷唯爵引到高樓裡。
等玩的差不多了,就算警察找過來,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撤退。而那個帽衫男,也信誓旦旦的告訴她:等事情結束,就帶着她離開z國,改名換姓,遠走高飛,從此再不回國。
季淺初當時走投無路,又喝了點酒,聽着帽衫男勾勒出的美好未來,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然而,一切,似乎脫離了計劃。
轟!
外頭大樓,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嚇得季淺初渾身一個激靈。
所有信誓旦旦說着不怕死的人,到頭來真的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會退縮的。
想到自己被警察抓到的模樣,作爲明星的季淺初,毫不遲疑拋棄了她剛剛在景悅面前的大放厥詞,驚恐萬狀!
她緊張而恐懼,聽着距離自己越來越久的腳步聲,眼看着跑不掉了,心一橫,便扭頭又進了那間廁所!
沒開手電筒,唯一的光源來自於外間那扇窗戶外。
光線不是很清晰,季淺初也只能依稀看清景悅的身形。
她一咬牙,撿起一旁剛剛帽衫男割景悅手臂時用的刀子,走到了景悅的身後。
其實,這個時候,季淺初在這樣一間只有一個出口的地方抓着景悅,並不是明智的舉動。
就算她拿景悅當人質,她一個人,這樣的環境恐她也逃不出去。
可是,警察已經到樓下,她還能怎麼辦呢?
她畢竟只有二十歲。
在瘋狂折磨了自己的仇人,看到帽衫男恐怖的死狀後,年輕的季淺初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一切。
她太害怕了,只能一邊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一邊這樣不知所措地牢牢捏緊刀子,聆聽着腳步聲越亂越近!
景悅腳下的冰塊已經徹底融化,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踮起腳尖。她任由那根尼龍繩勒緊她的脖子。
所有的寒冷、疼痛都變成了麻木,而僵硬的身體,也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
景悅視線一瞬不瞬落在前方。
從那扇窗戶,看向不遠處煙塵密佈的那幢大樓。
燈光下的大樓,已經發生坍塌。最後一次的爆炸,大概是炸斷了大樓最後一根承重柱,整棟樓在一陣沉悶的轟鳴聲中,發生了大規模的坍塌。
捲起的煙塵將大部分樓都淹沒在其中,景悅一時也看不清裡頭的狀況。
她以一個仰頭的姿勢,視線直勾勾盯着那片塵土。這樣的姿勢讓她無法說話,唯有那雙掛着淚痕的眼眸裡,一片沉痛與絕望。
與此同時,幾束光束已經射入廁所外連着的主臥。
再接着,幾個人影就出現,擋住了景悅的視線。
特警全副武裝,各個手持槍械,再接着,景悅便見到了那個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襯衫,上面一層灰黑色的污垢。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額頭上全是汗水。他急切而惶恐的目光,在觸碰到她時,變成了切實的驚怒與沉痛。
冷唯爵。
他來了。